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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鱼洗完衣服便回到了她自己住的泥砖房里。
这泥砖房在山脚下,离河边不远,是顾家的一处祖宅,因为年久失修,屋顶已经漏雨了,随时可能塌下来。
小鱼看到这样的破房子,不禁又叹了一口气。
本来小鱼跟顾家二儿子结了亲,便应该算顾家的人,可以住进顾家新盖的小洋房里的,可定亲那天,小鱼听了一些人的挑唆,竟想不开去寻死。
顾家人把她救上来后,担心她又要寻死,到时死在新的楼房里不吉利,便把她安置在这祖宅里,再塞给了她30斤米,就让她自生自灭了。
现在的小鱼没田没地没菜,肚子里面没有油水,晾衣服的时候双手都在发抖。
小鱼正晾着衣服,这时外面传来一把冷冰冰的声音:
“在晾衣服呢?”
小鱼转过身去,只见一个50岁左右的农村妇女站在院子外面,一张布满皱纹的脸显得很冷漠,但她手里却拎着二两生的五花肉。
“嗯……”小鱼应了一声。
这是她新婆婆王桂花。
王桂花走进院子里面,左右瞧了一下这院子,接着道:“收拾得挺干净的,收拾得干净就说明你想好好过日子,所以你不打算去寻死了?”
小鱼点点头,接着便眼馋地盯着她手里的五花肉看。
人类的食物她吃过一些,只觉得美味无比,吃啥都香,她还有好多东西吃没过呢,怎么可能舍得寻死。
“这肉给你晚上煮来吃,你应该懂得怎么煮熟吧?”王桂花问。
小鱼又点点头,接过肉,再痴痴地看着上面的肥肉,她喜欢肥的,看着油水就多。
王桂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她现在生气,也是气小鱼那天寻死,若真的死了,不但订不成亲,她还得替小鱼收尸,搞不好还被村里的人说她虐待儿媳。
见小鱼这会儿不寻死了,王桂花就放下心来了,再道:“唉,你也真是的,我之所以讨你来当儿媳妇,也是见你在李村长家啥活都能干,心想着只要你在我们顾家也能好好干活,踏踏实实过日子,那我们顾家怎么也不会亏待你,谁知你倒好,竟然想着去寻死。
我家老二虽然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村里人也总说他有啥啥不好,但是我自己的儿子我自己明白,他不是别人口中的那种人,他常年不回家,一定有他自己的理由……”
王桂花说了半天,小鱼却不怎么听得进去,她只眼巴巴地看着那块肉,在原主的记忆里面搜寻应该怎么煮肉。
王桂花见小鱼还像以前一样傻傻的,便摇摇头,也懒得说她了。
可王桂花转身要走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声“谢谢!”
她诧异地转过身,只见小鱼正看着她笑,那一声“谢谢”也是小鱼说的。
那一刻,王桂花仿佛看到一个不一样的小鱼。
可小鱼拿起五花肉就迫不及待地跑进了灶房。
王桂花叹了口气,再摇摇头。
……
原主小鱼虽然是个傻子,每天都呆呆的,但是干活是把好手,以前在村长家住的时候,她不干活就挨打挨骂,煮饭砍柴打扫喂猪……一天到晚忙得像陀螺似的,啥活儿都会干。
现在的小鱼有原主的记忆,便也懂得怎么煮肉。
生完火后,她先把肥的肉切下来放锅里煎成油渣,接着把油渣捞上来,再将瘦的放进去焖,不一会儿灶房便传来了扑鼻的肉香味。
小鱼又另外煮了两碗白米饭,就着肉和油渣一起吃,直到吃得肚子鼓起来了,这才满足地放下碗筷。
人类的食物,她要统统都尝个遍。
除了鱼。
饭后,她洗了碗,最后回到房间里。
房间有一张摇摇欲坠的破床,一套打满了补丁的被褥,一张被虫蛀得满是粉灰的桌子。
桌子上放着一张黑白照片,照片里面是她现在的丈夫顾景山,照片上的顾景山年轻帅气,仿佛在哪里见过。
小鱼刚住进来的时候,就想把这照片扔出去的,可因为觉得他眼熟,这才留着的。
这顾景山十六岁就离开家了,十年间总共才回了三次家,上一次回家还是一年前,之后就杳无音讯了。
村里人都说他是一个怪人,在外面干着见不得人的勾当,更有人说他年初就死在外头了。
可顾家人不相信,之所以早早给他娶了媳妇,也是因为盼着他能早一点能回来。
小鱼将那张黑白相片放回桌面,再躺在床上,思索着接下来的日子要怎么过。
她如今已经不是傻子了,是一条精灵的小鱼,天无绝人之路,只要自己多学习,养活自己不成问题。
正想着,她突然听到院子外面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有人在攀爬墙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