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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掖谦逊着:“哪里,世子小小年纪,已是如此了得,济舟实在自亏不如。”
见卫临潇身后跟着两位小姐进来,一时都住了口,张掖笑呤呤的看着卫临潇,十分高兴的样子。
卫临潇也听了些他们刚才说的话,男人们都是有一腔热血的,哪个没有些洒血沙场的功勋梦?说到武艺,自然是十分投机,彼此的距离,不经意间也就近了,卫临潇见张掖和临尘相处甚欢,也很高兴,盈盈向卫侯和大夫人拜了拜,笑嗔道:“你们去比试武艺,却撇下我们,也不叫我们跟着看热闹去。”
不经意的娇俏妩媚,看得张掖一呆,旋又笑了笑,却未作答,倒是临尘忙解释道:“叫丫鬟们进屋里看了,见你们睡着,姐夫说你累了,因此没有叫醒你。”
一幅为张掖开脱的样子,卫临潇不由奇怪,也不知道张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连临尘的心,都能叫他收买了。
说完,还孩子气的看了张掖一眼,张掖也朝着临尘感激一笑,两人十分默契的样子。
卫侯和大夫人见他们相处甚欢,也不禁相视而笑,大夫人就笑道:“既然人齐了,就赶紧吃饭去,再不去,饭菜该都凉了。”
想来是怕他们回去迟了,张府里担心。
进了东厢,果见齐齐上了一桌子菜,和午膳一般丰盛。各人依次坐下,卫侯命丫鬟斟了酒,连临雨也给斟了点水果甜酒,卫侯便端起白玉酒盅,朗声笑道:“难得一家团聚,今晚就都喝点。来来来,先干了这杯。”
说着,便一饮而尽,张掖喝了杯里的酒,想着卫临潇手上有伤,喝酒怕是不好,便要代劳,却被她一个眼神阻止了。
一席尽欢。
卫临潇原本不胜酒力,两杯入肠,已是颊上飞红,两眼泛着盈盈水光,十分的俏丽诱人。张掖看着,只盼着晚膳快点结束。
等众人饮完酒,吃了饭,丫鬟们捧上漱口的菊花茶,早已月上梢头。略说了几句话,大夫人便催他们回去:“天色已晚,虽在京中,可走着夜路,你们带的随从又少,到底不放心,就是亲家母也定是盼着你们早些回去的。我也不留你们了。姑爷明日还要上朝,别担误了公事。”
卫临潇就起了身,和张掖并立着给卫侯和大夫人行了礼,卫侯就道:“路上小心些,若是路上遇着寻夜的,只管报定远侯府的牌子就是。”
张府虽盛,可文武素来相峙,守城巡夜的官员,大多禁卫军出身,未必就卖张家的面子,可卫逸天却是天下军人心中的一面旗帜,何况禁卫军中很有一批高级将们领,是跟随过他的人,卫侯这句话,却不是托大。
张掖忙应了声:“是”
大夫人要送出门,卫临潇忙拦了:“娘请留步,虽是春日,到底夜凉,叫临尘他们送送就是了。哪里有要您和父亲去送的道理呢?”
大夫人听了也不坚持,拉了卫临潇的手,眼就有点红:“……你这孩子的性子我知道,可要是有什么事,就差人回来说一声儿,我和侯爷都惦着呢。”见卫临潇应了声是,又转头对张掖道:“小两口儿凡事有商有量,和和美美比什么都重要……我就把我们女儿托付给姑爷了。”
张掖听了,看了卫临潇一眼,柔声回着大夫人:“岳母放心,济舟定不负所托。”
大夫人就摆了摆手道:“去吧。”
临云临雨两人听了,也不等丫鬟们上前,亲扶了卫临潇出了门。临尘便向着张掖一辑首,道了一声:“请。”同着临风跟着张掖的身后相送。
卫侯同大夫人到底还是走到了门口,直到众人转了弯,看不到了方才回了屋。
临云拉着卫临潇,却转头对着张掖笑道:“姐夫得空了,一定要带姐姐回来玩,我们都很想姐姐的。”
都传卫家大小姐在府中不得嫡母喜爱,张掖这一日看到的却是一家亲厚,姐妹亲和,心中感激诸人对自己妻子的敬爱,听了临云的话,便笑道:“二妹妹放心,有空一定过来。你们要是想她了,我便派人来接你同三妹妹过我们张府玩去就是了。”
几人听了,心中都很高兴。
到了仪门,依依不舍的告了别。卫临潇被丫鬟们扶着上了马车。张掖又同临尘说了两句话,也便上了马上。马车夫收了脚踏,马车也就动了。卫临潇隔着车窗,又与弟弟妹妹们挥了手,方放下了薄纱帘帏。
张掖坐在车内,见卫临潇看着车窗出神,不由把她拥到了怀里。就觉得怀中的身体先是一疆,慢慢也就放松下来。
“你要是实在想家,等我休沐时,我们再来就是了。”
卫临潇笑了笑:“二爷这是说哪里的话,你一个月也不过得一天的休沐日,总有些私事要办,就是没有,也总要在府里陪陪娘的,哪有往岳父家跑到的道理,再说我要是总回来,娘嘴上不说,心里到底会不大高兴。”
张掖拍了拍他的手,笑了笑,却未再说话。
四月的夜晚,夜凉如水。车窗外月华如练。
而车窗之内,却是相拥着的两个各怀心思的人。
过了半响,就听张掖道:“临潇……要是哪一日,你听到了什么,只要不是我亲口告诉你的,都不要信。若是……我曾经做过什么不对的事,也请你能不要怪我。”
曾经?她和他素无交集,各自生活,她有什么立场责怪他。
即便是以后,她又有什么资格怪他?
卫临潇无声而笑,又想到张掖见不到她的笑,便自他怀里点了点头。
四月夜间的微风,拂着纱帘,不时吹进车内。
车外一地雪莹般的月光。
张掖只觉得自己的心,似乎从来没有这样宁静过。
定远侯俯至张府的路程不算短,他却希望能长些再长些。
那些该来的风暴,也快来了吧?不由收了收手臂,把怀中的人,拥的更紧了些。徜若有一日,他失了她的人,她的心……
下巴抵上她的额头,轻蹭了蹭。不会的,他不会让那样的情况出现。
似乎没过多久,张掖就感觉到马车停了下来,就听马车夫跳下了马车,候在外面叫道:“大人,到家了。”
张掖在里面嗯了一声。却没有要动的意思。
卫临潇不由奇怪。等了片刻,忍不住叫了声:“济舟?”
张掖扶直她的身体,两手按住她的肩,看着她扬起的脸,注视了片刻,才道:“好,我们回家。”
同晨间一样,他先下了塌,帮她穿了鞋子,方抱着她下了坐塌。
打了帘子,踩着脚踏下了车。守在外面的素妗和问夏也忙过一来搀了卫临潇。就有婆子们抬了青油小轿过来。
卫临潇问道:“去娘那边说一声吧?”
张掖想了一下,便点了点头。
素妗和问夏搀着卫临潇上了轿,一行人径直往上官老夫人的院里去了。
沈妈妈领着其它人先回了晴川院。
就见惜竹和幼楠已守在院里,翘首以盼,一见到沈妈妈,就笑道:“二爷同二少奶奶去老夫人那里了?”
沈妈妈点了点头,回屋收拾了一下,刚出了屋,就见惜竹和幼楠围了过来,欲言又止的样子,沈妈妈就问:“可是有什么事?”
见两人摇头,沈妈妈坐下喝了口茶,才道:“是不是今日府里有什么事?要有,你们就说,也叫我拿个主意,要不冒然跟二少奶奶说起,若是好事也便罢了,若是什么不好的事情,少不得她又上了心,跟了她这些年,她的性子你们还不知道吗?”
幼楠便望着惜竹。沈妈妈更加奇怪,这可不是幼楠的性子。
就见惜竹沉呤了半响,方迟迟疑疑的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