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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开我!你捉我做什么!我犯了什么事!”祖婆婆冷眼瞪着陆宸,眼底里头还有一些嘲弄的意思,冷声问道。
“你妨碍我办案了。”沈素年上前一步,也同样冷淡地睨了她一眼,随后看向了赶过来的夏侯钊,道,“妨碍公差办案,就是罪。将这些妇人统统分开关押起来,他们的孩子全部扣押在一处。”
夏侯钊挥了挥手,底下的亲信私兵马上围了上来,按照沈素年所说的做了。
沈素年让陆宸看着那祖婆婆,然后命人将秋云嫂子扣回了屋内,开始盘问。
“说,秋云哥哥的尸体在哪里?”沈素年目光冷厉地盯着她,沉声问道。
祖婆婆不在,秋云嫂子失去了底气,整个人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
“我哥哥到底葬在哪里?”秋云紧跟着进来,怒红了双眼,质问道。
秋云嫂子手指颤抖地指着秋云,咬牙切齿地骂道:“你这个白眼狼,你哥都死了,你居然还要别人去挖他的坟,验他的尸体,你怎么那么狠毒!”
秋云神色冷厉:“我这不是狠毒,你让我哥死的那么不明不白的,才是狠毒,我只想还我哥一个真相,我哥在天之灵,肯定不会怪我的!我哥到底葬在哪里?”
“我不会告诉你的!你休想做这种天打雷劈的事情!”秋云嫂子虽然极度害怕,但还是咬着牙说道。
“好,你不告诉我是吧,那你就等死吧!还记得今早的肉粥吗?我在里头放了毒药的,你若是不说,那我也不会将解药给你。”秋云忽然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意,缓缓说道。
站在一边的沈素年也是脸色一变,秋云察觉到了,赶紧道:“姐姐你别怕,你和陆大哥的碗里没有,我独独给她放了。”
秋云嫂子一听,本来就难看的脸色顿时更狰狞了,扑了过来,嚎道:“你这个小贱蹄子,我撕了你!我撕了你!”
沈素年的刀横在了她跟前,紧紧挡住了秋云,她碰不到秋云,只能使劲地扒拉着沈素年。
沈素年不耐地推了她一把,然后手脚利落地将她反绑了起来,冷声对秋云道:“走吧,秋云,她不说没有关系,总有人说的。”
秋云点了点头,充满恨意地看了她嫂子一眼,跟着沈素年离开了。
沈素年又吩咐了旁边的守卫好好看着他们,转而往关押小孩子的那边去了。
小孩子最不会说谎了,沈素年不过用了些糖果,就问出了线索。
“乱葬岗?你们这个小村子,居然还有乱葬岗?”沈素年在一个较大的孩子嘴里套出了话,惊异地看着秋云,问道。
“有,就在后面的山坡上,因为这村子里头的男人大都是年轻横死的,所以他们说不能进祖坟,只好埋在后山上,随便弄个记号,这些年死的人多了,就叫他们做乱葬岗了。”秋云解释道。
“走,带上人,去乱葬岗。”沈素年点了点头,与夏侯钊说道。
在秋云的带路下,夏侯钊和沈素年,还领着仵作和官兵,很快就来到了后山。
沈素年刚站稳脚跟,一眼放去,这个小山坡后,竟然密密集集的,全是坟包,约莫有四五十个,而有一处的土还很新,草也没有长回来,想必就是秋云哥哥的坟墓了。
秋云也发现了,跑了过去,果然在坟前找到了一个随便写着她哥哥名字的木牌,她眼泪忍不住哇哇地往下掉,紧紧抱住那块木牌,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挖开吧。”沈素年招了招手,示意身后拿着工具的官兵。
那些官兵都是夏侯钊的心腹,干活很麻利,而且秋云哥哥的棺木也只是草草下葬的,埋得并不深,不过是挖了一会儿,崭新的棺木就露了出来。
“秋云,棺木挖出来了,我们要开馆了。”沈素年目光里头虽然有不忍,但更多的是坚定。
“我知道了,我来。”秋云忽然上前,接过了其中一个官兵手里的斧子,竟然亲自上前,劈开了她哥哥的棺木。
秋云从小干活,力气不小,劈了几下,那棺材上头的钉子全部开了,她猛地上前,一把推开了上面那层板。
有些胆小的士兵赶紧挪开了目光,唯有沈素年,夏侯钊,仵作,秋云四人紧紧盯着棺材中,俱都露出了惊诧不已的神色。
因为这棺木中竟然是空空如也的,根本就没有尸体!
“怎么会这样?我哥呢!我哥呢!”秋云脸色惊异,声音也有些微颤,她上前一步,彻底推开了上面的那层板,嚎道,“我哥呢!”
沈素年和夏侯钊面面相觑,沈素年脑子里头忽然电石火光间想起了陆宸昨晚说过的话,他说看到了国师的下属和那祖婆婆对话,反复提到了尸体两个字。
莫非这秋云哥哥的尸体,是被他们偷走了?那他们偷走尸体,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沈素年紧紧蹙着眉头,忽然道:“那里还有很多坟包,你们再挖几个比较新的看看。”
夏侯钊闻言,脸色景海地看着沈素年,压低声音道:“素年,这会不会不太好?这秋云哥哥的坟是经过秋云同意的,这些坟,我们没有经过家属的同意,会不会——”
他话还没有说完,沈素年就打断了他,直接道:“挖,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些坟里头,应该都没有尸体。”
“什么?这,这不能把。”夏侯钊被她这个大胆的推测吓了一下,不过他向来是无条件信任和支持沈素年的,果断决定道,“按照沈捕快说的做,挖。”
官兵又挖开了几个坟,果然不出沈素年所料,那些坟里头的棺材中,竟然全都没有尸体!
那些官兵挖着挖着,都不由得汗毛竖了起来,神色微青道:“这,这也邪乎了吧?这会不会是尸变了?我听有的老人说,如果尸体尸变了,是可以自己跑出来的,变成僵尸呢!”
他话音一落,周围的几个的官兵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顿然觉得这个地方真是阴风阵阵,十分恐怖。
然而,沈素年却嗤笑了一声,漫不经心道:“人死如灯灭,哪里有什么鬼怪,这些都是无稽之谈,活人,可比死人可怕多了。”
沈素年说罢,又仔细看了看上面的棺木,道:“还有,这些棺木上面都是完好的,并不是下葬后才被人偷走尸体的,这尸体,在下葬前,就已经不见了。不过是为了维持棺木中的体重,所以往里面加了一些石头。”
那些人听了沈素年的话,又大着胆子看了一下,果然,除了秋云哥哥的那个棺材,其它棺材中都是放了石头的。
“那为什么我哥哥的棺材里头没有石头,为什么会这样?”秋云敏锐地发现了不对,急忙扭头看向了沈素年。
沈素年的目光落在那棺木上,又想到了秋云嫂子在祖婆婆跟前那些言行,她眸色渐暗,缓声道:“其它的棺材,在棺材里头放上了棺木,是因为害怕抬棺材的人发现,因为抬棺材的人多有一个是家属,如果家属察觉不对,打开棺材的话,就会坏事,但是你哥哥的尸体,他们却有恃无恐,他们知道,不会有人去打开的,因为你被困住了,而你嫂子,她是知情人,她绝对参与谋害了你哥哥,并且知道这个尸体会被人盗用。”
“她,她竟然这么恶毒,这么恶毒!我们两兄妹,哪里对不住她,她要这样做?之前我哥哥活着的时候,她就经常打骂我们,想不到,她竟然狠毒至此,竟然要了我哥哥的命,死了也不得安宁,还让他的尸体被人偷走!”秋云泪水涟涟,恨意布满了双眸,紧紧攥着拳头,咬牙切齿道,“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她给我哥哥报仇!”
“秋云,你冷静点,你冷静点。”沈素年一把拉住了狂躁起来的秋云,冷声道,“你听我说,你杀了她,即便她有错,你也要受到惩罚的,这不值得,还有,你说给她下了毒,你哪里来的毒药?是不是陆宸给你的。”
秋云成功被她转移了注意力,急忙辩解道:“不是,没有,不关陆大哥的事,我只是给她粥里头下了一些猪吃了会拉肚子的草药而已。”
“那就好,秋云,你听我说,我只是推测你嫂子参与谋害了你哥哥,但是她们是怎么害死你哥哥的,我们现在还没有证据,而且这些尸体都不见了,更加没有办法验尸了,现在,若是要将你嫂子绳之于法,只能诈了。”沈素年压低声音,神色严肃地说道。
“怎么诈?”秋云抬起眼,问道。
“你听我说,你最是了解了哥哥的,你回去后,这样——”沈素年伏在秋云的耳边低声言语了几句,又叮嘱了她几句话。
秋云的眼底慢慢冷静了下来,郑重地点了点头。
一行人从乱葬岗折返回到了秋云家中,秋云的嫂子还在被守兵看守着。
天色渐暗,那两个守兵忽然关上房门,退了出去。
一阵阴风吹过,屋中的烛火噗的一下,竟然被吹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