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情深

虞不辞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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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昭然抬眸:“什么?”

    “大理寺跟太子一派有些联系,微不足道,但蛛丝马迹也可窥得一二。”

    萧朗起初也是不知此事的,毕竟大理寺卿看着太过刚正不阿了,但就是这样的人其实一直支持着太子。

    “他确实刚直,但他支持正统。”

    “若是太子殿下去游说他,他十有八九会站到我们这一边?”

    萧朗知道沈昭然起了什么心思,当下便拒绝了她。

    “不行,就算真的要去谈,也是我去,我自有自的筹码。”

    而且太子是什么人?

    他是储君,是未来的皇,那他就不会如他面上那般谦和。

    他自有他的谋算。

    沈昭然点了点头:“也是,我给你换衣服吧。”

    说着,她走到了萧朗的衣柜前,将他绣有麒麟的亲王官服给拿了出来。

    萧朗起身,任沈昭然给自个褪去从阳明山上传下来的白衣,然后套上了亲王麒麟袍。

    最后,她伸手给他理着领子。

    “还能撑住吗?”她低声问道。

    “能。”萧朗话罢,又低头吻了吻沈昭然的嘴唇。

    恰在此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给沈昭然送衣裳的下人来了。

    沈昭然开了门,接过了自个的红衣,也不避讳萧朗,就自个穿上了,期间萧朗还搭了把手。

    “进宫面圣不能失礼,还有发髻要重新梳一下。”

    她招了几个丫鬟进来,两个给萧朗正发冠,再两个给沈昭然梳了个发髻,端庄大气。

    两人对视一眼,踏上了去往皇宫的路。

    皇宫勤政殿内。

    “参见父皇。”

    “参见陛下。”

    近来发生的事儿干系重大,皇上坐在龙椅上看着俯首跪在殿中的两人,并未免礼。

    半晌,才开了口:“既明,听说你受伤了,要不先叫太医来给你瞧瞧?”

    皇上此言,无悲无喜无怒,叫人琢磨不透。

    “谢父皇恩典,儿臣的伤已由常年住在阳明山上的二师兄明昌乐诊治过了,虽说尚在寻找完全根治之法,但好歹还是能撑着将近日来发生的事情解决的,父皇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便是,儿臣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朕瞧着你能有什么病啊?这不活泼乱跳的,还能去宫外见‘异人’?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

    皇上语气渐烈,威压一出,叫萧朗不敢轻易开口,只安安分分地跪伏在地上,等着皇上训话。

    “你这叫欺君之罪!”

    “儿臣属实无奈,只得想出装病的权宜之计,许是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罚了儿臣。”

    沈昭然微讶,她是万万没想到清冷孤寂如宸王殿下,原来也是会拍马屁的啊!

    “权宜之计?朕看你是蓄谋已久!你是不是忘了,朕让你在王府中闭门思过,好好准备婚事?”

    皇上是真的万分恼怒,要是他将事情干净利落地处理了便好了,最好是能将齐崇一举压死,可‘姜还是老的辣’,反倒被齐崇咬了一口,给他闹出这么大一桩事,留下一堆烂摊子!

    “怎么?连朕说的话也不管用了?”

    “儿臣不敢,只是儿臣在得了线索后,一日不敢耽搁,生怕好容易捋清的线索又断了,只得快马加鞭赶过去,这才没来得及提前同父皇说明因由,还请父皇责罚。”

    “好一个无奈之举啊,真是好啊!朕看你是有谋划得很啊!什么线索?现如今人人都在传,宸王利用职务之便,在藓峰上私自制造‘异人’,你还真是头一份儿的红人啊!”

    皇上说着就来气,拿起桌上的茶盏就扔了出来。

    沈昭然担心着萧朗身上的伤,一听得动静,是看也没看那个茶盏,直接扑在萧朗面前挡着了。

    萧朗见了,忙问道:“怎么了?有没有给烫着?伤着了没有?”

    沈昭然摇了摇头。

    所幸大热天的,宫人们不敢轻易给皇上上烫茶,茶水泼在身上并不觉烫,只是茶盏磕得她肉疼。

    可萧朗还是不放心,固执地要让沈昭然转过身去瞧瞧。

    这能瞧出什么?

    沈昭然拍了拍萧朗的手,示意他现今不是时候。

    而后,她回身跪好,又同皇上俯身磕了个头:“还请陛下责罚,昭然只是关心则乱。”

    “好个关心则乱!”皇上冷哼一声,“你是不是要说昨日你撕毁海捕文书之举也是关心则乱?”

    沈昭然这话都撒得敷衍,当下还真点了头。

    “那日殿下还晕着,昭然心急如焚,张副将又一直不让昭然带着殿下上山诊治,昭然情急,看也没看那个海捕文书就给……实在是……陛下也知,从前昭然得罪过张副将,以为张副将是刻意为难。”

    她说着说着,声音似带上了几分哭腔,但又生生憋着,闻之只觉我见犹怜。

    “说一千道一万,都是昭然的错,怪昭然没有看清,‘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以为张副将挟私报复了。”

    说什么以为,她沈昭然就是在暗指张子虎当算谋害亲王!

    皇上只说将萧朗带回来,好好盘算盘算,辩一辩,毕竟事情尚未定论,可他张子虎,直接将人当作了犯人来看。

    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皇上的目光一一扫视过底下两人,末了,讥笑道:“真是好个天作之合啊!两人欺君瞒上,都是一等一的好伎俩!”

    这罪名可就大了。

    两人齐刷刷地又一声高呼,求皇上恕罪。

    皇上起身,一步步走到了两人面前。

    “既明啊,你查到如今,可查出什么来了?”皇上似改了主意,又没再提方才之事,只是意味不明地问道,“藓峰的‘异人’到底是哪里来的?”

    “回禀父皇,藓峰上的‘异人’是镇国公养的。”萧朗毫不犹豫地答道。

    “证据。”皇上轻吐出了两个字。

    “藓峰地契、泉水村镇国公府别庄,还有镇国公原配夫人的坟冢,这一切都是为了掩人耳目。”萧朗眉眼愈发冷凝,“还有藓峰上的‘异人’身份,一切皆可定罪。”

    沈昭然明了,萧朗这是在争取皇上的支持。

    若是将一切证据摆出来了,皇上不站在他们这一边,那一切都是白搭。

    “还有一人可以证明。”沈昭然又补道。

    “谁?”皇上眉目微垂,一双眼犹如刀剑,直直射向沈昭然。

    沈昭然不骄不躁,一字一顿道:“安惠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