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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心眼神涣散的看向窗外,像是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中。
“那日我被冷无欢暗算,后来被封禁,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完全未知的世界当中,那就是传说中的异界魔狱,那里没有传言中的邪魔猛兽,也没有什么凄惨炼狱,除了一望无尽的戈壁滩,别的什么都没有。”
无双说道:“异界魔狱竟然是这般情形,我还以为里面会非常险恶呢。”
无心笑道:“此处并不险恶,只是没有半点人烟,我冲着一个方向一路狂奔,才发现异界魔狱压根没有尽头,如论跑的多快,无论跑向什么方向,最终都只会回到远点,更痛苦的是,在异界魔狱中,会失去一切感觉,喜、怒、哀、乐、饥饿、孤独、寂寞,冷、热…所有的感觉都如风飘逝,整个人如行尸走肉一般,惶惶不可终日。”
凡柔说道:“我明白了,传说中异界魔狱的可怕之处并不在于会有邪魔鬼怪出没,并没有什么强大又残暴的异界魔君,那个世界中,最可怕的便是失去了感知一切的能力,让人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又永远无法逃脱,这才是最可怕的,对吗?”
无心点点又,而后又摇摇头。
“你只说对了一半,异界魔狱最可怕的地方,确实是那种无可言说又无法逃脱的感觉,但是,异界魔君是确有其人的,而且他虽然强大,却并不凶残。”
凡羽惊讶的问道:“果然有这个人物?”
无心说道:“恩,异界魔狱中没有日夜之分,总是一片灰蒙蒙的景象,我多次寻找出口未果后便找了一处地方安身,一连十几年,日复一日,没有一丝重复,直到那一天,一个少年走了过来,他便是传说中的异界魔君。”
“异界魔君是一个稚嫩的少年?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无心十分理解无双为什么会这么吃惊,因为当时,他比无双的反应还要强烈。
他接着说道:“我还没开口,那少年便问我是不是无心?得到我肯定的答复之后,他笑着说自己是异界魔君,已经独自一人在此处等了我上千年,后来我才得知,人在异界魔狱中,是永远都不会变老的,随后我便问他等我何事?他说自己当年贪图至高法术,选择留在了异界魔狱,在这里呆了太久,他的心已经麻木了,没有知觉了,他受够了这种无休止的折磨,想要重新轮回到人世间,只是万物轮回乃天道,无人能随意为之,而想要私自跳出天道重新轮回,便需要一颗能免于天谴的至善之心!”
凡柔顺口说道:“至善之心?您不就是因为有一颗至善之心才被奉为魔尊的吗?这异界魔君果然狠毒,为了自己重新轮回,竟然丝毫不顾魔尊的死活,实在是太无情了。”
无心说道:“他并非无情,只是想重新拥有感知一切的能力,哪怕只是痛苦和绝望,你们能想象出,身在绝境之中却连绝望和一丝痛楚都体会不到的感觉吗?真的是生不如死。”
凡柔点点头,不再说话。
无心继续说道:“我以为永远都逃不出异界魔狱了,便有意成全他,答应将心送给他助他重新轮回,他听了后十分高兴,说会好好的报答我,我当时也以为他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无双说道:“哥,你也太傻了,他要你的心你便给他?你真是天底下最傻的人。”
无心很认真的说道:“我到异界魔狱不过十几年,便觉得已忍耐到了极限,他在此待了上千年,心中的苦楚可想而知。”
无双又说道:“哥,你就是太容易相信别人,他说千年便是千年么?他若说是万年,你也还是会信,当初不就是因为太信任冷无欢,才被他算计的吗?经过这么大的变故,你还是不懂的防备别人,叫我说你什么才好。”
无心说道:“呵呵,天下并非人人都像冷无欢那般狡诈,我和异界魔君前后总共见过两次,虽没动手比试过,却能感知出他的法力远在我之上,以此看来,他至少有上千年的修为。”
凡柔姐妹都为异界魔君如此高的造诣感到惊讶,然后凡柔说道:“是啊,法术再高深,独自在这毫无知觉的魔狱中又有什么用呢,还不如重新轮回到人世间做一个凡人,就像小二弟弟一样,命虽然苦了些,总有个掌柜的可以互相依靠,还有些过往宾客的热闹可以打发时间,总好过一个人的千年孤独。”
无心说道:“确实如此,因此我和他约好,想取走我的心,尽管来拿,他听了后高兴的离开了,我第二次见到他,也是最后一次,大概是两天之后,他用手捂在我的胸口,我只感觉胸腔里少了什么东西,他笑着和我说,他已经拿走了我的心,不瞒你们说,这是我十几年来第一次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然后呢?”
“我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又误以为你们全都被冷无欢杀害了,有些心灰意冷,便想在异界魔狱中自生自灭。”
无双心疼的说道:“我在天机山上日夜思念哥哥,没想到哥哥经历了这么多的艰辛。”
无心说道:“拿走我的心后,异界魔君说他愿意耗尽毕生的修为给我延续命数,并助我逃出异界魔狱,将我流放到乌州,只是从此之后,除了痛楚和绝望,我不会再有其他的感觉,除此之外,若我在乌州大地上妄开杀戒,无论杀的是人是魔,是鬼是仙,都会如万箭穿心一般痛不欲生….后来我便如愿来到了乌州,并在无意间发现涅槃剑就在孔雀城中,我感知到你们姐妹也在此地,便开始四处寻找,最后终于找到了你们姐妹二人,又在北部雪山与小妹相见,能有今天,我已经十分知足了,这一切,大概都是命数吧!”
她三人听完,唏嘘不已,以前只道是久别重逢,谁知道一切来的这么艰辛,人人都羡慕不已的魔尊,竟然在背后承受着这么大的苦楚,而这一切,她们会让冷无欢加倍偿还。
无双克制着心中的怒火,佯装无事的说道:“哥哥这么多年受苦了,你先在此处歇着,我去城中看看安西王的伤势如何了。”
无心岂会不知道自己小妹的心意,她是以看望安西王为幌子,实际上是要去找剩下的人马军团出口恶气。他思量了一番,觉得人马军团并不认识无双,她即便去了,也不会泄露什么。
“去吧,早去早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