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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初上,喧嚣和繁华却没有因为夜色而落幕,整个沙城霓虹闪烁,呈现着与白天不同的景象。李勤作为新鲜出炉,还冒热气的毕业生,再一次沮丧而归,瘫坐在床上。
他跑遍了沙城每一个角落,也没有找到一份好工作,简历石沉大海不说,面试只一句:
“有工作经验吗?”
刚毕业有毛经验,游戏经验倒是有几百级!
李勤从开始的雄心壮志,到现在心灰意冷,只用了五个月!
窗外,人潮如涌、车流如川。
屋里,李勤捧着泡面,坐在笔记本前,盯着招聘网一条条地翻看。
早在三个月前,他就放弃了对口专业的奢望,目标转向销售、服务业,甚至去工地搬砖也在考虑之中。
可是,现实却还是残忍得让人奔溃!
工资低就不说,还有各种硬件要求:本地户口、找人担保、业务能力、连搬砖都要求熟人介绍!
最主要的还是工作经验!工作经验!工作经验!说三遍!!!
如今城市里大学生满地跑,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
而李勤之前在学校,就是个书呆子!不爱与別人交流,活动也鲜少参加!
其实,他也想与同学朋友把酒言欢,阔谈梦想不枉青狂年少!他也想找个红颜知己漫步夕阳,花前月下与子执手不悔!
可是,钱包它不给力,光学费都耗尽了全家力气,何谈其它?
生活的前题是生存,当肚皮都填不饱时,一切空想都是屁话!
三月底,李爸生病倒下,花光了家里所有积蓄,还欠了亲友们二十万。
李勤在医院忙里忙外,错过了招聘会,只能苦逼地自己去找工作。蹍转大半年过去,脸晒黑了,腿跑细了,辛酸泪一箩筐,难听话听着听着也免疫了!
工作还是不知道在哪里?
“呼噜噜!”
李勤几口吃完泡糊了的面,捏着身上仅剩的八百元钱,想想房租、水电燃气费、吃饭、坐车……
心里烦燥得很,却还不得不耐心地翻看,一条条大同小异的招聘信息:
“操,又是工作经验!”
“咦!某公关经理,男,20一25岁,身高180以上,有无经验皆可!月薪30000-100000之间,有意者咨询186ⅩXXⅩXXⅩ8”……
哈哈!
这么高资!
终于有不要经验的工作了!
给我3000,我都干啊!
啥?颜值高的优先?ⅩⅩ会所?怕不是---吧!难怪咯!
好比一个热气球,还没升空就泄了气,李勤摸摸脸,暗暗比较自己和帅的距离,好像,似乎,也许,有点远!
算了,下一条!
又是阳光灿烂的一天,又白跑了一个上午,坐在石椅上的李勤,狠狠地喝了一口水,疲惫也掩盖不了脸上的狼狈:
该死的,给条活路行不行?
难不成,真让我去当公关经理?
老爸知道了会打死我,把李家的脸丢到省会来了!
可能祠堂的列祖列宗,会天天来陪我聊天!
可是,找不到工作,家里借的钱怎么还?
月底还要交房租,去睡桥洞吗?
要不去看看,别人都说,颜值不够化妆来凑,实在不行就去当保安!
还是不要了,书读了一大堆,可不是出来卖的!
李勤骨子里,有着农村人特有的纯朴、祖宗姓氏的约束,和大学生淡淡的骄傲!
虽说是人穷气短,但挺直的脊梁,却让他过不去自己心中的坎。
男人都是这样,两性之间的交流,辛苦的都是男人,可是如果给他们钱,味就不对了!
这大概是肉食者们,不愿接受圈养的感觉吧!
“嗷嗷!”
老子只享受捕猎的乐趣,可不是来卖萌装可爱!
………………
时间缓缓流逝,在他天人交战之中,低调而奢华的会所外,迎来了一波波客人。
李勤咬咬牙,终于下定决心离开,这一躺下去容易,以后起身太难!
“小帅哥,你站住!”
这时,一辆路虎在他身旁不远的处停住,一个年约四十的美妇,踩着腥红的高跟鞋走到他面前,上下瞄了一眼:
“身材不错!今晚就你了!跟我走吧?”
“啊?”
“哟!还是个稚,我最喜欢了,走吧!”
眼前的美妇妆容精致,丝绒长裙让她稍丰润的身材,多了几分雍容华贵,披散而不零乱的卷发,让她又增加些随意和优雅,淡淡的香水味和闪亮的钻石项链,明确表示了主人非富则贵!
如果是以前,李勤也许会欣赏她成熟丰沛的美丽,乐意深入了解美人姐姐的空虚内心!
但这女人的几句话,让回过神来的他,感到深深的羞侮和无地自容:
就像心底的阴暗被人肆意地掀开,那可怜而又固执的自尊,被人狠狠地踩在脚底!他此刻只想逃离,越远越好,巴不得今天没有来过这里!
“你谁呀!好狗不挡路!滾开!”
心虚的人本能用凶狠叫嚣来掩饰心虚,李勤像一只被激怒的公猫,试图张牙舞爪来阻挡自己的羞恼!
很明显,他低估了对手!
“嗯哼!给脸不要脸!”
美妇脾气并不美好,瞧着对方青涩的脸,和劣质的衣着,更是轻视不屑:
“阿力,和他聊聊!”
“呯!”
被一拳K0的李勤,像沙包一样倒下,他什么都没反应过来,就和地板来了个亲密接触。
被打懵了,只晓得双手抱着头,被动地迎接拳打脚踢,一次有效的防守和对抗都没有成功。
打架和打游戏真的不同呀!
疼痛、耻辱、委屈、不甘,在他心里沸腾着,发酵着……
“如果我有钱……”
“如果我有权……”
“如果我很强……”
没有如果,只有李勤忍不住的痛呼声!
虽然,他想硬气地忍着,嘴皮子都咬破了,但没有忍住!
太疼了!全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在叫疼!
名叫阿力的大汉,打人很有经验,既疼痛又没有太明显的伤痕。是个完美的打手,认真地执行主人的命令。
十分钟后,美妇摆摆手:
“阿力,好了!小帅哥,现在,你愿意跟我走了吗?”
李勤这会山里人的牛脾气也上了头,咬了咬牙站了起来。伸伸手,动动腿,发现零件都没少,便恨恨地说:
“你个老女人,想得美!有本事就打死我,现在是法治社会,我记住你车牌了!”
“你!”
美妇也犯了难!收拾个把人不难,但在会所前发生这种事,闹大了总归是不好听!传出去也让人笑话,她只好压下火气:
“你想怎样?”
“道歉!给我道歉!”
“哼!给你道歉,你算老几!一万块,给我乖乖走人,然后老实闭嘴!”
“谁要你的臭钱,我们警局见!”
李勤好歹也上了大学,又在沙市呆了四年多,现在信息大爆炸的年代,没吃过猪肉也见到猪跑!
刚才是一时邪火冲昏了头,又被打懵圈了,现在回过神来,就能冷静应对问题:
被人强迫当Ya,这囗恶气不出,死了都会郁得闭不上眼!
怕个球!
法律、警察、都是公民坚强的后盾,媒体、网络也是寻求公正的渠道,再说了,她还敢真打死人?
“道歉!还要赔医药费!”
“五万,闭嘴!”
美妇现在骑虎难下,本以为在他身上找到一丝初恋的青涩,一时兴起便想玩玩,没想碰着个愣头青!
还是个不好糊弄的愣头青,她有些后悔了:
“你可别太贪心!我只是嫌去警局太麻烦,你当我怕你吗?”
“道歉!8000元体检费!”
勒索是犯法的,李勤才不会把把柄送到别人手上,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刚好这个数,多的不要!
自己挣的钱,花着才踏实,今天这事如果不是一时起了邪念,怎么会发生?
他暗暗警醒自己,以后要踏实行事,不动歪心,不走歪路!
“你!好,下次别让我再见到你!阿大,你道歉!”
李勤回来的时侯,己经晚上七点,又是华灯初上,夜生活刚刚开始。
八千元现金就乖乖地躺在羽绒服口袋里,一身疼痛的他,趴在床上又累又饿!
想到今天狗血的遭遇,又伸手摸了摸囗袋,实在提不起劲来做吃的:
“睡吧!醒来就不疼了!”
至于去医院,不存在的,哪个农村人不是熬熬就过去了!
受了伤,过几天会好,钱用了,就真没了!
李勤是饿醒的,胃里空空如也,正向他发出强烈的信号!
他揉揉眼睛,咦!满目青绿,花果飘香。
哦!还是在做梦!
他闭上眼想继续睡,奈何肚子不配合,“咕噜咕噜咕噜噜……”响个不停,他随手摘了个梨子,“咔嚓”咬了一大口,反正是梦嘛!
香脆甜爽的梨子一入口,李青眼前一亮!
“唔!太好吃了!”
根本没有时间去堆砌词藻,只剩下本能地大口吞咽,转眼,一只梨消灭光光,又赶快摘下一只往嘴里塞……
肚皮撑起老大的时侯,他才心满意足地打了个哈欠,自言自语:
“这真是做个好梦,看这树枝都被梨子压到地面来了,如果是真的就好啦!”
梨子的美味让人回味,真真正正囗齿留香,身上不疼不累也不饿,也许,只有梦里才有幸福吧!
李勤从小就是苦日子里过来的,爷爷奶奶的偏爱,父母的厚望,都抵不过一个穷字!
没饿着,别冻死,就是村里人养小孩的标准。
至于水果,树上结什么就吃什么,买一个苹果,三姐弟一人咬一口,谁也不敢咬太大口,怕被打!
总之,现在这一刻,李勤觉得,到了自己人生的巅峰!
这里风调雨顺,田地丰收,果园飘香,蓝天绿水,悠闲自在!
是他想象中最好的田园,也是所有农人心目中向往的生活!
【作者题外话】:这本小说前半部分,写得比较慢热,有对乡士的眷恋,对生活的向往,对感情的理解,到后面才会起飞!
可能在大大们的眼中,它不那么爽,但是,它是我的梦!渴望不凡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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