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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佳宁终于拨通了陈曼希经纪人的电话。陈曼希昨夜秘密回国，今早才爆出来的消息。
她在暗无天日的黑暗中摸爬滚打了太久，如今终于见到黎明的曙光。
经纪人耐着性子听她说完请求，官方性地敷衍：“曼希刚刚回国，还需要好好休息，这件事我们过段时间再说吧。”说着就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陆佳宁泄气，看来这个电话不好打。
那厢陈曼希却从浅眠中惊醒，问：“刚刚是谁的电话？”
“丽影的编辑，”经纪人不甚在意地说，“想邀请你为杂志拍摄一个简短的视频，不是大事儿。你刚从国外回来，这几天还是好好休息。”
陈曼希不动声色地吸一口气，“那个编辑说她叫什么了吗？”
“好像叫什么什么宁，姓陆。怎么，是你认识的编辑？”
陈曼希没做声，她只认识丽影的主编蒋娜和首席时尚编辑Joe。打电话这个，想来应该是个微不足道的人物。陈曼希眯起眼睛，脑袋里慢慢地转着弯儿。
费南怎么会认识那么一个小人物的？
她看着车窗外飞速而逝的风景，渐渐想起丽影曾为费南做过的一次专访。早在专访之前她就因代言人的契机结识费南了，专访出来之后，曾在网络上掀起过一阵不大不小的议论，她还专门买来杂志看过那篇文章。
会不会是那个为费南做过专访的编辑？
陈曼希摘下墨镜，拿出手机翻找了一通，表情渐渐变得冷凝。
“刚刚给你打电话那个编辑，你告诉她，这事儿我应了。”想想又补充一句，“让她亲自过来跟我谈。”
陈曼希所谓的“亲自过来谈”，就是陆佳宁请假跑来华盛传媒干等了一个下午。
她坐在小小的休息室里等着陈曼希的经纪人过来找，但除了最开始进来添茶水的秘书之外，她就再也没见过第二张面孔。她心里不禁有些着急，又有些气闷。但这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她不敢放肆。
手表指针指到六点的位置时，休息室的门终于被陆佳宁盼望的第二张面孔打开了。
来人是陈曼希的经纪人——李昇。他一推开门便热情又抱歉地伸出右手与陆佳宁相握，嘴里不住地道歉：“实在不好意思，我今天实在是太忙了，让您久等了！”
陆佳宁哪敢有脾气，忙不迭地说“没关系”。正想落座，李昇摆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看着她道：“陆小姐，实在不好意思，我马上还得带一个新人去跑一个通告。你知道的，新人不好做，你看这时间就要来不及了。”
陆佳宁缓缓站直身体，表情有些难看，“您的意思是说，今天谈不成了？”
李昇抱歉地笑笑，“陆小姐，丽影的邀请我们曼希已经答应帮忙了，剩下的只是一些琐碎的细节问题。你知道的，细节的东西最熬人了！我本来想找一个宽裕的时间和您坐下来谈谈的，但是您看······我刚刚陪曼希从国外回来，积压的工作实在太多了！要不这样，改天我和曼希带上您，一块儿去皇冠会所吃顿饭，权当是为今天下午赔不是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陆佳宁只得点头，又说：“吃饭就不必了，等什么时候您和陈曼希小姐空出时间，再给我打电话就行。今天就先这样，咱们下次再见吧。”
李昇亦步亦趋地将她送进了电梯。
盯着不断变化的楼层数字看了一会儿，他掏出手机给陈曼希去了个电话。
“她已经走了，等了一下午······嗯，知道······你好好休息吧。”
此后的几天时间里，陆佳宁基本都是在等待中度过的。蒋娜下了死命令，这周日之前必须交出一个明确的结果，她只能忍着一肚子气再给李昇打电话。
接电话的却是陈曼希本人。陆佳宁愣了好一会儿才记起打招呼。
“你好，陈小姐。”
“是陆编辑吧？”
“陈小姐知道我？”
陈曼希娇笑的声音透过听筒悠悠地传过来，“我听李昇提起过你，听说你这几天一直在找我？”
陆佳宁也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承认：“是的，关于我之前跟李先生提过的邀请，不知道陈小姐你们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好坐下来仔细商讨一下。”
“这个嘛······我这几天日程都排满了，就只有今天晚上有时间，不知道陆编辑你方不方便。”
“在哪里？”陆佳宁怎敢不方便！
“市郊的巴山温泉度假村，我晚上六点过去，陆编辑不介意的话，我们就在那儿见面吧。”
陆佳宁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巴山温泉度假村？！从丽影到那儿，只是单程，估计就得将近三个小时吧！来回就是六个小时！现在时间是下午两点半，她现在出门坐公交车，六点之前才勉强能到。再加上要和那个目中无人的大明星谈判，估计最少要两个小时，那就是晚上八点。那个时间哪里还有返程的公交车？！
挂断电话时，陆佳宁郁闷得简直想死。市内出差公司是不报销费用的，她只能选择坐公交车。可到了那边之后怎么办？那么晚了，指定是回不来了，她一个升斗小民哪里住得起那种销金窟？一晚的费用估计都能顶她一个月工资了！
她心里没了主意，只能委委屈屈地向蒋娜如实汇报。
蒋娜脸上闪过一丝疑惑，向陆佳宁确认：“陈曼希真是这么说的？”
陆佳宁重重点头，“她说只有今晚有时间。”
蒋娜看一眼手表，马上就要三点。思索几秒，抬头对陆佳宁说：“去吧，到了那边见到人再说。”
陆佳宁睁大眼，“可是去了之后我就回不来了呀······”
蒋娜眼里闪过一丝陆佳宁看不懂的黝黯，她打量陆佳宁一眼，问：“你以前接触过陈曼希吗？”
陆佳宁摇头，“没有。”
没有？那陈曼希为什么如此刁难她？
沉吟几秒，终是收起全部疑虑，干脆地下命令：“你只管放心去就行，要是回不来，你就给我打电话，我在那边有个朋友，实在不行你就在那儿住一晚。”
陆佳宁想问清楚，这个住一晚的钱，公司到底给不给报销。但蒋娜已经冲她挥挥手，陆佳宁只好万般不安地出门去等公交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