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漓,擦掉眼泪,说:“父亲,你回来了。我想你,担心你在K星表面被怪兽袭击。”
拼命摇晃着头顶绿色的犄角,小满大声说,想引起他的注意:“你就是漓,外星男孩,你的养父星洡在K星活得很好,那里不会磁力术也可以生存,而且,我们可以自由自在地飞!”
漓说:“父亲,我好想你。你是不是把我忘了,留下我一个人,我在行程日记里写了你的坏话,你不配做我的父亲,天下哪有不告而别的父子。留我在古堡层,你不怕我自杀跳楼吗?”
我说:“漓,对不起。我不小心走进了痕迹带,去了K星表面。站长说乌岩城遇灾了,我才想办法赶回来找你。”我用袍子的袖口给他擦干净灰渍的脸,他长高了,快到我的肩膀,还是一脸稚气。
漓说:“我也找了你很久呀,父亲,我想你肯定去找粉姐姐了,哼,却丢下我一个人。父亲,从今天,我要好吃懒做,你要养我。”
绿满家族的小女孩小满笑地连番跳跃,她说:“啊,天呀,快比父亲高了,还要好吃懒做,在我们绿满家族的世界里,只有残废的人才有资格好吃懒做,你的银环真好看。”
漓说:“哪里来的手帕,我的粉姐姐的,你偷的?绿脸蛋的坏孩子。父亲大人,你回来救我,还带了一个小怪物,瞧瞧都是树叶和植物茎编织的裙子,你不怕冷呀,真野蛮的家族。叫哥,叫哥,不准叫我漓。”
小满说:“我不是怪物,我是伟大的绿满家族的人,我们的树屋很美,你的粉姐姐也穿了我们的树叶裙,我就叫你漓,你虽然样子比我大,但你没有我聪明,像个孩子!”
他们开始吵闹起来,我忽然觉得世界好温馨,温馨的忘记了孤独,忘记了寻找杀害养父母的杀手。
花店的掌柜为我们多添了茶水,他坐在旁边的花丛里,快乐地听着我们的谈话。
夕阳的光,缓缓地照着大地,这个有光的小镇,像一处室外的桃园,安静又美丽,不慌不忙地继续着它们的世界,没有恐惧也没有亏欠。
居民的额头上,悬挂的柔光恬淡的辉映着点点珠光,这里是磁漫家族的小镇,这里是磁漫国隐蔽在地下安全堡垒乌岩城的墙中之屋的小镇,对黑暗的世界来说,已经是奢华丽丽了,因为有光!
掌柜拿了一些新鲜的花,置换了桌子上干枯的枝叶,他说:“这是草药,也很漂亮,每年的这一季都开花,也是这种植物最没药性的时候。以往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有一对年轻的夫妇来此购买。后来这几年,只有那位女子来了,他的丈夫死了。今年花期快过了,她也没有来。”
我的心脏,如被抽了筋脉,这么熟悉的花蕊在我的记忆里,是我的养母喜欢的花啊,每年的初春她都会采集许多放在室内,尤其喜爱放在我和养父的床头,她说这样季节花朵的香气对身体最好,因为药性温和浅淡。
我问:“她去年来了吗?这样的花磁漫家族的很多人都喜欢吗?”
他也坐下来,整理花径,随意地说着:“这种花呀,在我们磁漫家族的小镇上很少有人知道,我们磁漫家族并不是特别钟爱这种,花朵太小,不开花时还有剧毒,微不足道的品种。但是有对夫妇很喜欢,据说可以医治某种病,我也说不好,反正每年的春季都会来,他们来一次也不容易,不是小镇的居民,要进入我们磁漫国布置的磁场可就没有那么容易。”
滑过有光的空气,我的心跳开始明显,若鼓点。
我说:“不是磁漫家族小镇的居民?他们?”
他轻声说着:“是啊,再不来,花期就过了。以后也不打算种了。我们磁漫家族隐居在这小镇里,几乎是没有访客的,我们磁漫国的场布置的很严密,我们的王是位抚琴高手,他的绿幔绵密有力,血脉相承比他的母后还要有张力,他们母子啊,让我们小巧的国隐居在这里,说是为了等一位故人,也就是等待未来磁漫国的王。能进来的都是与这位未来的王有关联的,不然是不会让其进入的,我们的王为我们屏蔽出来的世界还是很安稳的。”
我说:“那么那对夫妇也是与你们未来的王有关系的?”
他说:“也不一定,有些人磁力术比较高,也可以借助磁力术穿越进来,但停留的时间可不多,除非我们的王自动放行,进来的人才可以多留几日。他们应该是依仗自己的磁力术,进入了我们的场,短暂的停留是允许的,带点花草也是可以的,毕竟这是我们磁漫国的世界。”
风,吹过来,花瓣落满桌子,这样的淡淡的香气,分明就是我的养母每年春季为我们采摘的花朵。但是……
我又询问了一次:“去年的春季他们来了吗?那对喜欢这种花的夫妇,去年来了吗?”
铲平花池,他在栽种其他的花卉。
他不紧不慢地说:“他们很久没有一起来了,去年也是她一个人来的,她说他的丈夫已经死了多年了。去年来,也没有拿走多少,只要了几枝,还说以后也不一定有时间再来了,叫我不用特地为她准备很多,留些花池种植其他的花吧。现在回想她的话,是在告别了,乌岩城多灾多难,大概今年真不能来了!这种花啊,还有一个家族喜欢,爵刃家族的女子都爱这种有毒气的花,不过,爵刃在K星已经是没落的家族,后人应该也不多了。”
是我的母亲吗?可是我的母亲明明已经死了很多年了,几千年前站长大人就派人告诉我他们已经离开人世许久了,那时虽然没有找到尸体,但确认死亡是极其肯定的,为此我还哭泣了许多岁月。
难道我的养母没有死?
光,挥洒在空中,我走进花海,望着一池的这种有毒的花,我的养母曾经来过这里吗?按照他的描述很像我的养母,她也是爵刃家族的人啊。
花店掌柜的说:“世界真要塌了,今天的夕阳落去的特别慢,瞧,以前这样的时间应该是夜晚了。”
小满和漓在花店里面的房间里伴着嘴,他还没有完成这段时间店掌柜规定的任务,漓说完成了就和我一起离开,也算是报答在这家店收留他的这些日子。
花店后面的花海,在低沉沉的夕阳下,有一种怀旧的气韵,这是一种离别的忧郁。
——
天上的云,开始被狂风吹动的破碎如荷影,空中也出现了黑色沙尘。
琳,领我们进入磁漫国小镇的王者,稳稳地站在我的面前,他的黑色古琴还在他的背上,绿色袍子被晚霞染成一抹金色,他的脸映在霞光中,是温暖的目光。
他说:“你想知道你养母的死?”
我轻微点头,看着这位让我要做他们磁漫国王的人。
他坐在花台上,手捻花蕊,绿色花朵飞扬在白色晶莹的空气中,他的眼神沉思了一会儿,仿佛要内心的波涛归于平静,又像是绝望的表情。
他说:“你的养母是爵刃家族的人,她想要平凡的度日,嫁给了一位身体不适的男子,成婚后,继续照顾你。原本他们会有自己的孩子,但是你养父的病让他们没有子嗣。你来到这个世界,有着我也说不清的渊源。但是乌岩城是囚禁你的监狱,当初的建造者,得到了某些启示,他建了乌岩城,迎接你的到来。并且摧毁了某几位白袍子的改造计划,让黑色世界笼罩在五维的K星。后来,你终于降临在这个世界,一切都成为了现实,待你快要长大时你的第一场无心降临出的冰雪,让他知道你就是他要找的人。但也正因为这样,你的养母也有了自己的计划,她不能让你死。她不仅憎恨剪切计划,也憎恨那些奇怪的传说,她让你低调地活着,保全你的命。”
他稍微停顿了片刻,琳,低落的情绪浮在他的脸上,他说:“敌人,隐藏在背后,你的养母根本没有能力查找出是谁,但是她是爵刃家族的人,有着爵刃家族绵密的智慧,她想了很多计划,为了让你活着,她想了很多计划,她不惜借用爵刃家族隐秘的族人,还利用上了你的父亲拜疆,他们本是磁力术惊人的人,如果不是为了保护你,他们都不会死。但是幕后的对手太强大了,她不得不一次次做牺牲,一次次寻找新的策略来面的强有力的敌人。那个要杀你的人,是非常彪悍的,也隐藏的极深,连我都没有查探出他的真实身份。但,你的养母是聪慧的,她尽力保护着你,当她知道这座乌岩城就是为你而建时,她也明白了这些活在安全堡垒里的居民就是你的陪葬品,她选择采取最残忍手段对付敌人。你的养父其实就是在保护你的某项计划中,被对方杀害的。你的养母,或许数日前,焚烧了自己,因为她得知你安全的返回乌岩城,将与我相见,她说她的计划完成了,她的影子倒在我的眼前。”
我的泪,流在脸上,它们化成一点点的光,飞向空中,诉说着我的亏欠。
曾经的我是那么的疏离,对抚养我的人是那么的冰冷,我曾有一段孤僻的时光,以为他们不爱我,不珍视我,不在乎我,这就是我的罪,对默默保护我又爱我的人的罪。
我的心仿佛流出血,一滴,一滴,滴满我的眼,当我知道我错了,他们已经不在人世,我握着剑刃的手,流出鲜血,汩汩的,透明的血液结成了白花花的冰,滚落在地上,又飞至空中,那是憎恨自己的光,像一把利剑狠狠扎着我的灵魂。
我的养母原来一直在我的左右默默地守护我,用虚假的死亡躲开敌人的追杀,最后用自杀结束自己的命,这一切都是因为我。
那是无尽星辉的天际。
好像有个少年站在天渊,猩红的发和他猩红的眼眸一样,他痛恨地对我说:“星洡,你永远感受不到爱,永生永世,你就是一块寒冷的冰。你的心,就是没有热度,你是个冷血的人,纵然你是神族最神秘的神,你永远感受不到世人的爱,这一世,你还是要遇见我,我就是你的敌人。”
我惊惶地抬眸,火红的晚霞的天边,没有人影,只有热烈的火焰燃烧着仿佛要把我的痛苦烧得更痛。
低头,却是磁漫小镇的夜晚,一地琉璃的珠光。
谁曾对我说:我害怕今生的岁月里,忽然撞见你,在尘世的回眸中我却不知道你是谁。
冰凉的裙袍。
琳,怀抱古琴,站在天光之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