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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舒被撵了出去之后,也没多犹豫直接回了自己的婉然苑。
绿橘和墨竹在门口盼了多时,有些焦急,不知道小姐被什么事情绊着了,热水已经热了两回了,怎么还不回来?
等到一个人影终于出现在门口的时候,率先看到了齐舒的绿橘,冲着齐舒挥了挥手,但是发现对方好像低着头,并没有回应她的打算。
绿橘不觉有些奇怪喊道:“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齐舒抬头看了眼,然后有气无力的摇摇头,走到她们近前的时候才说道:“没事,热水备好了吗?”
“备好了,小姐。”墨竹上前搀扶道。
“备好了那就去吧。”
“是”看得出来齐舒的心情好像不是很好,所以墨竹和绿橘也不敢多说什么,搀着齐舒就往浴室走去。
外面的天还不算很热,浴室里被隔了好几层,最里面的才是热水桶、热水池子。齐舒用了木桶,绿橘负责烧水运水,墨竹负责调试温度。
齐舒将外衣慢慢地给脱了下来,然后除了中衣里衣,雪白的一只玉足率先踏进了桶里,温度刚刚好,便直接将整个身子全部陷入了进去。
墨竹挑拣了些今日踏青时集的那些粉色的桃花,早先已经处理干净了,撒进木桶,浮在了水面上,别有情调。
可即便是这样,齐舒也只是单纯用手撩起花,放到了鼻尖嗅了嗅,然后又重新放回水中,面上还是闷闷不乐的样子,有些凝重。
“你们出去吧,我想单独待一会儿。”热水舒缓全身,整个人的酸痛酸涨感都似发了出来,有些疲累,也有些昏昏欲睡。
绿橘和墨竹互看了一眼,随即走出了浴室,守在了门外。她们有些担心,小姐到底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如此颓废不振的。
她们也知道如果强逼着问小姐的话,按小姐的性格肯定是不会说的。还是等小姐自己想开了吧,今天发生的事情是在太多了,她们也很疲累了。
或许自家小姐正是因为今天被那些人的话给刺的不高兴了,或者又是因为广寒王突然冒犯了她?不过今日广寒王的动作还真是粗鲁,就那么直接的拽着自家小姐的胳膊不松手,还写愿牌强迫小姐替他挂上,真的是。但是那个愿牌上写的会是什么呢?绿橘觉得脑子笨,有些想不通。
是啊,那个愿牌上写的是什么呢?
福达管家最后还是没有敢冒犯自家王爷,没有敢去找王爷的愿牌,而且是晴明郡主亲手挂上去的,估计要找还要费些功夫。
此时,同样心情郁卒的宁泽,坐在庭院里,对着当空皓月,对着新植的翠竹,默默饮酒。
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很失落。
明明今天兴高采烈地去找她,去装作很巧偶遇的模样,为什么会发展成那样呢?而且他不是有意要跟她起冲突的,可就是每次面对到她,情绪就会汹涌起来,难以控制自己。
越想越觉得烦躁,索性站起身来就出了府去。虽然他也不知道要去哪,但是总觉得自己坐不住,也不想在府中一个人闷着。
福达知道宁泽出府去了,想说大晚上的还有那么多的公文没批,还有许多事情等着王爷去办呢,这,这真的,唉,美色误人啊。
但,即使这样,他也没敢拦着,要是拦着,王爷怕不是会锤爆他的小脑壳,今天王爷凶起来的样子,真可怕,嘤嘤嘤。
宁泽出了府之后,就在少梁城的街道上乱逛,没有目的地,没有方向。
天黑城门就关上了,本来想去趟玄都观把齐舒挂上去的牌子给摘下来的,但是挂上去就挂上去了,再摘也没什么意义。
只是那上面写的表明心意的话,她看到了吗?
不,她撇过了头,刻意躲着没去看的。难不成她知道了?不,她不知道,她如果知道了不会那么淡定离开的。啊,这样婆婆妈妈纠结的样子真的不像他,宁泽很苦恼。
不知不觉的宁泽竟然走到了齐府的门前。
转身想走的时候,内心却在拼命怂恿自己,就当是去慰问看护齐舒的隐卫好了。没什么的,慰问完了就走,绝不多停留,绝不。
今天值班的宁一和宁三。
宁一正守在枝头上,这株高树上刚好可以将婉然苑尽收眼底。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守卫一个女人,真的,要不是她是王爷的女人,宁一感觉自己都要爱上这齐家大小姐了,长得真是不错,那身段柔弱可怜,真的是。
宁四每次在宁一看着齐舒的时候,目光总会冷冷地盯着他,就好像被一条毒蛇给盯上了一样,使得宁一总是不自觉收敛自己的行为。
没办法,宁一就有那么一点儿容易为美色所惑的毛病。
这不,看着这齐舒进了浴室,半天都没动静,丫鬟守在门边半天没动静。他们也不敢明目张胆盯着浴室看。
王爷来的时候动作很轻,至少宁一是这样感觉的,就那么突然肩膀上一沉,习惯性的转过头看到他的脸,宁一差点没从树枝上掉下来。
“你在做什么?我让你守卫你就是这么守的?”宁泽不满地说道。
“王爷恕罪,我这是,齐家大小姐正在浴室里沐浴,到现在还没出来。”宁一连忙给自己开脱,宁三在旁边冲着宁泽点了点头,示意他说的都是真的。
沐浴,在那间房里们?
想着想着宁泽感觉自己鼻腔里有什么东西热热的,好像要流下来似的,头脑一热就忍不住去翻墙头了。
下意识的,宁一就想跟上去,但是却被宁三给拦着了,冷漠的脸上毫不留情地说道:“回去领罚,以后我独自在齐府。”
听到这话,宁一下意识就想拒绝,怎么可能答应,在这里过的不知道有多舒服了,对上宁三森寒的眼光,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是的,宁泽王爷特地挑选出了四个人来保护他的女人,他不仅没有尽心尽力,反而怠惰,反而肖想不该肖想的,刚刚看的出神竟然都没有关注王爷什么时候到的,宁三则是特别敏锐又冷静,难怪。
“我知道了。”宁一羞愧的说道。他心知宁三这是放了他一马了,刚刚他那样忘我盯着齐舒的浴室,已经是越界了,要是宁泽知道了,估计十个他也不够死的。想到这里,宁一不由得浑身冒出了冷汗。还好,还好。
眼下王爷进了齐舒的院子,他们应该退后一点了,不然要是打扰到了王爷,那就真的只是罪过了,不过谁能想到,这少梁城里赫赫有名的晴明郡主,人人称颂的广寒王竟然会在黑灯瞎火之时私会?传出去的话怕不是会被别人的唾沫给淹死!
说好只是来看看隐卫,看完就走的,但是为什么,为什么转眼之间就已经踏进了齐舒的院子。听见她去沐浴了更是有些莫名的激动,这是怎么了?难道忘记了今天冒犯了齐舒吗?
但是私心里又想见到她,然后说明今天不是故意的,只是因为,因为太嫉妒了,嫉妒她跟别的男子待在一起,享受春日的盛景,毫不在乎他的感受!可知他辛辛苦苦批改公文,赶公务就是为了挪出更多的时间去找他!
好烦啊。
宁泽翻进了齐舒院子,但是却没有着急闯进房间什么的,要是趁人之危那绝对不是宁泽的想法,他想做的只是跟齐舒道个歉而已,为白天的事情。
今晚的屋顶真凉啊,月牙尖尖,星子稀疏,搞得他的心也是温凉的,有些难以自抑的失落。
齐舒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穿着松软的衣袍裹着两张洁白的大浴巾,浑身已是疲乏酥软至极,让在门口等候已久困得打瞌睡的绿橘和墨竹去休息,自己则是去拎了一壶酒走到了庭院内。
尽管已经十分疲乏,浓重的睡意都已经袭来了,却不知道为什么还要到院子里的石桌旁喝酒,以往她从来没有夜饮的习惯,为何今夜如此失常?
没有拿酒杯,将酒壶扣在手里提起对着嘴巴直接灌了一口,四周没有人,哪里还管得她用不用什么酒杯,什么君子慎独!她就不是个君子!她是女子!
屋顶上看着齐舒动作的宁泽不由得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齐舒拿着酒壶在饮酒?直接灌?这未免有些猛浪狂放了些吧?私下里原来她这般豪放的?
齐舒眼睛眯着,感受着辛辣入喉的感觉,这酒是她特地嘱咐绿橘准备的,闭风酒喝了身子都在发热发暖,这样不至于容易得风寒,发了汗也好睡觉。
头也昏昏的,恍恍惚惚之间,她竟然觉得眼前都有虚影了,闭了闭眼,再睁开的时候看,诶?不对,真的有人在自己的面前,不是虚影。
诶?!!!
手中提着的酒壶不自觉地掉在了地上,“啪啦”一声,惊的齐舒浑身颤抖了一下。
就在齐舒准备尖叫出声的时候,宁泽一把捞过齐舒,抱在了怀里,然后三下两下跳上了屋顶,齐舒瞪大了眼睛,不是说宁泽王爷一介文弱书生吗?怎么,还习武的?
宁泽没敢看她的眼神,将齐舒抱到了屋顶上,放了下来。
“你别喊,我不会对你怎么样。”宁泽撇过头不看他闷闷的说道。
齐舒是真的有些生气了,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又要这样?
“王爷!我……”
“是我。今日我的举动是在太过莽撞了,还请见谅。”宁泽坦然道,耳尖却是不自觉地灼烫微红,心也莫名的狂跳起来,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莫名其妙!”齐舒忿然道,本来嘛,忽然就在玄都观前对她发脾气了,她都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为什么要这么对待她啊?
“你今天为什么跟柳若风出来踏青赏花?为什么不叫我……跟姬南?”好兄弟就是拿来充句子的。
齐舒愣了愣,似乎是有些没反应过来。
“今天我听说你跟柳若风有说有笑的在玄都观山下赏桃花。”天知道他听见的时候有多气愤,竟然约别的男子。
“乃是路上偶遇!”齐舒没好气地说道,美好的踏青就是从遇见他开始不美好的。
“不是你邀他?”宁泽听见下人来报的好像是齐舒邀请守城门的柳若风一起的,加上齐舒郡主的身份军士不可能不答应啊,柳若风自己想跑绝对不可能。
宁泽哪里知道那个柳若风恰好是休沐日,加上看见齐舒的吃的倒贴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