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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广寒王府灯火通明,各处的灯笼已然架了上来,上面皆是印着“宁”字。
王府内很少有外人来做客,光从外面也是难以窥见个什么名堂来。
人道少梁城里最难进的府邸,柳国公家算一家,广寒王府算一家。
其他的无论是用美女还是用钱还是用什么关系,都进得去。只不过这广寒王府在福达管家的管理下,简直油盐不进,就是只蚊子都进不来。
就说这福达管家总理着王府里的大大小小的事务,在全城的管家业内称的上是头号。许多好用的管家都是从福达手下出去的。
许多人想通过福达管家将手伸到宁泽那里,无一例外都遭到了拒绝的。有人曾经暗讽,这广寒王府中到底是给了福达什么好处,竟然能够让他这样死心塌地。
对此,福达听过只是一笑了之,不过之后带哪个徒弟的时候,总会将管家的第一条挂在嘴边,就是忠心。
传闻福达管家忠心程度到什么时候,据说是替宁泽挡了上百刀不止,虽然这传言有点夸张,再说了谁敢砍王爷啊?但是福达这个活招牌算是立起来了,约等于是谁想看到宁泽,先过福达这关。
而福达这个管家现在正做着比较忠心的事情,比如,守门。
宁泽最喜欢待着的地方就是书房,差不多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会待在书房,从来不愿意去卧房睡,说是没人气儿。虽然福达也不懂书房为什么就有人气儿了。
眼下宁二和宁四正在书房里被宁泽责罚,他也不敢进去,只好在外面等着,他也听说了齐舒遇刺的事情了,但是这不是人没事吗?唉,依他看,这件事绝不是那么简单,肯定是自家王爷追女不成想撒气了。
但是也不能洒在宁二和宁四这两个憨批货身上不是?唉,他们还是自求多福吧。身为管家的他也没办法了。
而此时书房里,站着一个人,半跪着两个人。宁泽双手负在身后对着宁二和宁四说道:“说吧,怎么回事?”
宁二和宁四互看了两眼,这,他们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王爷,主要是您交代过,没有到生死关头都不能出手的,何况那个娉婷姑娘带的人确实厉害,完全轮不到我们出手啊。”宁二委屈地说道,真不是他们不听话啊。
“怎么遇袭的?”
“齐姑娘参加那个赏琴会之后,不知道那个娉婷姑娘说了什么姑娘就跟着她一起回府了,然后在回齐府的路上就遇袭了。”
“这么说,有没有可能是那个叫娉婷的故意设计”宁泽质疑道。
宁四摇了摇头说道:“应该不是,两方人的打斗路数完全不同。而且那批人完全是冲着齐姑娘来的,都是杀招。”宁四观察的仔细,他数次都想冲出去动手的,但是那个娉婷身边的人身手实在高的厉害,而且都还是难得一见的奇诡招数,以至于那帮死侍应付起来反倒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应接不暇。
“是啊王爷,我跟宁四盯的可紧了,再说了,您为什么走到一半折回去了?您要是在场,我跟宁四肯定帮您英雄救美,这齐舒姑娘还不得手到擒来?”宁二嘟囔道。
这话听得宁泽是真的气!他要是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肯定不会这样!幸好齐舒没出事,不然他真的得自责死。
“是啊,那个娉婷还跟齐姑娘共处一室共睡一间屋呢!”宁四不怕死的补充道。
这就很难受了,因为一场救命之恩就把人带到自己的房间里,还一起睡?那他也救了齐舒好多次,怎么没见他邀请?
“宁四,那个是女子好不好?”宁二鄙视的看了眼他。
宁四听到这话就不高兴了,梗着脖子红着脸喊道:“那可不一定,”
“别吵了!”宁泽喝道。“今天晚上还有另外一件事要托你们去办。”
“是!”二声。
宁泽转过了身,走到了近前微微俯下身冲着他们两个说了什么,声音极轻极细微,难以听清楚。
等到两人出去的时候,门外站着的福达都已经有些昏昏欲睡了,手扶着圆圆的肚子,模样十分滑稽可爱。
宁二出来的时候动作极快的在福达的肚子上摸了一把,调皮道:“管家,这是几个月了啊?”
福达被宁二这偷袭吓得清醒了过来,听到宁二的话顿时就不高兴了,瞪了他一眼说道:“该死的宁二,放尊重点,怎么说话呢?!”
福达虽然长的很有福相,但是也怕别人说他胖,自古以来笑话也就多取自于他人之短处、难言处、以及异于旁人处,福达才不愿意被人取笑。
宁四在旁边憋着想笑,有一段时间没见,这福达管家确实更加圆润了,怪不得宁二要捣蛋。看着福达气的涨红的脸,愈发有膨胀的趋势,终于是忍不住笑出声了,揉着自己的肚子断断续续的说道:“见谅,没忍住!”
“知道了,胖管家!”说着宁二又将罪恶的手迅速伸向了福达圆滚滚的肚子,又偷摸了一把,然后脚底抹油跑掉了。宁四也不傻怕,被牵连也赶忙追逐宁二而去。
气得福达管家在后面大骂道:“你个兔崽子!有种回来!”拼命的冲着宁二和宁四离去的方向叫嚣道,这两个,实在是欺人太甚。
回答福达的只有一地月光清辉,黑暗的夜幕,以及微颤的树枝头。
越想越气,福达管家就想去敲书房的门,但是白胖短粗的手指还没碰到门板就忍不住瑟缩了一下收了回来,还是别吧,里面的更加不好惹,他还是老老实实给王爷站岗吧,这样也不负先主的嘱托。
书房里再次陷入了寂静,静的有些渗人。
宁泽坐在桌案前,看着案上的公文发呆,脑袋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颇有些束手无策。也就是每每遇到齐舒的事情才会显得很是愚钝。
想他宁泽,在朝堂上谈笑间掌控局势,在朝堂下挥笔时解决疑难,何曾有什么难题难倒过他?偏生遇上个女子就如同几岁孩童一般。
行事杂乱无章、思虑不知所措、喜欢皆形于色,完全不知该如何是好。
难!难!难!红颜祸水,古人诚不欺我也!诚不欺我!她都躲我!
想到那次看她对上眼神的时候,她竟然毫不犹豫的就躲了过去,毫不犹豫!冷漠无情!
宁泽心里又控诉又委屈,简直莫名其妙。何况那次真的不怪他,都是药的错。
不行,他要去找齐舒说个清楚,不然他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王爷,您要是想去,现在去的话不合适,齐府肯定戒严了!您老翻墙头影响不好!”福达好像知道宁泽在想什么似的,推开门露出个脑袋冲着书案的方向说道。
宁泽心口一滞,被堵的说不出话来。
福达缩了回去,他担心自家王爷一时想不开要去找齐舒,这时候齐府正是靶心,多少道利箭等着王爷哪里知道?
听见书房里没回应没动静,福达又有点不放心。
悄悄推开门准备再进言两句,不了,手刚扒在门上准备打开的时候,门倒是先一步开了。
“继续。”
福达瞬间脑门冒冷汗,面对宁泽无情的逼视,不由得有些瑟缩。
“不不不,王爷聪明绝顶,奴才不敢指手画脚,不敢不敢。”其实,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福达的心里跟明镜似的自家王爷只要遇到了那齐家姑娘的事情,立马就变得跟无知幼童一般。
温柔乡、英雄冢啊!
“你说不说?”宁泽最讨厌这个时候福达跟他卖关子,明明在其他正事方面从不会来询问他的意见,只有在他不擅长的地方,宁泽才勉强接受福达的意见,这滑头就爱吊着他。
“王爷,现在齐姑娘在夜间肯定是不会出来了,您要是想跟她说的上话,不若去求求太子殿下?”
很多时候宁泽不方便出面的地方大多是依仗姬南或者是其他人从中转圜,这次若是按照以往的习惯,宁泽必定是要借着旁人来传达自己的关心。
提到太子姬南,宁泽就知道福达是什么意思了。
很简单,太子姬南和齐家舒女的关系一直要好,倘若邀请或者是前往齐家那便是极好的。
“我就不能自己去?”
“倘若您已经做好准备向全天下昭示您看上了齐家舒女,并且对方不会因此举厌恶您,那王爷自然可以前去。”
“可是我并不知道她的态度如何?况且也已经隐忍太久,不想再等了。”宁泽觉得自己忍了那么多年,也很憋屈。
“那王爷做好准备了吗?做好向齐姑娘表明心迹的准备,做好面对来自各方的压力以及齐姑娘即将面对的未知险境?想必您也明白,不必自欺欺人,这次齐姑娘到底缘何会遭此无妄之灾?”
“顾忌太多不踏出尝试,怎知她愿不愿意与我共同面对?”宁泽不愿面对那些,尽管他知道这次明明就是姬雪做的,还幻想是不是其他人有所图谋与他无关。
福达越说脸色越严肃,圆胖的身子挤了进来,原本带着笑意的眼神也变得深邃起来。宁泽是他从小看到他的,他在想什么福达都一清二楚,但正是因为如此福达才会更加的谨慎。
“依老奴愚见,齐姑娘此时顶多对您有些爱慕之意,可并未真正爱慕您,若王爷放手一搏,要么感动对方,成就一桩姻缘,要么,前事尽付诸东流!?王爷三思啊!”
福达是过来人,从齐舒对待宁泽的态度来看,如风中弱花,摇摇欲坠,这乃是豪赌之举。
“我明知前途未卜,险恶环伺,仅有一心日月可昭!”宁泽轻呼了口气,然后看着面前圆润白胖的福达一字一句的说道:“吾唯她不娶矣”
庭院里的春花今夜落了几瓣,始不知是春风乍起,或是开花结果之时将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