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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真的有人想杀你,他都已经失手一次了。下一次不会来得那么快,而是会更谨慎,尽量挑不被人注意的地点和时间动手。你只要注意点,安全问题是不要紧的。”德尔塔把行李中的龙鳞帽子戴上,这件自充型魔法道具太过贵重,他不放心让车夫或卫兵看守。另一件聚魔腰带则缠在腰上做本来用途。
阿列克谢似乎有被安慰道,但还是忧心忡忡。
“这个款式......”安佩罗姆看着德尔塔的头顶挪不开眼睛,眼里满是诧异。
德尔塔能猜出他什么意思:【尽管说老土吧,我根本不在乎。】
“我的外祖母就非常喜欢这个款式。”
哪怕是差不多的意思,德尔塔却感觉更加无法接受,只能努力维护帽子的地位:“但它贵得吓人。”
贝克要为他打抱不平:“你一定是被衣帽商骗了,下午镇的那些商人总是以为我们不了解外面的物价而乱标价格,把我们辛苦从导师那里赚来的钱抢走。”
“不,这是一位上了年纪的长者送给我的。”德尔塔试着将那个倒折下来四分之一的尖顶立直,却尴尬的发现这就是固定住的,最初的造型设计就是这样。他之前都因为这个帽子太丑而没怎么在意细节,今天才发现这一点。
“那倒是情有可原。”
“别提这个了,我们赶紧去抢房间,这个城堡也不是特别大,要是晚了,我们可能就要睡在地下室里了。”
听到这句,其他几个人才加快了脚步,年久失修的城堡结构上会出现裂缝,建筑体内壁炉的温度传导到外融化积雪,然后雪水就会顺着裂缝渗入,地下室绝对是重灾区,很容易潮变生霉。
在助教和尤埃尔大师之后,他们抢先在客人名单上签了字,成为房间安排的第一梯队。接下去就比较安稳了,可以自由在城堡参观,但每个房间还是有卫兵看守,都是一脸紧张,怕他们拿什么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施法者虽然地位比较高,但在民众心里的印象却不太好。
怪癖、神经质、易怒、邪恶本性、唯利是图......
尤其是符合这些标签的法师很多都相当出名,加深了这种误解,让施法者群体中的正常人群无法反驳回去。
不过没有人能拒绝欣赏美丽的存在,只要德尔塔露出帽檐下的脸,看到他的守卫也就不那么紧张了,因为潜意识里不觉得他有威胁。
......
挺着大肚子的执政官翰纳什看着法师学院派遣来的队伍,想着自家领主和学院的合作关系,便有心要在他们面前阔气一把,给法师们食宿全免的条件留个好印象,但想了想却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一百来号人吃两顿,这座城堡里的存粮就耗光了,这么做不值当。
而且还有让他为难的点,城堡的房间确实不够,而地下室在去年就被他的兄长罗伊下令改造成地牢了。
如果让客人住地下室面子上还勉强过得去,那住地牢可就要发生血拼了。
“我有心用最高的规格招待诸位,但实在是条件不具足啊。我们的能力只允许提供除领主房间和收藏室之外的房间给各位尊敬的客人,如果还不够的话,我也能以个人的名义为其余的人租下城内的全部两间旅馆。除此之外,我们再拿不出什么了。”
“现在谁都不容易啊。”尤埃尔沉重叹气,做出一副通情达理的模样,好像刚刚在城堡底下正门处闹着要嫖的不是他一样。“我听说还有很多平民因为认为领主无法保护自己而逃离领地,这样的短视为你们制造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谁说不是呢,如果不相信自己的领主,他们还能相信谁呢?金苟人夺去他们的妻子、儿女,他们不想着为领地做贡献,而是选择触犯这片土地的法律让我们依法斩断他们的腿脚,之后还要再埋怨我们残暴。实际上谁愿意这么做呢?”
“这样一直纵容他们是没有结果的,我建议直接斩首这些罪犯,也好让其他人吸取教训。”尤埃尔诚恳地说。
翰纳什微笑点头,心里腹诽:【人杀多了就要出现怨灵,怨灵出现又要花钱请你们除灵,真是个“好建议”,要不是我们这些新晋的军功贵族请不起法师顾问,不然早就....不对!那他妈还是你们的人!】
“听起来很有可行性,我会在领主大人回来后向他提起的。”
......
“无耻!”德尔塔愤怒地离开耳朵紧贴墙壁的状态,重新扶正了龙鳞尖顶帽。
“我这个朋友刚刚感应到有人在背后说他坏话,就施加了一个诅咒回去。”迪亚哥试图用合理的借口向目瞪口呆看着德尔塔趴在地板上做出监听动作的标本陈列室守卫解释这一切的缘由。
“原来是这样。”守卫恍然大悟,作为对施法者有偏见的人群之一,他就很吃这一套。“那你们可不要诅咒错人了,或者留下什么不好的力量,我们这些士兵可都是好人,以后还要在这里守护领主和民众的安全。”
“明白。”
拽着德尔塔到了外边走廊里,迪亚哥才对他说:“你也太不注意形象了,差点把他吓到。”
“我以为自己已经有很注意了,所以才没有在他们面前动用那个看起来就邪恶得发指的灵法术。”
“这个底限是不是有点低?”
“好好好,我以后会更谨慎的。”德尔塔拍着胸脯保证。
“真是够诡异的。”迪亚哥吐糟道,“明明你向来信守承诺,但这语气却总是轻浮地很,让人放不下心。”
“说到做到是做人的基础吧,语气太过庄重反而会让人以为我平时不是这样的人才需要额外的庄重表态博取信任。”
迪亚哥知道自己说服不了他,只好无奈摇头。
参观了标本陈列室,没什么见识的德尔塔心满意足,迪亚哥却不怎么激动。
那些野兽标本虽然做得鲜活,但比较具有攻击性的只有驼鹿、狼还有熊。都不是什么强大或稀奇的种类。
贝克在藏书室,和阿列克谢、安佩罗姆在一起,这里的藏书少而且纸张缺乏保养,内容还都是骑士小说这一类,但贝克依旧有那么点闲情逸致愿意去看:“真可惜,这里的主人一定不怎么爱看书,这几页纸都粘起来了。该死,是虫屎!”
“这些新晋的军功贵族原来都是大字不识的平民,成为贵族后还保持着懒惰的习性,愿意学习文法的少之又少,我估计这里的藏书都还是上一位领主留下来的。”安佩罗姆随手掰起一个烛台,凝固的白色蜡块将它和桌子几乎连成一体,还有很多灰在上面。“不然也不会这么...呃..恶心。”
阿列克谢无法理解他们的所作所为,因为知道只是德尔塔·范特西救了自己,所以对其他几人的口气改变得很少:“你们还有心情看这些无关紧要的书?海肯之后,到了格莱美我们可能就要遭到其他组织的围堵了,不通过就必须折返的试炼已经在等着我们了!”
“不慌,饿着肚子的人可是没有办法努力的。”安佩罗姆用风元素法术把灰尘吹走,然后手一撑坐到桌子上,碾得桌子咯吱响。
“或许选择和你们待在一起就是个错误,你们之前的表现欺骗了我。”阿列克谢悔不当初,“如果是范特西法师的话,虽然平时喜欢说一些奇怪的话,但现在一定是在严谨地想办法为试炼做准备吧。”
“你说什么,他,严谨?”贝克的眉毛开始扭曲,腮帮子的肉微微陷下去,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在憋笑,但阿列克谢不知道。
“怎么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安佩罗姆捧腹大笑,眉飞色舞。
“哈哈哈哈哈哈哈......”贝克也好久没有笑得那么畅快了,脸色和头发一样红。
阿列克谢:“???”
贝克喘息了一会儿才平定下来,红润的脸色却没有褪去:“你搞错了什么吧,及时行乐才是那个家伙的代名词,只是他的欲望并不明显而已。如果在你看来我们都很不正经的话,那德尔塔·范特西一定是罪魁祸首了。”
安佩罗姆附和地点头,脸上写满了赞同。
“怎...怎么会这样?”阿列克谢开始怀疑自己的眼光,他觉得自己用直觉看人还挺准的,德尔塔大部分时间里给他的感觉明明都是深沉,和这两个莽汉完全不搭边。
“不用想这么多了,你只要知道他是这样的人就行了。”贝克摆了摆手,“虽然我们之前一直有在努力,但到了城市里当然没有办法再忍耐下去了。你们分院的人常常在外行动,可能没有办法理解连续一年都在面对重复的景色是多么枯燥,我们在学徒时就看着那样的景色长达六年,接下去的日子就算算上学制改革也还要再看四年。”
安佩罗姆接过话题:“每天都是那么几条走廊和几个房间,从离开床榻开始,我就算闭上眼睛也能精准地完成每日行程。”
贝克叹息道:“我们平时休假也是待在学院学习,本来打算借这一次王都之行就当做难得的休假,没想到还会有试炼存在。”
“不过你这家伙也不是什么好人。告诉我们试炼的存在却不允许我们分享给其他人,是害怕其他人有所准备,在试炼中压过分院吗?虽然我和其他总院的人也不太熟悉,并不想平白分享信息,但也讨厌这种被限制的感觉。”
阿列克谢又不自觉地笑起来了,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其实我也不想这么做的,但是没有办法,我好歹也算分院的一份子,在他们之中的极端者眼里,这已形同背叛了,所以才要格外小心啊。保密这件事,姑且就当做是你们又救了我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