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思念

虞不辞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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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原本就是得了消息往这边赶来的,就想瞧瞧皇上到底打算如何处置萧朗,没成想这才走到勤政殿门口,打算叫内侍总管进内禀告,就听得里面传来一阵清脆的铃铛声。

    这道声音她听过。

    那时候皇上还不是皇上,还只是储君,一个生母不受宠的储君,一个如履薄冰、生怕行差踏错一步的储君。

    后来先帝病重,为表孝心,他不得不暗中去了南诏,企图求药救先皇。

    药是求回来了,结果他刚回来还没给先帝服药,先帝就死了。

    但他的皇位到底还是保住了,起码在弥留之际,先帝并未改变主意。

    可当时皇上的兄弟们不甘心啊,意图将皇上拉下马,所幸她的母后还有沈家,联合了太后母家力保了皇上继位,而原本受宠的容贵妃一派也自此陨落。

    一切安定,她原以为自个的好日子到了,哪里料想刚继位的年轻皇帝却经常捏着个铃铛愁眉不展?

    一个铃铛哪里有她好看?

    她也是年轻气盛,难得同皇上撒了一次泼,将铃铛抢过来要扔,拉扯中铃铛却一直未响,最后结果怎么样呢?

    撒了泼,皇上醉了酒,然后平白多出了个四皇子。

    真真是可笑至极。

    后来,她细细想来,皇上的不对劲儿似乎是从去了南诏后开始的。

    她到底是忍受不住这样坟墓一样的婚姻了,找了当时跟着皇上一道去南诏的侍卫来问。

    在她的好一通逼问下,那侍卫迫于无奈,说皇上确实是在南诏遇到了个女子,但后来皇上要回中州了,她并未跟来。

    她清楚记得当时她是个什么感受,好似痛久了,并不觉着这算什么,只觉了然。

    只在心内道了一句,果真如此。

    “那皇上为何不将那女子带回来?”她记得自个当初如是问道。

    “回禀皇后娘娘,其中许多隐情属下并不知,属下只知道……”侍卫很是为难,“当时皇上是想带姑娘回来的,可那位姑娘不知为何,却并未跟皇上回中州。”

    她渴求了小半辈子的东西,结果是人不要的?

    她只觉讽刺至极!

    但她是皇后,他才是她的妻子,其余人算个什么东西?她跟他才是来日方长!

    可是,她的温柔体贴无用,这么多年了,她又听到了这阵铃铛声响起!

    以前她不懂,后来她还不知吗?

    这是合欢铃!

    在她的太子成亲当日她听得这阵铃声便觉晦气,只觉她这辈子都逃不过这铃铛的诅咒般,是恨不得将沈昭然拿来将人给打个百八十个板子扔出去。

    可她清楚知道,她沈昭然哪里会懂这些?

    也只有稀奇古怪的悬明司里的人才懂得这些!

    这礼物怕是萧朗送给她的,因为许多人瞧见过,萧朗身上也佩戴着这个同样的铃铛。

    人人都道,这是宸王殿下送给沈昭然的定情信物!

    一个南诏的女蛊师,让她跟皇上举案齐眉的感情生了罅隙。

    而皇上醉酒,不合时宜突然多出的一个孩子,让这段感情是雪上加霜。

    如今又都拿出了个什么合欢铃?

    一辈子,一个人只能养一对的合欢铃!

    这两个人是不是天生要来克她的?

    如今萧朗跟私自制造‘异人’扯上关系了,皇上分明放出话来不管,却在这里同他一道回忆起了过去?

    这又算什么?

    回忆过去?怎会突然……

    因为萧朗身上的合欢铃让皇上突然想起了她,还是有别的什么缘故?

    她心头悚然一惊。

    莫非……

    内侍总管长寿伺候皇上多年,见皇后来了,忙带着人微微躬身行礼,原本打算高呼,提醒殿内的皇上,偏生皇后不吃他这套,直接一个眼神阻了他。

    可期间,除了听得一阵铃铛声从里面传来,两人的谈话声并不能听得一二。

    见皇后已经呆愣站在门口半晌了,他才出声道:“娘娘,陛下还在见宸王殿下呢,要不让奴才进去通禀一声?或是娘娘先移步偏殿等一等?”

    皇后回过神来,轻声道:“不必,本宫就站在外面再等会儿吧,待陛下将正事办完,再行通禀吧。”

    话已至此,长寿不好再多嘴多舌地提醒殿内的皇上,只得着了人寻了张椅子来,请皇后坐到了门口的屏风后。

    殿外,皇后心头还在估量,殿内,气氛尚算融洽。

    皇上那句话颇为傲娇,但反倒叫萧朗鼓起勇气问了来。

    “父皇,母亲真的……”

    “真的。”

    皇上背着手,缓步走上了台阶,坐在了龙椅上,以手支额,一双眼却是微微垂下,盯着萧朗手中抱着的画像。

    “你母亲啊,当初在生你的时候就难产死了,但朕但愿她还活着。”

    当时,萧朗是被她母亲最为信任的贴身婢女给送来的。

    她同他说,他的白蕊姬死了,死在花儿一样的年纪,临终前唯一心愿就是希望孩子能在父亲跟前长大,只因她这个做母亲的已经不能陪伴他了,但好歹他还有个父亲。

    他不信她的话,可她却是唯一知道他同白蕊姬有过一段情的人。

    他想要求证,可这么多年了,他一直不敢摇响手中铃铛,唯一一次是皇后摇的。

    他是跟皇后争执中摇的。

    他一直自欺欺人,说自个没有碰过那铃铛,是皇后在摇,合欢铃自是响不了的。

    一自欺就这么多年了。

    但他还是没有勇气求证一番。

    “其实……也有可能母亲将母蛊铃毁了,那样子蛊铃也不会响了……可能母亲还活着……”

    萧朗说的是实话。

    他觉着,那般洒脱和决绝的一个女子,可能真的会做出这样的事。

    人说,合欢铃可挡灾,自个碎的,与养出这对母子蛊的人并未有害,但是自个摔的就不一样,每每月圆之夜,就得承受钻心之痛。

    如他所言,那个人造出了合欢铃,也同样在借着合欢铃的由头在惩罚着自个。

    因为他不懂珍惜。

    他得到了心爱的女子,可世事无常,在柴米油盐还有时光的消磨下,终究面目全非,所以他心爱之人后来再不愿见他。

    而他便造出了这样一个铃铛,送给了他心爱之人。

    而他的心爱之人将这个铃铛扔在了他的面前。

    铃铛当场碎了,而他在每月月圆之夜,也会忍受蚀骨虐心之痛。

    可这又算什么呢?

    没有了她,他其实日日都活在水深火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