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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你……走……”陈浪一边假装喝醉一边嘟囔。
殷百川似乎听到陈浪在说些什么,但听不清。他为人比较憨,既然没听清,于是又俯身问:“不好意思,太子刚才说啥?”
这个榆木疙瘩!
陈浪继续假装喝酒。酒杯极致倾斜,才发现杯里面的米酒已经喝空。不过陈浪的喉管还是微微动了一动,吞下一口口水。
咕噜!
陈浪隐约察觉到,许皇这样做恐怕别有用心。因为许国与梁国打了好几年,如今才刚停战。哪有刚停战就请敌方核心人物去浪的搞法,而且还是这种成本比较高的浪?
可能性并非完全为零,但总归有点奇怪。
难道许皇此刻正躲在暗处,准备偷偷拍下我洒脱欢愉的场景?然后他再把视频和照片扩散出去,让我名誉扫地?
呃~
醉了醉了醉了!
这个异世界哪来的拍摄设备,就连画家绘画,色彩都相对比较单调。因此肯定不存在什么偷拍,陈浪刚才忽然的担心,既多余又可笑。
然而谨慎些总没错……
耳畔靡靡之音越来越缠绵,眼中美女舞姿越来越荡。陈浪心想,这该为天下最棒的吧,无论秦淮河,或者八大胡同,跟今夜的香艳比起来,都是小巫见大巫。
必须忍住啊!
忍住!
所谓色字头上一把刀,可忍字心上也有一把刀。说不定许皇设宴接风,就是要测验陈浪,看他到底比较色还是比较忍。
对帝王而言,色属于正常,忍却是一种难得的品质。古来皇权如击鼓传花,但唯有能忍的帝王才具备对应的雄心,从而成就一番大事业。
假设陈浪今晚忍住,许皇也许就会有所忌惮,害怕陈浪也具备与能忍相对应的其他品质。倘若未来陈浪回朝即位,邻家许国就将面临巨大威胁。
哎~
是想多了还是猜中呢?陈浪无法判断许皇真实目的。不过冷静下来之后,陈浪至少确定一点,许皇应该没安好心。
或者干脆拂袖走人?
不行,刺激的下半场才刚开始,首先自己划不来,其次也驳了许皇颜面。要不干脆将计就计,装作毫无城府、纸醉金迷的废材太子,这样便能消除许国上下对我的戒心,从而赢得相对宽松的生活环境。
就这样干!
陈浪决定将计就计,杯中倒满酒,仰头一饮而尽。接着陈浪傲然起身,短发用力一甩,眼神迷离地走向宴会厅中央空地。
……
半个小时之后,许国皇宫,御书房。
太监贾公公将房内所有蜡烛及油灯全都点燃,高兴之情溢于言表。除了他,御书房还有许皇艾阳、户部尚书陆轩、兵部尚书令狐苏亭、以及吏部尚书欧健。
许皇坐着,三位尚书毕恭毕敬地站在旁边,他们在等许皇发话。
“听说寡人离开之后,梁国太子在宴会厅玩得很嗨。”许皇抚摸络腮胡子,得意地道。他与梁皇本为同龄人,但面相比较老,而且还留着大胡子。
“梁国太子长得倒还行,可为人偏偏放浪形骸,说难听点就叫不可直视。”户部尚书陆轩回答。陆轩满头白发,是个上年纪的卫道夫。
“此乃陆大人亲眼所见吗?为什么我留在那边的士兵,告诉我梁国太子只与美女共舞十分钟,然后醉酒摔倒在地,被同行的殷百川搀扶回去呢?”
兵部尚书令狐苏亭翻着白眼。他已年过半百,多年征战让他浑身伤痕累累。令狐苏亭与陆轩素来不和,疆场流血之人最看不惯陆轩那满口仁义廉耻的做派。
“就算十分钟,那也是放浪形骸。”陆轩争辩。
“梁国太子醉酒后,有没有带美女归家?”许皇问到重点。
“没有。”令狐苏亭摇摇头,“我安排躲藏在外的士兵及留在宴会厅的乐手,都说梁国太子绊在领舞美女大腿上摔倒,起来后又气又恼,所以直接回了。”
“确实如此,我的人也这样讲。”吏部尚书欧健旋即附和。他是个中年男,表面看上去比较正派,实际怎样就很难说了。
“跳什么舞能绊在大腿上?”许皇奇怪地问。
“具体搞不清楚,反正他们说梁国太子跳的舞非常奇怪,不仅舞姿奇怪,就连名字也很奇怪。那梁国太子一边跳,还一边恬不知耻地叫舞女来学,学什么拉丁舞、太空步机械舞、凤凰传奇舞乘风破浪舞,总之很怪。”令狐苏亭摇着脑袋。
陆轩朝许皇深深鞠躬:“依我初步的判断分析,梁国这位太子完全不足为虑。首先他没有任何修为,舞女大腿都能绊倒他;其次他贪图享乐,沉迷酒色,废物一个;再次他八成脑袋也有问题,否则又怎么会乱跳舞?”
“现在妄下判断还……”欧健准备提出不同意见。
怎料话还没有讲完,许皇忽然端着茶杯哈哈大笑。皇帝笑,三位大臣也只好跟着赔笑,并且都在心中暗自揣测,许皇到底笑些什么呢?
足足笑了三分钟,许皇方才捂着肚子轻蔑道:“哼,梁皇啊梁皇,寡人原本也将你当个势均力敌的对手,怎料梁国军队在战场上的表现完全就是不堪一击。如今见到你儿子,更是一代不如一代。哈哈,未来我许国无忧了。”
听明白许皇心思,三位尚书纷纷附和。
“对,梁国太子难成大器,而且梁皇就一个儿子,咱们便让他在怀宁继续享乐,荒废五年光阴,届时梁许二国国力之差,必将拉得越来越大。”陆轩拍马屁。
“如果五年后我还能打,自会率领百万铁骑,踏平洛康!”令狐苏亭高高举起拳头,他早就发誓,进军梁都洛康,此乃令狐苏亭的一生所向。
“陛下妙招,单凭一次宴会,就试出梁国太子的本性。妙啊,妙!”原本有些不同想法的欧健,这个时候也已经改口。
闻言,擅于拍马屁的陆轩急忙跟上:“反正是用梁国赔款置办的本次接风宴,咱们许国一点都不亏。”
“哈哈哈!”许皇颔首大笑,“寡人在批阅梁国赔款相关奏折时,故意加收了一千两白银的零头,而这一千两白银的零头,就用于梁国太子自己身上。”
这样一句话讲出来,包括贾公公在内,御书房中所有人都笑了。笑声震荡,几乎要将御书房的房顶都掀开。
忽然,许皇脑海中蹦出一个早该蹦出的问题。他低眉道:“寡人在想,今夜之计如此成功,梁国会不会采用同样的手段来测试皇儿?如果梁国也用出此计,不晓得皇儿要怎么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