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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君后也终于吃了一回醋了。
沈衍唇角微扬正要开口,整个马车却忽然晃动起来。
他立刻将怀里的林十安护至身后,冷声道:“玄衣卫。”
京畿地震。
虽震级不高,但附近七八个州府都或多或少的出现了民房倒塌,百姓伤亡的情况。
两人在玄衣卫的重重保护下回了宫,之后沈衍便急召中书省诸位大臣议事。
最后任命户部尚书为钦差大臣,立刻前往受灾最严重的州府坐镇抗灾。
为了第一时间处理灾情,沈衍整整两天一夜未睡。
林十安看着他这样实在心疼的不行,直接让自己幻化成了他的身形模样。
“哪怕只睡三个时辰也好,我代你处理国事。”
沈衍犹豫了一瞬,然后点头答应。
林十安坐在天澜殿中,一份一份看着各级官员上报的灾情,用朱笔下令批示后,立刻派人送往赈灾官员手中。
半个月后。
“皇上,如今东安府,定州府,武陵府等十三个州府疫情严重,患疫百姓达数万之巨,实在令人心惊。”
大灾过后,必有疫情,尤其是在古代这种医疗条件落后的情况,会更为严重。
如今大楚正值炎夏,许多因疫病而亡的百姓尸体得不到及时处理,就成了最严重的传染源。
这还未过五日,便有大批的百姓感染瘟疫。
“皇上。”此时左丞相带头跪地,“天灾降世,黎民受苦,请皇上亲下罪己诏。”
中枢密使并其他文武朝臣也纷纷跪地,磕头请求。
“皇上,君后身为男子本就有违伦常,如今荣宠加身更是悖逆妄德,这才使得天降警示,惩我大楚啊!”
“皇上,微臣等跪求废后,将林家之子驱逐出宫。”
“放肆!”
沈衍登基四年,虽在治国一途铁腕无情,但却也是雄才大略,励精图治。
朝臣们从不得不服到心服口服,从未见过皇上这般情绪外露。
“若说这是天罚,那也是罚朕得位不正,与君后毫无相干。”
皇上宁愿将自己逼宫禅位的事都拿出来说,也不愿天下臣民怪罪君后半分。
看来君后当真是深得圣心,大楚百年国祚必定危如累卵。
“皇上,臣等愿以死相谏,求皇上废黜中宫!”曲高詹趁机高喊,引得朝臣们纷纷应和。
曲秋璇日前将一封密信命人送来,信上说她有祛疫良方,保证一定药到病除。
等病死的老百姓更多一些,皇上就不得不迫于压力废后,介时她再献上药方,此等大功必定会在朝堂民间广为传颂。
想到这里,曲高詹不由得心潮澎湃。
他没有儿子,但有个能登上后位的女儿,未来官途想必也是十分坦荡。
散朝后,朝臣们不仅没有散去,反而跪于崇天门前,以此逼君王纳谏。
林十安刚踏入天澜殿,便感觉气氛比之平常格外压抑。
他走到沈衍身边坐下,然后将两人十指交握。
“你祖父病的严重,我让枭夜送你出宫,这几日你便住在学士府……”
“你要赶我走?”还不等他说完,林十安便直接反问道。
“当然不是,我……”
“不是就行了。”林十安冲他弯眼一笑,然后靠在了他的肩上。
沈衍自然也不愿离开他片刻,可他怕林十安留在这宫中听到风言风语,心里会难受。
“沈衍,你信我吗?”过了不知多久,林十安忽然开口道。
沈衍将他的手指扣的更紧,“只信你。”
林十安的嘴角高高扬起,然后坐起身道:“既然文武百官都说天罚因我而起,那我便亲去疫区……”
“不可!”这次换作沈衍打断了他的话,只见他眉眼间满是寒意的开口道:“朕不准你去!”
林十安就知道是这个结果,所以在话音刚落时他就马上吻了过去,没想到却被沈衍偏头避开。
“你都不想亲我了。”他故意用一种委屈的口吻道。
沈衍神情凛若寒霜的道:“林十安,除非我死,否则你休想!”
林十安知道他生气,所以故意将两条修长的小腿放在了他的膝盖上,胳膊也环上了他的脖颈。
“你既说了信我,就该明白我一定不会将自己置于险地。”说完这句,他抬头在沈衍的唇角亲了一下,“毕竟我同你有白首之约,若丢了性命,岂不是辜负于你?”
林十安用哄人的口吻说了一二十句,可沈衍依旧不为所动。
软的不行,那就别怪他来硬的。
他蹭的一下站起身,然后居高临下的道:“沈衍,你真以为这宫墙能困的住我?”
沈衍抬眸看了他一眼,林十安刚挺起来的肩膀瞬间就缩了回去。
“一次,就这一次好不好?”他竖起一根手指在沈衍面前晃动着,“我发誓我一定全须全尾的回来。”
“皇上——”殿外忽然传来一声高呼,“大事不好了,皇上!”
蒋泰此时也顾不上什么规矩,疾步进殿后就噗通跪地,“皇上,禁军统领方才来禀,左都御史在崇天门前一头撞在了石狮子上,自戕身亡。”
“临死前,左都御史口中还高呼……”蒋泰哆嗦着看了林十安一眼,不敢再往下说了。
可即便他不说,两人都是心知肚明。
林十安再也不复方才的玩笑神态,严肃的开口道:“沈衍,难道你要这天下之人都唾骂于我吗?”
若不是危及百姓性命,其实他根本懒得理睬此事。
但他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他的心上人却一定要是后世人人赞颂的圣明君主。
隔天早朝,文武百官本以为经过左都御史死谏一事,皇上必定废后。
没曾想皇上却下旨命君后亲去瘟疫最为严重的东安府,顿时引得朝野震动,物议沸腾。
玄衣卫护卫着林十安刚刚行至城门口,早早等在那里的两辆马车便立刻下来了人。
“安儿。”原主的母亲哭着走了过来,拉着他的手说不出来。
林延卿此时也是满目沧桑,内心十分愧疚。
林家人围着他说了好一会话,欣婕妤和许美人才走了过来。
“殿下。”许美人眼睛红肿,显然是从得到消息起便哭到了现在。
欣婕妤此时也不知说什么,只是极其担忧的看着他。
林十安看着众人一副凄入肝脾的模样,笑了笑道:“诸位放心,我一定平安归来。”
说完这句话后,他便直接翻身上马,朝众人拱了下手。
临出城门前,林十安回首朝皇城望了一眼,然后才缓缓收回目光。
“驾——”
疫情严重的州府基本都在上京附近,不出半日,林十安便快马加鞭的赶到了东安府。
没有理睬户部尚书的寒暄,走入府衙的林十安立刻叫来夜枭。
“明日等剩下的玄衣卫到齐,立刻派人将所有堆积的尸体架火焚烧。”
“让所有未患病的百姓立刻离开亲属,感染瘟疫的病人全部由官府派人照顾。”
“排查所有医官,严禁任何人私收贿赂,对所有病患一视同仁。”
林十安此时的目光划向在场所有官员,眼底深处是绝对的肃杀和冷冽,“违抗以上三条命令者。”
“杀无赦。”
君后达到东安府第二日,便引起了平民暴动。
原因是古人历来讲究死者入土为安,焚烧尸体无异于是将人挫骨扬灰,百姓根本无法接受。
但只反抗了一日,便很快被玄衣卫镇压了下去。
数不清的奏折像雪片一样砸在了皇上的御案上,全部都是弹劾君后的。
入夜时分,林十安一个人潜入了城外的深林之中。
‘你感应到了没有。’
系统‘啧’了一声,【你急什么呀,我这不是正在弄吗?】
说完这句话,他又转头催白泽,“怎么样,找到了吗?”
过了一会,白泽才睁开眼睛放下手道:“西行,六百米。”
系统赶紧将白泽的话传给了林十安,对方马上朝他所说的方向奔去。
到了地方后,林十安手中忽然出现了一把长剑。
“出来。”
深林中满是参天古树,月光从繁茂的枝叶中透出斑驳,四周唯有虫鸣鸟叫,颇有些渗人。
林十安耐心等了一会,然后朝四周望了一眼,“再不出来,鸟腿给你打断。”
‘扑棱棱——’
先是一阵翅膀拍动树叶的声音,然后便是一道黑影从树上摔了下来。
“来了来了。”
一个面容白皙的男子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嬉皮笑脸的站在了他的面前。
“给我。”林十安面无表情的伸手道。
男子挠了挠脖子,有些尴尬的道:“这,这不太好吧。”
林十安也冲他笑了起来,用商量的口吻道:“那不然我先打你一顿好不好?”
“那就不必了。”男子赶紧抬手阻止。
林十安的面色再次恢复了冰冷,“交出来。”
“你怎么还是这么凶,真是白长了一张好看的脸。”男子哀怨的絮叨着,周身忽然散发出一道青色光晕。
待光团消失后,林十安眼前便出现了一只小腿高的禽鸟。
嘴长的像鸭子,两爪非常有利,尾巴却细长细长的。
絜钩,上古异鸟,见则其国多瘟疫。
“以后再敢来这个小世界,鸟腿拔下来给饕餮吃。”林十安扬了扬手中的长剑。
絜钩委屈的叫了两声,要不是为了平衡天时,他才不来这鬼地方。
剑柄在林十安的指尖转过,一道剑光微闪,絜钩的尾巴就被直接斩了下来。
他知道这并非对方本体,所以这点伤无关痛痒。
林十安弯腰捡起尾巴,挑了挑下巴道:“谢了。”
晶莹的泪珠从青色的鸟眼落了下来,絜钩转圈倒地:“你无情,你无义,你无理取闹……”
林十安转身就走,而系统则是嫌弃的撇了撇嘴道:【戏精。】
俗语有云,毒物十步之内,必有解药。
而医治瘟疫最好的材料,正是絜钩的尾巴。
瘟疫初起时,林十安便立刻让系统用妖力感应位置,今日才算大功告成。
回到府衙后,他便命人找了一副药碾,亲自将絜钩的尾巴研磨成粉。
仔细的分装在八个纸包后,他叫来了枭夜。
“找妥善之人去往八个州府,将这纸包内的东西撒于城中井内。”
说完这句话,他便压低声音与对方耳语几句。
枭夜听完后整个人都不好了,但主上有命,他不得不从。
在天降祥瑞,御赐圣水的消息传到上京城后,曲秋璇差点笑破肚皮。
任凭他林十安如何厉害,到底还是愚不可及。
等瘟疫蔓延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她倒要看看君后如何赎的起这滔天大罪。
半个多月后。
得知今日是君后离开东安府的日子,附近所有府城们的百姓都连夜赶了过来。
清晨,城门刚刚打开,一阵山呼海啸的声音便冲天而起。
“草民叩谢君后殿下救命之恩——千岁千岁千千岁——”
林十安从马上翻身而下,拱手对着百姓们深深一揖。
起身后,他对着一眼望不到头的人群高声道:“此次非我之功,乃是君主至圣至明,天意才会佑我大楚。”
好不容易离开府城,后面的马车上满载着百姓们送来的禽蛋和各类蔬果。
枭夜看着前方马上挺拔的背影,不由在心中感叹。
君后若是未曾雌伏作嫁,想必也是一位封侯拜相的大人物。
抵达上京城后,林十安没急着回宫,反而先去了林府一趟,出来后又去了出岫阁。
刚一迈入大门,说书先生的声音便传到了耳边。
林十安站着听了几句,刚准备转身上楼,脚步却忽然顿住了。
“宫中最近出了一件大喜事,贵妃娘娘怀了龙胎,如今已足五月,我们大楚终于要有皇储了。”
大堂中的食客们都面上带笑,可此刻的林十安却是满目森然。
刚入宫门,蒋泰便喜上眉梢的小跑过来,“殿下,皇上在玉阳宫已经等了您半日了。”
林十安微敛双眸,语气平淡的道:“哦,是吗。”
蒋泰高兴的用力点头,然后立刻将他请上了御撵。
一炷香后,林十安走入了前殿。
待奴才们退出后,沈衍便将他一把拥入了怀中。
“安安,我……”
话还没有说完,林十安毫无起伏的便在他耳边响了起来——
“我只问你一句,晏贵妃肚子里怀的,到底是不是龙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