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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内,木府里轩正正在陪辰灵赏花,下人来报许剑求见。轩正对下人道:“叫他去书房等我。”转头对辰灵道:“我去去就来。”
辰灵嫣然一笑道:“去吧,我等你。”
轩正亲了下辰灵的额头,向书房走去。
一进书房,轩正忙问:“林扬死了?”
许剑嘴角带笑的答道:“不错,被我一刀杀死。”
“当时情况怎样?”
许剑就把当时看到的两位高手决斗,最后林扬受伤被自己所杀告诉轩正。
轩正急切问道:“那和林扬决斗的那名老者情况怎么样?”
许剑道:“外伤没看见,不过听林扬说应该受了内伤。”
轩正坐下沉默一会儿,接着问道:“释天在斗阳都有些什么行动,怎么最后弄出个条约出来?”
“释天到达斗阳后,没见他有什么动作,和谈会场我进不去,所以怎么谈的,我不大清楚。不过释天除了参与谈判,就是在行馆闭门不出,访客不见。”
“恩,这人果然神秘,下午我得去会会他。你先下去吧。”
“是。”
“等一下,林蕾呢?”
许剑回过身道:“林蕾被三个小子带走了。”许剑又把关于林蕾的事情告诉给轩正。
轩正有些惊讶,自言自语道:“明起……,云枫……。”
沉思一会儿,接着说道:“你去丞相府看看,派几个人留心林蕾回来,再暗中派人到丞相府把林扬的私密物件都带回来。但是不可露出行迹,尤其是你,暂时我不想林蕾知道她爹的死和我有关系。”
许剑应了声:“是。”
“行了,你下去吧。”
许剑对轩正行个礼,走出木府。
轩正和辰灵一起吃过午饭,下午换了身衣服,坐上轿子直奔外务司而来。进了释天房间,释天一见轩正,笑道:“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
轩正奇道:“我还以为你回来后,会来找我。”
释天赔笑道:“我这刚回来,很多文件要呈给皇上,需要整理很多东西。”
释天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漫不经心的问道:“林扬死了吧。”
“恩。”
“能动得了他的,恐怕是孟章王亲自出手的吧。”
“你很聪明,猜到了还问?”
“不知主上这次来找我何事?”
轩正慢悠悠的喝了口茶道:“你叫我主上,我还真不习惯。”
释天微微一笑道:“你是北斗主,我是文曲星,当然要叫你主上了。”
轩正放下茶杯,正色道:“我这次来,是来问你和谈的过程的。”
释天放下手中的活道:“这次会谈,东海来的是房宿,北疆来的却是执明王本人。”
轩正心中一惊,沉声说道:“执明王本人?”
“应该是本人,虽然年纪不大,和你一般年纪,虽说是个男的但长的像女人,不过手持执明王牌子,所以应该是这一代执明王。很漂亮呢。”
轩正不耐烦道:“说正题。”
“虽然角州相对独立,但角州的最高负责人,居然还自称角宿,他是亲自来的。会谈三天,执明王一直是避重就轻的谈论角州问题。我知道你叫我去的意思是让利益尽可能的归东海。可是,第三天,角州那边传来战报,北疆军队已经攻陷大半个角州了,我们这才知道执明王来谈判是假。不过执明王私下里却要和中土签订条约。本来应该是林扬主持的,不过林芝在出紫微地界时拿来林扬给我的授权,既然战局不可逆了,我就索性签了这分条约。”
轩正低头沉思。半响才道:“执明王为何会亲自来呢?”
“不知道。”
“依你看,斗州的防御做的怎么样?”
“不太好,若是来攻,只怕不到一个月,就会全面沦陷。”
轩正笑了。
释天奇道:“怎么?沦陷了对你好处很大吗?”
轩正淡淡的说道:“若想改朝换代,你觉得是直接举兵反叛好,还是坐收渔人之利好?”
“看来轩家的胃口蛮大啊。”
轩正不置可否。
释天冷静的分析道:“斗州一破,中土与北疆必在太微州展开大战。单凭震北军,估计很可能不敌。你和黄凌现在掌握着中军,你再把中军拉到东面,让京城直接面临北疆敌人。无论辰昊输赢,朝野上下肯定对辰昊会有声讨。而且对你最有利的情况就是京城沦陷,你在取东海全力打北疆惨胜之师,坐收利益。接着,再向全中洲宣扬轩家正统旗号,大业可成了?”
轩正冷冷的看着释天道:“如果你是我的敌人,我第一个就要你死。”
释天哈哈一笑躬身行礼道:“我是真心帮助主上的。”
“那样最好了。”轩正起身欲走,释天相送。
临到门口,轩正漫不经心的问道:“你哥的身体最近怎么样了?”
释天哀伤的说道:“家兄身体很差,只怕是过不了今年了。”
“哦。不用送了。”轩正推开房门走了。
同年冬天,释罗病逝,因林扬下落不明,轩正在朝中声望很高,已升至御前学士,但因为年轻,所以只能暂代丞相。黄凌升为震中将军,黄德府中养老。
第二年夏天,天南王过世,辰南正式承袭天南王之位。刘风晓被调往南方任天市州天殉城城防军统领。李当由辰南保荐,任斗州边防总参事。
宋飞到了海外三州第一站是房州,在房州一家染衣厂打杂半年,没想到半年后染衣厂关门。宋飞只身一人,来到心州新京城,新京城是海外三州最大的城市,规模堪比紫微城。宋飞在这当过保镖,当过打手,当过护院,举步为艰之际,宋飞遇到了早年相遇的木老——轩枫。
轩枫看见宋飞惊喜道:“小兄弟怎么会来海外的?”
宋飞叹道:“我在中土欠了一屁股债,在京城认识个叫云枫的朋友,他告诉我有机会就来海外碰碰运气。”
轩枫喃喃的说道:“云枫。”
轩枫哈哈一笑道:“既然这样,不如来我府上办事吧。”
宋飞开心道:“好啊,做什么?”
“这样吧,我轩家在海外产业很多,你先到新京城最大的赌坊去当值吧。”
“赚的多吗?”
“一个月五两银子,你做不做?”
“做。”
宋飞也算是安顿下来了。平日在轩府的下人房住,在赌坊吃,五两银子每月纯剩。除了工作,宋飞就看兵书,看《水行诀》。看的兴起,就在轩府庭院拿把枪耍。轩枫有次看见宋飞在练枪,饶有兴趣的看了一会,上前道:“宋飞,你现在怎么还不能以气化形,你在州院都学什么了?”
宋飞挠了挠头道:“我能用阵法化出巨浪出来,但我是阴阳水,我朋友给我本书,我看书得出来的心得是,我要以气化冰。”
“哦,是那本书吗?”轩枫看了眼凳子上的书,走过去拿起来翻了翻,笑道:“用不用我来点拨点拨你?”
宋飞兴奋道:“当然好了,我见过你和林丞相决斗,有你指点,我相信我的功夫肯定会突飞猛进的。不过我有个问题想问。”
“说。”
“听你和林扬对话,你也是去杀他的。你为什么要杀他呢?”
“什么叫也是去杀他的?林扬死了?”
“恩。你走后,林扬交待我们带他女儿走。天亮后,林扬女儿醒了,我们返回看见林扬死了,是刀伤,一刀贯穿胸口。”
“哦。”轩枫神色黯淡的应了一声,接着问道:“林扬的女儿有没有和你们说什么?”
“他女儿很悲伤,没说什么。后来我和明起就离开回斗阳了,云枫和她在一起。”
“恩。其实我很敬重林扬的为人,只是人与人之间的立场不同,人生目标不同。所以……与他一战,是我平生与人相斗最为畅快的一次,毕竟和平时期,能与自己势均力敌的人决战可遇不可求。”
“你的功夫好像比他高啊,没想到风能这么强。看你没受什么伤。”
轩枫呵呵笑道:“阴木成风,密不透风如墙具土性;风驰电掣如剑具金性;狂风大作杀伤力具火性;变幻无常无捉摸具水性,本身具木性。呵呵,我没受什么伤?来,你看。”轩枫撩起衣袖。两手臂内侧焦黑,血丝隐现。接着说道:“我胸口伤的比这严重。老了,只怕过不了多久,我就要见林扬去了。”
宋飞无言。
轩枫笑道:“生死由命。来,我来指点你些。壬水属阳水,为江湖、天河之水;癸水属阴水,为雨露、池塘之水。阳水势大,阴水寒冷,点滴之冰具阴水性,不过冰越大越具阳性。你领悟的很好,只有冰能兼具阴阳。你需用阴力打出阳水的形。我是修乙木的,所以我无法教你详细的运功法门,不过对于你的功法,我认为需当破而后立。”
“破而后立?”
“不错,你要把以前所学控制天,地,人三术全部废掉,重新以冰为基础,重建你的天,地,人三术。”
“哦,明白了。”
轩枫叹道:“若是你将来能得破军枪的话,上有冰玉,再辅以你的功力,将会是何等的破坏力。”
宋飞笑道:“如果真有机会得到,我肯定会当仁不让。不过听说有冰玉在,不是直接可以化冰么?”
轩枫微笑道:“手能杀人,刀亦能杀人。手利,刀更利。人不要被器物局限。你能天天带着破军枪乱跑吗?”
宋飞呵呵笑道:“我懂了,我去练练。”
轩枫笑着拍了拍宋飞的肩膀道:“我书房里还有些兵法、功法的藏书,你随时可以去看,”
“谢谢。”
“你自己先练着,有什么需要再找我。”轩枫负手转身离开了。
转眼间半年过去了,宋飞的功力进展飞速。轩府庭院里,宋飞一枪直刺院中假山,枪尖所刺之处方圆两寸内全结成冰,宋飞喝了一声:“破。”四尺多厚的巨石被宋飞的枪穿透出个两寸窟窿。
轩枫赞了声:“好。”接着抚胸咳嗽了几下。
宋飞急忙上前关切的问道:“轩伯,没事吧。”
轩枫轻摆手道:“没事。”接着笑道:“若是有破军枪,只怕是这座假山能一下打碎。”
宋飞问道:“听说林扬的女儿功夫很高,以我现在功力和林扬女儿相斗的话,胜算有多少?”
轩枫笑道:“不大,不过你进步很快,依我看,你再专心练两年的话,或许会有所成就。”
宋飞感叹道:“这半年来,承蒙轩伯照顾,我把钱邮到家,把债都还了还有剩余。我打算再呆两三年,功夫有成就回中土。”
轩枫也感慨道:“这半年有小兄弟陪我,我也觉得日子没那么无聊。不过中土传来消息,角州已经全部沦陷了,恐怕斗州会成为下一个战场,你还要回去吗?”
宋飞坚定的道:“当然要回去了,我家人、兄弟还在那,并且大丈夫要成就事业,我还是希望能在中土闯出一番天地。”
轩枫点了点头道:“有志气是好事,可惜,有实力未必能出头。你走时我给你封信,如果你想成就事业的话,去京城找木正。把信交给他,他会帮你的。”
“谢谢轩伯。这木正可是去年在京城成亲的那个政务司府理?”
“不错,他是我儿子,本名轩正。还有从现在起,你不用去赌坊了,专心在这练功学习兵法吧。将来会有用的。”
宋飞感激的跪在地上给轩枫行礼道了声:“师傅。”
轩枫一边咳嗽一边扶起宋飞叹道:“江山代有人才出,乱世出英雄,中洲将来会是你们一展身手的舞台。不要叫我师傅,你若是感激我,有机会的话,帮我辅佐轩正吧。”
宋飞正色道:“若是我能有幸出人头地,我一定帮轩正打江山。”
轩枫微笑的拍了拍宋飞,起身回房去了。
宋飞这半年来,看轩枫老了许多,病情加重了很多。并且对东海,中土,北疆之间的势力关系有了更深的了解。暗想轩枫对自己如此,不过是想为儿子培养人才。想起当日和林蕾的约定,又想想这半年来轩枫对自己的照顾,的确打心里感激轩枫。顿时感觉到命运的不可捉摸,好似自己卷入了一个无法言语的漩涡里。宋飞不由的苦笑一下,定了定神。暗想只要能出人头地,比什么都强。当下去书房看书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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