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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晚了,妹妹来我这里,所为何事?”
景嫔看着正走进来的银惜问道。
银惜面上是真诚的笑:“妹妹心中记挂着姐姐,特意来看看。”
说着,她从身后的星北手中接过一个盒子。
景嫔被她拿着的盒子吸引,“这是什么?”
银惜笑着打开盒子,里面静静地躺着一个银项圈。
“妹妹特意为姐姐求的,在宫中小佛堂由大师开过光的,等姐姐的孩子降生,戴着它也可得佛光庇佑。”
“那我倒要谢谢妹妹了。”景嫔笑意不达眼底,心中警惕。
她与姜贵人没什么交情,姜贵人突然上门献殷勤,到底有什么算计?
“姐姐不必道谢,这是妹妹应该做的。佛法这东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有佛祖庇佑,姐姐的孩子定可平安健康地长大。”
银惜轻叹一声,把话题扯到温修容身上:“妹妹也是想着,宫中的孩子成长不易,像修容娘娘的三公主,可不就从小体弱。”
景嫔一顿,“三公主?”
银惜唏嘘感叹:“是啊,三公主快过周岁了,还是那么小一个,也不会走,妹妹看着都可怜。不过若是修容娘娘也能到佛前求些东西,说不定能对三公主的病有益呢。”
银惜说着,又捂住了嘴:“妹妹说多了,这些话本不该妹妹来说的。”
“妹妹也是好心。”景嫔若有所思,听到她这话也只是随口安慰了一句。
“姐姐的孩子,快九个月了吧?”银惜看着她的肚子,笑道。
景嫔的肚子也算是她看着大起来的,从六月怀孕,到如今快要三月,马上就要满九个月了。
“只是也不知道,是个皇子还是公主……”
提起孩子,景嫔眼含憧憬,夜晚昏黄的烛光给她镀了一层柔和的光环,这一刻,她只是一个满心满眼都是孩子的母亲罢了。
银惜笑了笑,还是开口:“都是好的,皇上都会喜欢。东西送到了,妹妹也不久留了,改日再来拜见姐姐。”
景嫔回神:“恕姐姐不能远送。”
银惜走后,紫娟问道:“小主,这姜贵人……到底有什么意图?”
景嫔拿起银惜送来的银项圈,对着烛光仔细端详:“她想借刀杀人,让我出手对付温修容。”
“那我们……”紫娟欲言又止。
“本来玫妃就是要我温修容下手的,我一时还没想好怎么做,这姜贵人真是瞌睡了就给我送枕头啊。”
紫娟笑道:“那姜贵人反倒是成全了小主了。”
景嫔放下项圈,轻笑:“姜贵人借刀杀人玩的很好,先前借着我除沈氏,如今又是温修容,只是借刀杀人,也要看看刀会不会捅到自己。”
如今的她与过去不可同日而语,现在她是身怀皇嗣的景嫔,不再是那个无依无靠的薛贵人了。
等到玫良妃倒了,再去算她的账。
……
几日后便是三公主的周岁宴,宴会办的极是隆重,没有父亲会不疼自己的孩子,而且三公主还是祁栩如今最小的女儿,又体弱多病,自然受尽了怜爱。
外至王公贵族,内至后宫嫔妃,能来的都来了。
三公主是今天的主角,温修容身为其母,自然也打扮得十分隆重,且皇上特意让她坐在了良妃下面,居于琳妃毓妃两人之上。
银惜的位子仍在最末,她看不清最上面坐着的祁栩,一时间竟有些恍惚。
“玉瑶前些日子病了,现下可好些了吗?”太后关切地问道。
温修容忙站起来回话:“回太后,三公主已经见好了,想来要不了两天就能痊愈了。”
太后满意地点了点头:“那便好,玉瑶体弱,你这个做母亲的,便要多照顾些,苦了你了。”
温修容听了这话,连忙推说不辛苦,照顾三公主是她分内之事云云。
景嫔扫过去一眼,手扶着肚子温温柔柔地笑:“这世上哪有母亲不爱孩子的,太后娘娘尽管放心,温姐姐肯定会照顾好三公主的。”
景嫔骤然发声,温修容拿不准她的意图,但她说的话又让人无法反驳,温修容便只能笑着点头。
太后见状很是满意,道:“玉瑶有温修容照顾,哀家很放心。”
景嫔笑意更深,装出一副突然想起来的样子:“前几天妹妹腹中有些不适,叫了太医来却说一切安稳,妹妹便叫人去宫中小佛堂求了佛经来庇佑腹中龙胎,今日可不就全好了。”
“妹妹听紫娟说,那佛堂的慧源大师说了,若是由亲母亲自于佛堂斋戒一月求得佛经是最好的,越是心诚,越是灵验……”
祁栩听她们说话,本来兴致缺缺地把玩手中酒杯,景嫔这话,倒是让他抬起了头:“爱妃所言当真?”
“千真万确,皇上若是不信,大可以派人去佛堂询问,这的确是慧源大师的原话。若非嫔妾已经有了九个月的身孕,实在不宜前往佛堂,妾身肯定是要亲自去一趟的。”
景嫔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让温修容进退两难。
温修容定了定心神,勉强回道:“嫔妾是三公主的生身母亲,若是真的能治好三公主,嫔妾自然怎样都愿意的,只是三公主还小,实在离不开人照顾,不如让嫔妾身边的思苒去……”
思苒与渐染,是温修容身边的两个贴身宫女。
玫良妃看出景嫔的意图,嗤笑一声,帮腔道:“温妹妹这话说的就不对了,三公主自有乳母嬷嬷照料,后宫姐妹也都可以帮妹妹照料公主。”
她顿了顿,话中染上几分嘲弄:“妹妹若是不放心,不如就由姐姐来帮妹妹照顾公主如何?只是不知道妹妹,信不信得过姐姐了……”
玫良妃说着,还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像是一片好心遭人拒绝。
太后颇为不赞同地看了看温修容,似是责怪她不能把玉瑶放在首位。
祁栩扫了温修容一眼,满不在乎地说道:“既然如此,你就去佛堂住一个月吧,若是玉瑶真的好了,于你也算是大喜了。”
他清楚这件事是因着玫良妃,针对温修容来的,什么求佛经不过是个幌子。
只不过玫良妃如此睚眦必报,实在不太像她最开始的性子,是时间久了露出本来面目了,还是在宫里待久了变了?
无论如何,也不是什么坏事,她们的理由又合情合理,他没必要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