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九升君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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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传雨的家在o区,这是钟念没想到的。

    他以为能生出顶a的家庭,必然是来自a区,就算妈妈是omega,父亲那一边血统肯定不得了。

    当江传雨把他带到一栋两层楼的平房前,他又猜测大概是江家落魄后,才搬来o区的。

    进门后,江传雨在玄关的鞋柜里翻了半天,最后把自己的拖鞋让了给钟念。

    “我家没其他人,也没客人,没多余的鞋,你穿我的吧。”

    钟念怔怔地看着江传雨光脚走进去,推辞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他快速扫了眼客厅,虽然装饰简洁,但看着至少不破败。

    微妙地松了口气,至少不用担心自己无意流露出的怜悯会刺伤人了。

    从路边走回来没用多久,但雨已经把两人都浇透了。

    江传雨放下东西,回头看着钟念,“是等雨小点,还是叫你家人来接?”

    钟念晃晃手机:“我姐电话打不通,估计在开会。我饿了,能叫外卖吗?”

    他冷得直搓手臂,站在玄关里,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江传雨眼神一闪,指了指洗手间:“你先去洗澡,把衣服换下来。”

    又冷又饿还一身湿衣的钟念,当然想先洗个热水澡,再来碗热腾腾的鸡汤,但他拉开背包,发现里面的校服也被淋湿了。

    他一边走,一边不客气地问:“雨神,能借你的衣服吗?”

    江传雨看着他的背影,好半天才回了一个“嗯”。

    等钟念洗完出来,浴室门口果然放了一套干净的家居服。

    白t加格子长裤,软绵绵的看着不像江传雨的画风,但衣服一上身,那股熟悉的海水味就弥散开来,让钟念忍不住埋到臂弯里深深嗅了几下。

    虽然有点猥琐,但雨神的味道是真好闻啊!

    他穿江传雨的衣裤,自然是不合身的,衣袖和裤脚都得挽上好几圈。

    奈何家居服质地太软,走两步衣料就往下垂,试了几次后,钟念索性不管了,拖着长袖踩着裤脚就往客厅走。

    刚走了两步,蛋炒饭的香味扑面而来,激得他嗖地抬起头,双眼放出绿光。

    厨房里有个忙碌的身影,颠勺、翻炒,动作娴熟。

    “卧槽,雨神你还会做饭?”

    钟念哒哒哒地跑进厨房,一脸惊喜,“这蛋炒饭看着不错啊,厉害厉害!”

    饭还在锅里,江传雨熄火、撒盐,搅拌几下,出锅盛到两个盘子里,只给其中一盘撒上葱花,端上盘子一转身,就看到了钟念衣冠不整的样子。

    眼睛水润润的,双唇微张,红润似果。衣袖盖过手指,把v领扯得大开,连肩膀都快露出来了,又刚洗完澡,皮肤泛着桃粉,仿佛按一下就能在上面留下红痕。

    没了阻隔剂的遮掩,就像株刚破土的嫩芽,带着一身清新撩人的气味,肆意生长。

    可惜傻子撩人不自知,正眼巴巴地盯着自己手里的盘子,估计是饿得慌了,等不及送出厨房,就伸手来接。

    “我来我来,辛苦了辛苦了!”

    钟念喜滋滋地接过两大盘蛋炒饭,被食物的香气一熏,馋得直吞口水。

    “嚯,雨神你居然记得我不吃葱!”

    钟念对着没放葱的那盘饭,真正的喜极而泣了。

    擦过头的毛巾就搭在脖颈后,湿了的头发比平时更卷,乱糟糟的,一股子兴奋劲儿,跟等着开餐的小奶狗没区别。

    江传雨看他踢踢踏踏地走到饭桌边,有些无奈,

    “裤子长了你不会挽上去?”

    “挽了它又要掉,衣袖也是。”

    钟念一屁股坐下,举高手抖了两下,把衣袖抖落下去露出手掌。

    “吃饭吃饭!”

    他分了一双筷子递给江传雨,激动得直晃脚。

    “味道好好!”

    一筷子炒饭入口,喜得钟念泪双流,边吃边拍马屁:

    “雨神这世上有什么是你不会的吗?”

    江传雨没答话,眼神粘在钟念身上,挪都挪不开。

    家里的地板一尘不染,拖鞋也干干净净的,但他就是无法忍受他这样邋遢,抿着唇走过去,冷声命令:“脚抬起来。”

    “啊?”

    钟念含了一大口饭,两腮鼓鼓的,不懂他想干嘛。

    江传雨深吸口气,单膝点地蹲了下去。

    钟念惊得饭都不敢嚼了!

    屋里非常安静,连钟表的滴答声都没有,只有外面沙沙的雨声,隔了几道墙,隐隐绰绰地传进来,像猫爪挠地,叫人心里痒痒。

    江传雨把钟念踩在脚底的裤脚拉出来,仔细地折了几折,挽上去固定好,再比对了两个裤腿的高低,这才满意了,起身前又把地上刚掉的米粒捡起来,用纸巾包好。

    “慢慢吃,不够锅里还有。”

    江传雨看了眼一脸呆滞的钟念,心躁难耐,转身朝洗手间走。

    钟念一愣:“你不吃了?”

    “先洗澡。”

    哦,是该洗澡,一身湿哒哒的,又做了饭,肯定更难受。

    钟念小心翼翼地嚼着,又不断扫视盘子周围,看有没有把饭粒弄得到处都是。

    从种种迹象来看,雨神应该有强迫症,还挺严重。

    先前他俩共用一个书桌,钟念能把书本铺得像黑板报那样斑斓,而江传雨那边永远干净整洁,连笔的摆放都有固定位置。

    现在一看,他家里更是如此。

    家具简单到只供必要生存所需(连拖鞋都不肯多备一双),摆放时都要对准地板缝隙,浴室里的毛巾按大小顺序悬挂,整个家里里外外干净得能随时上家装杂志封面。

    难怪他会看不惯自己。

    被嫌弃的钟念不敢造次,尽量轻缓地吃饭,拿杯子接完水后,还要擦一下饮水机。

    雨神一个人在家,还能井井有条地维持着一切,定是花了很大力气的,不能糟蹋人家的心血。

    再说雨神的厨艺是真好,这蛋炒饭几乎是钟念生平吃过最好吃的了,一盘下肚后,他又去盛了半盘,美滋滋地边吃边等雨神出浴。

    但这澡也洗太慢了,进去了快二十分钟,还没出来。

    外面的雨似乎小了些,钟念看着时间,思考要不要现在叫车,门铃却在这时响了。

    雨神不是说他家没客人吗?

    送牛奶的?

    浴室里水声哗啦,钟念只得去门口开门。

    “我妈做了点煎饼……卧槽,你谁?”

    门外一个撑伞的女生蓦然抬头,被钟念吓了一大跳。

    钟念也跟着一惊:“卧槽我钟念,你谁?”

    “我曲桃!”

    路灯斜斜地照亮一角,伞下的女生果真是曲桃。

    他俩都没想到会在此处碰面,怔怔地对视了十几秒,曲桃退开几步,抬头确认门牌:

    “这是江传雨家吧?”

    “是,他在洗澡。”

    这话一出口,连钟念都觉得哪里怪怪的。

    曲桃一脸见到鬼的表情,将钟念上下打量,见他明显穿着江传雨的衣服,啧啧道:

    “这么快就登堂入室了?”

    钟念一撇嘴,鄙视她:

    “一听就是没认真复习的,‘登堂入室’比喻学问或技能从浅到深,达到很高的水平,好好看看易混成语吧!而且我怎么就‘入室’了?我是来避雨的!”

    “避雨还穿人衣服?”

    曲桃眼里写着‘死gay别想骗我’,越过钟念朝屋里瞄了几眼,把一个保鲜盒递给他:“要知道你在,我就多拿点了。”

    钟念接过还是温热的保鲜盒,有点意外:“你住附近?”

    曲桃耸肩,“从小的邻居。”

    钟念抬头看了看四周,笑道:“o区的alpha都住一起了?”

    曲桃哼了一声,“o区的alpha并不少,ab、aa家庭也有,只有你们这些a区的少爷小姐,才把我们o区当贫民窟。”

    这话里有话啊。

    曲桃并不想跟他闲聊,东西送到就准备撤了,走之前多看了钟念几眼,自言自语地点头,

    “这么多年了,他总算肯让人走进去,也是好事。”

    “喂钟念!”

    走出几步后,她回头,叫醒了门口的声控灯,和门框里揭开保鲜盒盖闻味道的傻白甜。

    “多笑笑,你不笑的时候很傻。”

    ???

    钟念想摔门。

    送走了不速之客,钟念把保鲜盒的煎饼盛到盘子里装好,刚收拾妥当,江传雨出来了。

    跟自己同款不同色的家居服,他穿着就像马上要拍照的内衣模特。

    钟念把煎饼拿给江传雨看:“刚才曲桃送了这个来,说是她妈妈做的。”

    江传雨点点头没说话,甩了甩半干的头发坐下。

    钟念见了,立刻把颈上搭的毛巾递给他:“头发擦干,别感冒了。”

    馥郁醇厚的青草味,混着沐浴液的淡香,争先恐后地袭来,让江传雨有一瞬的失魂,他接过毛巾的手微微有些僵硬。

    钟念把煎饼推到江传雨面前,“你先吃这个热的,饭帮你用微波炉叮一下?”

    江传雨想起身,被钟念抬手制止:“你坐着坐着,微波炉我还是会用的。爷您请好了,这次换小的来伺候!”

    江传雨唇角一扬,坐稳不动了。

    钟念在厨房倒腾了一番,很快端出热腾腾的盘子,“新鲜出炉的蛋炒饭,来咯!”

    江传雨放下手里吃了一半的煎饼,拿筷子准备吃饭。

    钟念瞥见他颈上濡湿的choker,没过脑地问了一句:“你项链都湿了,戴着不难受吗?”

    准备下筷的手一顿,江传雨抬头盯着钟念看了看,反手摘下choker,放到了一边。

    细白的脖颈,有两道被choker压出的轻痕,除此外没有任何异常。

    钟念莫名放下心来,拉着江传雨叨叨刚才曲桃过来的事。

    江传雨听得笑了,“我跟她从小一个院子长大的,她就这脾气。”

    钟念一怔,“你是o区长大的?”

    江传雨抬头看向他,“从我奶奶那一辈开始,我们家就住在o区。你们对o区误会太深了。”

    江传雨的奶奶……也在生病的那位?

    我们对o区,有什么误会?

    太多信息涌出来,让钟念有些懵,坐在椅子上怔怔的不说话。

    江传雨起身给自己倒水,顺手也拿了钟念的杯子。

    “要热的吗?”

    “哦,加点吧。”

    钟念转头回答江传雨,“晚上有点凉……”

    他眼皮猛地一跳,后半句霎时消音。

    背对着他的江传雨,后颈上有个狰狞的泛红的疤痕。

    那是腺体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