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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来o区了。
钟晴觉得自己前二十几年来这里的次数加起来, 也没最近一个月多。
真是造化弄人!
当车停在熟悉的路边, 后排两人下车后, 他的亲弟弟,人说家有一o甜似蜂蜜的omega, 敲了敲她驾驶室的车窗, 低声告诉她:
“你回去上班吧, 等会儿我自己打车回来。”
用完就扔的工具人也不过如此了。
钟晴很想赏他一巴掌, 不过成熟优雅的alpha不崇尚暴力,她只是若无其事地打开笔记本电脑, 淡淡回应,
“我随时都能上班, 你们慢慢谈,一个小时可够了?不够再加一个钟,去吧。”
钟念把眉毛拧得扭来扭去的,怂不敢言地跟着江传雨走了。
开门、开灯、关门。
钥匙落袋, 鞋底蹭着地面, 鞋柜吱嘎打开。
江传雨拿出一双灰色拖鞋,递给钟念,
“给你买的。”
毛茸茸的, 鞋面上还有两个小耳朵。
“谢谢!”
钟念高兴地接过,踢掉鞋子立刻换上,眼看着江传雨也换好了鞋,不等他有下一个动作,嗖地蹿过去扑进了他怀里。
清甜的草木味, 铺天盖地漫开,把这小小的玄关迅速填满。
江传雨发现钟念没贴腺体贴,伸手在他脖子上摸了摸,轻声阻止,
“别,很累的。”
“要!”
钟念干脆利落地回答,把人抱得更紧了。
omega的信息素对alpha同样有安抚作用,雨神那个大傻瓜都这样了,还要心疼自己,怕信息素释放太多对身体不好,真的好傻!
江传雨收紧手臂,用下巴蹭着钟念的耳朵,喃喃低语,
“可是闻太多你的信息素,我真的会进入易感期。”
钟念笑了笑,抬头冲江传雨的喉结轻咬了一口,用晶亮的眸子对着他,
“要做吗?”
两人对视了几秒,同时笑出声,虽然都没心情,但能对这样的笑话有反应,证明没什么大不了的。
江传雨一把将钟念抱起来,托着他的屁股,像抱了只巨大的无尾熊,转身带着他上楼。
“给你看看我的童年。”
第一次被人这样抱着,钟念不免紧张,上楼时一颠一颠的,让他还有点怕,紧紧搂住江传雨的脖子不撒手。
“这么怕?”
江传雨的声音落在耳畔,带着微喘,“以后怎么办?”
钟念愣了愣,等琢磨出话里的意思后,脸烧了起来。
他向下瞟了一眼,想起自己家里也有楼梯……
打住!
现在是想这些乱七八糟东西的时候吗!
上到楼梯尽头,江传雨把钟念放下地,牵起他没受伤的右手,朝走廊深处走。
走道空空荡荡的,只有两人起落的脚步声,钟念莫名紧张,被握住的手心开始泛潮,江传雨轻轻捏了捏他的手指,问,
“不用再戴三角巾了?”
钟念吞了下口水,“嗯,戴着老勒住我腺体,手已经没事了。”
两人在尽头那扇门前停下,江传雨转过身,眼神深幽地看着钟念,
“里面是我家的实验室,是我父亲建的,后来我进行过改造。想看看吗?”
钟念对那扇门没什么兴趣,只紧紧盯住江传雨,
“你想我看吗?”
江传雨微怔,想了想,浮出点笑意,
“不太想,但必须让你看,那是我小时候待得最久的地方。”
钟念眨了眨眼睛,想起了曲桃的话。
“他没有童年。天天被关在家里,有做不完的功课和……”
“我们那片儿的小孩都知道,看到江传雨出来,就是要回家吃饭的信号,因为他每天只有晚饭前的半小时,能出来放风。”
这里,就是关着小小的江传雨的地方。
钟念漾出一个甜笑,把手指插进江传雨的指缝,
“里面是不是有小小雨神的影子?你小时候是不是特别特别可爱?比现在还可爱?”
江传雨抿了抿唇,没答话,转身推开了实验室的大门。
里面并没有钟念想象中的阴森恐怖,相反,灯一打开,窗明几净的样子,跟电视里看到的实验室没什么区别。
等他俩换好防护服,戴好手套脚套,走在里面,就更像科研人员了。
钟念转着脑袋,把实验室从上到下地打量,满脸的惊奇。
“太酷了吧,这是你家自己的实验室?比我们学校的生物实验室看起来高级多了!”
江传雨一边牵着他,一边打开每个房间,给他介绍。
“当年修这栋房子的时候,我父亲就照着他大学的生化实验室预留出了空间,在接下来的几年里,一点点地添置仪器设备,等我五六岁时,实验室初具规模。”
“我父亲是个公认的天才,16岁念大学,博士毕业时不到25岁,发表了好几篇影响深远的sci论文,是被国际国内给予厚望的信息素研究领军人。”
“他曾是多个大学的客座教授,荣誉证书能挂满好几个房间,快30时遇到我母亲,年轻的omega助教,很快成为了他的妻子。”
“这种师生身份,让我母亲对父亲崇拜大于爱慕,她对他几乎百依百顺,哪怕发现了什么苗头,都只认为是自己才疏学浅造成的误解。”
钟念随着江传雨的脚步,好奇地参观着一个个房间,忽然在一片明亮里,发现了一个没开灯的小房间,便指着那处问,
“那是杂物间吗?”
江传雨垂下眼睑,摇头,
“那是我小时候接受实验的房间,后来我把它封了。”
接受实验?
钟念猛地抬起头,怔忪地看向江传雨,他只知道雨神被关在家里不许出门,但没想到……
他蓦地瞪圆眼睛,目光朝江传雨的脖颈滑去,
“你的腺体……”
“嗯。”
江传雨轻轻应道,“我父亲认为ao在分化前就能产生信息素,通过刺激腺体就能让信息素强度跟成年人相同。”
刺激腺体……
这他妈是什么法|西|斯毒父?
钟念又惊又怕,伸出手碰了碰江传雨的choker,颤声问,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八岁。”
江传雨的回答安静又淡然,像从浅海滑过的巨鲸,海面上只能看到平静的水流和浅浅的影。
悲伤都隐在了水下。
有什么蓦地堵住了嗓门,钟念一时无法呼吸,强大得能吞噬神志的哀愁,重重敲击在心房上,让他顿时就痛得弯下了腰。
“怎么了?”
江传雨眼疾手快地扶住他,看到他已是泪流满面。
江传雨立刻打横抱起钟念,飞快跑出实验室,踹开自己的房门,把他平放到床上,着急地摸着他的额头和颈项,连声问,
“哪里不舒服?是哪里痛吗?”
出了实验室,钟念总算能喘上气了,他张大嘴做了几个深呼吸,刚才那种遮天蔽日的悲伤消失了。
好奇怪,这是什么?
他捂着心口转过头,看着一脸焦急地江传雨,福至心灵地问了一句,
“雨神,你刚才是不是很难过?”
江传雨的动作一顿,对上他的眼神怔怔地看了会儿,轻声问,
“你刚才……感觉到了?”
钟念有些不敢置信,“真的是你的感受?为什么我会……”
他俩一坐一躺,相距不过半尺,呼吸间全是对方身上的味道。
江传雨静静地看着染了自己信息素的omega,漂亮的桃花眼垂成半开的合欢花。
他的omega也出现通感了。
他低头给自己和钟念摘掉手套,用眼神柔柔地安抚着他,
“可能因为,我们是高契合度的ao。”
钟念一愣,“真的?”
江传雨点点头,“你上次生理期时,我就有通感了。”
“上次?”
钟念怔怔地回想了一会儿,懵头懵脑地问,
“我对你的影响大吗?”
江传雨勾起唇角,“很大。”
那种影响,是你无法想象的大。
钟念傻傻地笑了两下,忽地起身,勾住江传雨的脖子,凑上去狠狠啾了一口他的唇,那一声清晰的‘啵’落在空寂的房间里,最大限度地挑拨着神经。
“雨神我不想再看了。”
钟念就着那个亲吻的姿势,软软地吊在江传雨面前,杏眼微垂。
“让你那么难受的东西,我不想知道,我会比你更难过,但又无法弥补,以后再慢慢告诉我好吗?”
“你的父亲是什么样的人我也不想管了,你也别再回想,都过去了,现在在你身边的,是我。”
钟念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贴着江传雨的唇呢喃,
“你的omega想要你快乐。”
江传雨皱了皱眉,忍无可忍地重重咬了钟念一口,把滚烫的气息喷在他鼻尖,从牙缝里挤出声音,
“现在感受到了吗?”
不用通感,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感受到了。
气势汹汹的信息素,紧绷的肌肉,沉重的呼吸,嗜血的眼神,
和嚣张昂扬的抬头。
钟念这次没觉得怕,还大胆地用舌尖碰了碰江传雨的唇,轻笑,
“易感期到了?”
江传雨把人往怀里箍得更紧了,汗从额角滑下,声音哑得不可思议,
“你说呢?”
钟念蓦地推开他,伸手一抬,“等会儿!”
接着转身一溜烟地跑了。
直到咚咚咚下楼的脚步声,以及突然撞上墙的痛呼声传来,江传雨才意识到钟念想干嘛,赶紧跟着追了出去。
钟念跑得飞快,百米能破记录的那种,闪现到钟晴的车身旁,砰地挂到驾驶室的窗框上,脱口而出,
“姐我晚上不回去了!”
钟晴正喝着奶茶,眼珠子从电脑屏幕上抬起来,移到钟念脸上。
咔吧——
吸管被咬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