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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番外二】:王绾前篇
巴郡江州县垫江镇里,有一处偏僻的地方,那里有一片高耸挺拔的竹林呈现在眼前,金色的光芒从竹林夹缝中散射下来,给它撒上一层金;在光芒的映衬下,愈发显现出它的挺拔。
在这一片竹林中,有一处简陋的茅草屋,歪歪斜斜,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下。
“娘,不是说过不要在做这些的吗?怎的又做了?”只见院门外进来一位男子,一身粗布衣衫也遮不住他的眉眼间的一股正气。
男子走过去蹲在老妇人身旁,握着老妇人的手道:“娘,您身子不好,就不要再做这些针线活儿了,儿子自会做的。”
老妇人反握住男子的手,笑着呵斥道:“胡说,这些怎能由你一个男子来做?更何况娘闲着也是闲着。绾儿啊,在你离开之前,娘也想亲自为你做一件衣衫。”老妇人拿起竹篮的衣服,“快来试试,看哪里有不合身的地方,娘今晚改改。”
此男子名唤王绾。
“娘!”王绾实在拗不过老妇人,便拿起衣衫试穿。
王绾摸着这上好的布料,想着娘日夜为自己缝补衣服,心中更是坚定一定要努力,才能换得来娘的一份心意。
家中本就不宽裕,一件上好的布料顶得上家中半月的饭钱了。
王绾一把抱住瘦弱如骨的老妇人,说道:“娘,您又接绣活儿了,都是儿子不好,总是让您如此劳累。”
老妇人拍了拍男子的背,一双饱经风霜的手和白净修长的手想握道:“哪有什么劳累?这不过是为娘的一点心意罢了。”说着老妇人指着碧绿的竹林说道:“梅兰竹菊,花中四君子。娘不祈求你能够有梅兰菊的风度,但你必须要有竹一般的君子风度。”老妇人转身对着男子言辞说教道:“常言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身不正,何以治国平天下?娘不求你光耀门楣,只希望你做一个真真正正的正人君子。你可明白?”
王绾听闻,身心一击,向老妇人伸鞠一礼,目光坚定道:“儿子定不会忘记娘的今日一言。”
“咳咳......咳咳”忽然老妇人右手捂住胸口,左手撑在石桌上,身子不停的颤抖着,不停的咳嗽着。
“娘!”王绾焦灼的扶住老妇人,“这里风大,回屋躺着吧!”
“没事儿,我.......”
“娘!”王绾急忙打断老妇人话,哽咽道:“你是成心让儿心不安,您若是不好,您让儿如何心安?”
翌日
万籁俱寂,天蒙蒙亮,黑夜正欲隐去,破晓的晨光慢慢唤醒沉睡的生灵。
门后面,一个暗黑的身影从黑暗中走出来,正是昨日那位男子的老母亲。
儿行千里母担忧,老妇人拄着手杖望着那颀长的背影暗自垂泪。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逐渐破晓天际。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老妇人这半年以来每日清晨都要拿着手中的针线在布料上飞舞着,坐在屋外面朝竹林外面张望着。
“咳咳......咳咳......”老妇人坐在院中的石桌上捂着胸口,不停的咳嗽着。
老天爷,可否晚几年再收我这老婆子吧,让我再看看我儿;让我再为我儿做一件衣衫......
一年后
“娘!”一位俊逸的男子着一身蓝色翠竹暗纹衣衫,正是一年前所试穿的那一件。
王绾从竹林外看见老妇人伏在石桌上,心“咚”的一下,被什么东西给撞击到了,撕裂撕裂的疼。
王绾急忙走进石桌,蹲下去,双手却又不敢碰上去,仿佛一碰,梦就会碎掉。
“娘!儿子回来了!儿子如今已是秦国的郎中令了,儿子带您回秦国。”男子轻轻唤道。
仿佛似有心灵感应般,老妇人缓缓睁开双眼,入眼便是最想见到的人。
“绾儿回来了!”苍老的双手**上王绾的脸庞,轻轻地念叨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我儿,你要记着为娘的话:为官者当修身为民,为秦国尽忠;我儿定要做竹一般的君子,身心要正,无愧于心。”
王绾哽咽道:“儿子记住了,定会做一个端方君子。”
“好!为娘再也看不到我儿娶妻生子了。”老妇人双手从男子脸庞上滑落,身子沉重的伏在石桌上。
“娘!”
王绾沉重的闭上眼,跪下道:“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娘,这二十年来是儿对不起您,让您这一生为儿操劳过度。”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当王绾有能力赡养父母之时,回家接到的却母亲的逝世。
父母在,不远游,可若不出去闯荡一番,又怎能甘心侍奉在家?
君子志向当以翱翔在天际,又怎能坐那井底之蛙。
在王绾将他母亲厚葬后,随即返回秦国,并守孝如素三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