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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别想这么多了,反正是我去,又不是你去,你现在担心,也于事无补。”顾清筠语气轻松,小莲就是这样,跟在自己身边久了,什么事情都要替她担心好久,比她还要挂念。
小莲听到顾清筠这么说,心中再不安,也只得暂且放下。
晚膳时分,顾老爷见顾清筠今日从房中出来用膳,忍不住将早朝时皇上夸赞她的话说与她听。
“清筠,爹将你提的治水方略禀报皇上,皇上龙心大悦,说日后要赏赐你呢,这是多大的荣耀啊!”顾老爷朗声笑道,对顾清筠赞不绝口。
顾清筠闻言脸上略过一丝担忧,她转头看着顾老爷,低吟道:“爹,我不是和你说过那个治水方略,如果您要禀报给皇上,一定说是您想出来的,怎么将我的名字禀报给皇上了?”这下恐怕不妙,过早让百里康桥注意自己,这绝不是一件好事。
顾老爷以为顾清筠这是谦逊不争,不愿意要这些嘘头,他欣慰道:“爹膝下无子,只有你们两个女儿,如今你才华出众,爹又怎么舍得让你的才华埋没呢?”
顾夫人闻言向顾清筠投来妒恨的目光,再瞥一眼坐在旁边一言不发的顾芷依,她就是这样,无论什么事情都不在乎的样子。就算自己为她操碎了心,也还是争不过顾清筠在顾老爷心中的地位。
“清筠现在已经是这曜然城中的红人了,要是什么时候进宫当上皇上的妃子,也好多照应家里一下那。”顾夫人阴阳怪气的话语听起来十分刺耳,连一向沉稳的顾老爷也听不下去了。
“元香,吃饭的时候你就不能少说两句么?”顾老爷听多了顾夫人对顾清筠敌对的话语,她小时候听不懂这些,现在长大了,也要将她当外人来看么?
顾夫人闻言抑制不住心里的怒气,刚要开口说话,身边的顾芷依低声道:“娘,爹说的对,你快些吃饭吧。吃过饭,早些歇息。”
顾夫人手指狠狠戳着顾芷依的脑袋,严厉道:“你这死丫头平时不怎么说话,怎么一开口和你爹一样就知道说我的不是?”
顾芷依吃痛的落下泪水,可担心被人看见一直忍着不让泪水落下来。顾清筠看见顾芷依受委屈,出言劝阻,“大娘,您教训的是,清筠知错了,还是快些吃饭吧!……”
“你这小狐狸精和你那死鬼娘一样,贱蹄子就是这样,人前装圣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着什么鬼主意…………”顾夫人眼中冒火,咬牙切齿恨不得将顾清筠生吞活剥了!
“够了!”顾老爷怒的将筷子重重拍在桌上,推开椅子走了出去。
顾芷依见顾老爷发那么大火,急忙追上去。顾清筠听到顾夫人对苏问兰说的那些不敬之词,若不是念在她是自己的长辈,是自己的大娘,她早已两个巴掌重重打上去。只是今日,这两个巴掌她先替她记下了。
顾清筠目光狠厉的看着顾夫人,眼神直击她内心,将她伪装出来的凶狠撕碎,不剩一点渣。
“今日,我替你记下两个巴掌,若来日你再这般言辞不敬,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顾夫人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她冷眼看着顾清筠,却不想顾清筠丝毫不将她放在眼里,不再多言片语,转身走出前厅。
“小狐狸精,我一定要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手段。”顾夫人也不是吃素的人,也善用各种阴毒手段,用来对付顾清筠这样的小丫头,实在绰绰有余。
从前厅回来的路上,顾清筠内心一阵翻腾,愤恨与怒火快将她的理智吞噬了,如果不是看在顾老爷和顾芷依的份上,定不会轻易放过她!
她平息一下心中的怒火,如果真与顾夫人争辩起来,吃亏的怕是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她应该记住今日的教训。
远处有脚步声传来,很轻,今夜的月色不算明朗,待那个脚步走近后,顾清筠才看清是顾芷依。
顾芷依面露愧疚之色,她看着顾清筠,轻声道:“妹妹,方才让你受委屈了啊!……”
顾清筠略微惊讶,她明明追着爹爹出去,怎会知道后来顾夫人对她说了些什么?
“妹妹,我娘一直想让我超过你,想让我在爹心中地位超过你,可从小就知道,你在爹心中的位置,无人可取代。”顾芷依声音虽轻,但十分坚定。
“姐姐,你不必同我说这些,若我在乎在爹心中的位置,岂会真的在乎与你之间的姐妹情分?”顾清筠不会忘记小时候爹是如何疼爱顾芷依,那样的宠爱早就超过她,她也没有去争什么。
顾芷依微微一愣,继而开口,“你真的这样想?”是她多心了,这个妹妹自小到大性情一直没有变,是她想的太过复杂了。
顾清筠点头,走近一步站在她面前,冰颜映着皎洁的月光更添一抹澄澈空灵,她敛眉看着她,潋滟眸光折射淡淡光影,“姐姐对我的好,我一直铭记于心,也请姐姐不要太过在意大娘对我的看法。不真的事实,自会有大白的一天。”
“你说的对,是我想的太多。”小时候的她天真可爱,可长大后,不免多了几分多愁善感。
“姐姐,大娘今日心情不好,你回去多劝劝她吧!……”顾清筠言尽于此,既然她没有听到顾夫人后来说的那些话,这样也是好事。
顾芷依点点头,看着顾清筠走她身边经过,她其实想告诉她,自己并不想和她争“第一才女”的名声,但顾夫人一直苦苦相逼,她也只好答应。
接连几日,绵绵细雨洗净整片曜然城,将立夏的暑气平息不少,就连池塘里的荷花也开的更加娇艳,摇曳的身姿迎风浮动,走到哪里都能闻到淡淡馨香。
顾清筠隔着窗栏向外看去,远处青山拂绿,烟云缭绕,天高云淡的时节连心情都跟着好起来,都快忘记明日便是墨坊的书艺比试。
小莲见顾清筠这样清闲悠然,在她耳边提醒道:“小姐,您别怪小莲唠叨。奴婢可听说墨坊前面已经搭起了高台,明日就要开始书艺比试了啊!……”
“我记得是在明日,怎么,你想代替我去参加?”顾清筠丝毫没有紧张的感觉,眼神依旧望向窗外,什么时候能一直像现在这样少一些烦恼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