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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奉剑在前,李鸦跟在她身后十步远,陆陆续续有清理战场的武者与两人错身而过。
几十号人,都好奇瞥了李鸦一眼。
上官奉剑心乱如麻,暂时理不清头绪,只知自己必定受制于李鸦,却不敢肯定他是真的无法解除诡异封禁,还是以此为筹码,有更深图谋。
城内各个势力的首领都知上官奉剑,见其神思恍惚,便不做打搅,任她缓缓向城内走去。
随在其后的李鸦却被拦了下来。
将武极轻易放进城,除了各方势力首领不欲驳了上官奉剑的面子,还因他未造任何杀业。
李鸦却不同了。
凡在此地之人,皆知战场局势因此人而变,且他亲手所杀之人至少在八九十之数。冰山遮眼,其滑行轨道上一路延伸的血迹却依旧摆在战场上,十条醒目鲜红长轨,无论如何也要有个交代。
李鸦持刀,刀术协会的主事人当仁不让跨步拦到他身前,在李鸦疑惑抬眼的同时问道:“你为何人?既使刀,可入了我刀术协会?可是与这些冰鬼同路?从城外而来,所犯何罪?手段如此狠辣,可否知罪?”
一连串质问让李鸦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只将可否知罪四个字记下,眨巴着眼回道:“什么罪?好端端的,给我安下罪名,算什么事?”
“搅乱战场局势,使城中守卫伤亡剧增,此为一,致使铠身境武者白白送命,此为二,亲手杀死至少十名守卫,此为三,三罪并犯,你最好束手就擒,不要让我等出手将你擒拿。”
将李鸦的罪名一一列出,哪一条都不小,哪一条都够斩立决,刀术协会的主事人却让李鸦束手就擒,两只手,哪一只都没去摸刀柄。
李鸦恍然回头望向自己扔下的十座小型冰山,其中两座已经被凿为碎冰,几具被压扁然后冻成冰片的尸体被人拖出来,其惨状让远远望着的李鸦都不忍目睹。
急忙将视线挪开,重新扭过头,李鸦满脸懊恼,掩饰不住的不忍之色从眼里流出,道:“我心急战况,操之过急,出手过重,竟造成如此后果,此罪,该罚!”
数声冷笑一齐响起。
李鸦让关注他的几人皆明白了何为惺惺作态。
武术练到如他这般程度,出手会造成如何后果怎会不知?
行杀戮之事,作卖乖之相,此人无论如何也脱不了心狠手辣四字。
战场上,除去身披罡铠武力超绝的三十个铠身境武者,余者杀人之数连十个都超不过,唯独此刻一脸不忍的李鸦杀了七八十人。
两面的武者都杀!
既然李鸦认了罪,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一柄长刀缓缓出鞘,直直递向李鸦心口。
诡异笑容从李鸦嘴角爬出,身体动都未动一下,任由刀尖逐渐接近。
悚然转身的上官奉剑掷剑拦刀,而后纵身跃到李鸦身前,对等着她表态的一众势力首领淡声道:“此人为我武侍,是我安插过去的探子,出手过重,却也击杀不少作乱之人,功过相抵可好?”
被上官奉剑掷剑拦下的长刀和缓缓递出时一样缓缓收回,只需李鸦闲暇乱逛时轻松步伐就能避过的长刀色呈淡金,刀背立细齿,刀身不宽不窄正好两寸。
入鞘似扣簧,嗒嗒轻响在刀背细齿与完全契合的刀鞘内部接触时传出。
“武城之事武城了,他既为上官特使的武侍,如何处置便由武城定夺,我等不再过问。”刀术协会的主事人得了上官奉剑表态,此事就算有了交代,不再拦着李鸦,微侧身,脸上似有笑意一闪而过。
“跟着我!”
上官奉剑头也不回冷喝,弯腰拾起自己掉落于地的短剑,举步走向城内。
李鸦笑吟吟跟上,脸上哪里还有一丝不忍,甚至有闲心瞥了一眼上官奉剑弯腰拾剑时格外浑圆挺翘的臀部。
进了城了。
还有了个武城特使随身武侍的身份。
向城内走了里许地,李鸦四处张望城内绝大多数由冰块开凿的建筑,觉得十分新奇,前面上官奉剑步伐过快,跟不上,便喊了声,“你该干嘛干嘛去,我逛逛。”
脚步一转,直接进了一座酒楼。
上官奉剑脚步微顿,转身挥手在李鸦身上留下一道内罡,随后脚步匆匆向自己住所走去。
她不知该如何面对李鸦,需要冷静,需要仔细思索。
李鸦浑然不觉上官奉剑在自己身上留下标记,入了酒楼,大堂不喜欢,上了二楼又上三楼,寻了一间有窗的雅间入座。
侍者入内,递上菜单,李鸦点了十几个菜,要了一壶酒,挥手让侍者退下。
侧身望着窗外如世外桃源的冰雪之城,笑眯眯盘算起来。
“武二这小子犯了倔,过两天得找到他,看看他有什么法子能离了此地。”
“借上官奉剑……奉刀,事都成了这样,奉剑是不可能奉剑了,呵,借她之力暂得安定,免去许多搅扰,更得两分自在,可想离此地,势必得先把这女人安排明白了,武城特使,打又打不过,想个什么法子让她送自己离开呢?”
此城不似冰原满目皆冰,有常年不化的雪堆积在屋顶,李鸦在酒楼三层向下望去,低矮些的房顶上一片纯白,极为赏心悦目。这里的人也有趣,常在屋顶以雪堆出各种形状的讨喜之物,看去平添几分乐趣。
除去冰狱之名,也算一个定居的好地方。
李鸦被美景吸引,暂停思考,且上官奉剑之事没那么简单,自己想是一码事,她怎么想的只有她自己知道。
唯独武城天骄绝不会轻易受制于人这一条是肯定的,自己离开这里,她之生死不受她自己掌控,如何能容忍?
酒菜陆续端进来,懒得算自己已经多长时日没吃过饭的李鸦不等点的菜上全就据案大嚼,武者饿也饿得,吃更吃得,一桌子菜差不离够他吃个肚圆。
有菜有肉,都是极补气血之物,李鸦吃完一桌子菜,满足的打了个饱嗝,失去心头血的虚弱勉强补回几分。
提起酒壶倒了一杯酒,浅浅抿了一口,被热过的酒喝到嘴里仍冰凉,落到肚里却极暖,显然是难得一见的好酒。
李鸦好酒不品酒,也不常喝,说不出个一二来,倒是想起若是连城在此,肯定能把这酒品的明明白白。
想起连城,便想起自己的白刀。
放下酒杯,轻轻抽出狭长白刀,再将桌上菜盘推到一边,李鸦将白刀小心摆到自己面前。
它要死了……
这个该死的地方太冷了,白刀虽有自己罡气护着,但免不了其金属受冻易脆的特性,而且李鸦一招冰山,一招岩浆,一极冷,一极热,冷热交替,白刀承受不住。
如今已满布细密裂痕,连李鸦自己也不知道再用几次就会和刚练刀时接触的那把黑刀一样,碎为一地残渣。
李鸦喜欢这柄刀,人里面他最喜欢一颗心切实不虚挂在自己身上的云芸,物里面他最喜欢这把陪伴自己走过很长一条路的白刀。
云芸将这个世界给了自己,让他李鸦从一个冷漠旁观者一点点融入这个世界。
白刀何尝不是如此。
喜怒哀乐白刀见证了,爱恨情仇白刀经历了,不言不语的,却宽慰李鸦不知多少次。
有刀在手,无人可惧。
有刀存心,无物可摧。
有刀伴身,浮萍牵根。
李鸦将自己抿了一口的酒洒于白刀上,看着清澈酒水从白刀刀身裂缝渗入,随后给自己倒了一杯,举杯仰首,一饮而尽。
杯酒落肚,李鸦醉眼迷离,咧嘴欢笑,斜杯邀刀对影言。
“我干了,你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