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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城堡，梵翊的车已经回来了，上了旋转梯，他正从卧室出来，笑着问我：“去哪了？”
我举起薰衣草，冲他摇了摇：“去见了春天和夏天一面。”
他微笑着走近我：“花都开得好吗？”
“开得很好，我很喜欢。”我忍不住想拥抱他，刚才在温室里，薰衣草把我的裙子熏得很香，我闻着空气里飘散的香味。就这样伏在他的肩膀上，我闭着眼睛问他，“你是怎么做到的，艾棋那么大大咧咧的性格，半件事都藏不了，这么长时间，关于这些花，居然一个字都没有告诉我。”
他笑说：“这得问。”
我差点忘了，经他一说，我恍然大悟，那段时间，艾棋跟他走得很近的。他身边的人，好像都跟他一样，永远那么见微知著滴水不漏的，显得我迟钝又呆笨：“陆先生，你以后做这样的事，不能瞒着我。”
他问道：“要是哪天突然想给你一个惊喜，也不能瞒着？”
我嫁了个不折不扣的谈判高手，就想偷换概念把我绕走：“你知道我不是说这个，答不答应？不答应我就……两天不理你。”
他有点哭笑不得：“答应，答应答应……”
晚饭时，香槟杯里的酒是清澈透明的浅杏色，灯光下，它的外观让人难以抗拒，闻起来有淡淡的梨香，酒精度数也不像早上喝的那瓶那么高，喝起来是冰冰的酸甜。
梵翊戳穿我：“比起早上的酒，你更喜欢这个，对不对？”
我不会喝酒，当然只能凭感觉去喜欢，杯子里的酒这么漂亮，难怪女士大多偏爱香槟：“这是什么酒？”
“名字有点长，路易王妃水晶桃红香槟。”
我半天说不出话，又是王妃又是水晶又是桃红，听名字就醉了……但他拿走我的杯子，喝了一半，再放回我面前：“陆夫人，你喝半杯就好。”
我愣愣地看着他快喝完了我的酒：“我已经好了……”
他只是笑笑：“听话，以后再喝……”
晚饭过后，到花园里散步回来，倚在露台边站了一下，时差带来的困倦让我的脑子有点重，梵翊伸手从侧面抱我，我伏在他的胸口，听见他的心跳。
“颜悦，你累了，回房睡吧。”
“我不想睡。”时间静止下来，我赖在他怀里不想动，这样的夜晚太美好了。
“露台上风大，我们回去吧。”他抱起我，往卧室的方向走。
他把我放在沙发上，下午放在卧室里的那束薰衣草散发出淡淡的香气，不知道是因为喝了酒还是被他抱着，总觉得如梦似幻。我突然想起问他：“你今天下午说要办一件事，是什么？”
他抵着我的额头，呢喃道：“明天再告诉你，好不好？”
我环着他的肩膀：“好。”
他的吻落在我的额头上，滑过我的脸，吻着我的唇，起初只是很轻，连呼吸也是轻微的。但逐渐地，落在我肩膀和后背的手加重了力气，我回应着他的吻，他的温度和味道让我有些呼吸困难……微醺之中，他紧紧抱我入怀，低下头把脸埋进我的脖颈中，调整着呼吸唤我：“颜悦……”
“我……已经好了……”我环抱着他，头顶的灯光有点迷离，“不过……有一条伤疤……”
他抬起头，抚着我的脸：“只要你好好活在我身边，其他的，我都不在意。”
当我越来越靠近，他的轮廓和明亮的眼睛渐渐模糊，我吻着他，空气里飘散着一丝甜甜的香味……
他抱起我，把我放在床上，裙链被轻轻拉开，细碎的吻在我脖颈间流连，我在他怀里慢慢融化……
“颜悦……”他在我耳边唤我，又抵着我的额头微微喘息道：“我们……得避孕……”
嗯……什么……
“医生说，你刚刚康复，还不适宜怀孕……”
我的脸滚烫不已……那……那……
他浅淡一笑，吻住我的唇：“夫人，我有准备……”
……
一阵热烈的疼痛在我脑中温柔地撕裂……
我隐约闻到薰衣草的香味，若有若无地飘荡在无边的空气里……
床头柜上那枚蓝宝石戒指，在灯光下闪耀异常……
而他眼中明亮的光影，刹那间散作黑暗里的满天繁星……
我缓缓攀上他的肩膀，抵着他滚烫的额头：“梵翊，不要放开我……”
他捧着我的脸，吻我的泪：“我从来没有放开过……”
……
普罗旺斯的秋季，到处都可以看到花，小镇上利用各种空间种着的天竺葵、玛格丽特、铁线莲和矮牵牛虽然不像春夏季节那么茂盛，也还是开得很耀眼。在路上开车时，道路两旁有大片盛开的虞美人……
开过童话一样的糖果色小镇，梵翊把车停在一座教堂边，教堂外种着一簇风车茉莉，长势很好。今天不是礼拜日，也没有游人，教堂里一片安静，走进里面，阳光透过彩绘玻璃照进来，更显宽敞明亮、金碧辉煌，顶部是一幅一幅连接不断的油画，每一幅油画都重现了《圣经》里的经典故事。教堂里一个人都没有，中心的圣母塑像庄严祥和。
祷告过后，梵翊掏出一个藏蓝色的小盒子，打开，里面有两枚戒指，设计得很简约却很别致，很漂亮……
我有点愣神：“昨天你说要办一件事，就是买戒指？”
他微微一笑：“早就订好了，昨天去拿。”
早就？这么说，是我们还在在国内的时候？我问：“什么时候订的？”
“那天晚上，你说外婆离开以后，就跟我住在一起。”他只是轻描淡写地回答，在我心里却犹如惊涛骇浪——那还是我被绑架前一晚的事……万一我没有活下来呢，我不敢想……
他取出那一枚小的戒指：“我，陆梵翊，愿意娶你——骆颜悦，为我的妻子，永远爱你、保护你、照顾你，直到我生命的尽头。”
他将那枚戒指戴在我左手的无名指上，我的泪毫无预兆地落下来。
我从盒子里取出另一枚戒指：“我，骆颜悦，愿意嫁给陆梵翊，永远爱你、照顾你，直到我生命的尽头。”
我把戒指戴在他的无名指上。
他低头吻我：“我们永远不再分开了……”
“好……”
如果真的存在命运，我会感激它，它在过去的时间里夺走的一切，今天，还是还给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