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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犹如平地一声雷。
“这不可能。”黄明达一口否认道,“这洛神赋图一直藏在黄家,从未有外人知晓,到今天为止,除了在座各位之外,也只有你一个外人知晓。”
“未必吧。”我摇了摇头,“平头老百姓知道的可能性自然极小,但如果是上面的人呢?”
黄明达倒地一口凉气,“你什么意思?”
“黄老,您别忘了,这匿名信之后,还发生了一步极其险恶的落子,那就是把五脉逼上绝路的现场鉴宝会,虽说是因为时间差的存在,导致了五脉骑虎难下,但是对方既然设计了这一步棋,就说明他事先早就把这个环节考虑进去,且胸有成竹,这个大会它一定能够开成。”
听完我的话,黄明达沉默了半晌。
“小林,你这话可得有根据,平白无故地可有失体统。”药老爷子或许是觉得场面尴尬,便开口解了个围。
“我自然没有根据,无凭无据确实不敢信口雌黄,还请各位前辈见谅。”
阿尧笑道:“今天本来就是家宴,何况你自己也说只是一番猜测罢了,即便没有根据,但逻辑上却能够站得住脚,没人能怪得了你。”
阿尧自然会跳出来给我撑腰,这一点我心里早就想好了,只要她这话一说出口,刘宾的口自然也会松,局势自然而然地倒向我这一方。
黄明达是个聪明人,我说的这些他不可能没有考虑到,只是他内心有自己的忧虑,或者是他不敢往这方面想,免得事情越闹越大,到时候谁也收拾不了。
而我断定刘宾内心的考虑正好与黄明达相反,他所要的正是让黄明达抛弃这种幻想,不要在心存侥幸,转而正面防御,合五脉之力一同御敌。
“是啊,黄老,我觉得林坤这话算是说到点子上了,这个时间差好巧不巧,偏偏掐住我们脖子的是这个鉴定会,若是这个鉴定会可以推迟,或者取消,则这场风波自然可以平息。”
“哎,你们说的轻巧,这鉴定会又不是五脉开的,哪能说取消就取消。”黄明达表情有些忿忿不平,“最可恨的是,那封匿名信藏头藏尾,根本没说明白。现在这个鉴定会的风已经吹出去了,有好几位大领导都很有兴趣,指示一定要做好。匿名信一到,已成骑虎难下。”
“是啊,取消鉴定会肯定是不行,会在国际上造成不良影响。”刘正说道,“这一点不是五脉能够左右的,如果川岛归还的洛神赋图是假的,更是有损声誉,所以上头已经下了命令,无论如何,要在鉴定会之前搞清楚。”
药老爷子问:“鉴定会定在何时?”
刘正伸出一根指头:“一个月以后。”
“一个月时间,这可真是有点紧。”
“是啊。”
刘宾对我说道:“林坤啊,我找你出来,一来是希望你能够帮忙查清此事,二来是因为此事不光是我们五脉的事情,更是一桩牵扯很深的案子,我们五脉已然在风口浪尖,很多事——不方便。”
我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五脉身处旋涡,我自当竭尽全力帮忙,现在这洛神赋图既然真伪难辨,其中一定隐藏着什么曲折。所以对我们来说,辨明洛神赋图真假,就是头等大
事。”
“说的简单!”
毛主席说过,这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先别急着表态。”黄明达先不干了,打断道,“鉴定个洛神赋图而已,有什么难的,我们黄字门的人足可以胜任,何必假手于外人?”
“书画鉴赏本来就是红门的专长,难道黄老想要越俎代庖?”阿尧脸色一沉质问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没必要小题大做。”
面对质问,刘正用两个指头敲了敲桌面,轻描淡写地说:“此事已经不小了。”
是言一出,十几道炽热的视线在小院里交错纵横,每个人都露出了不一样的表情。
黄明达也没料到他会这么说,眉头大皱,转头道:“他毕竟还不是五脉的人,这件事关五脉,你找外人插手,理由何在?”他的调门比刚才低了不少,看来是被刘正拿住了软肋。
“老黄啊,这件事太敏感,如果五脉一动,藏古界的其他人也会闻到风声。到时候洛神赋图没还回来,自己家院子闹得沸沸扬扬,上头可就被动了。小林与芳芳已有婚约,严格来说也不算外人,他平时又不混藏古界主流,由他出面最合适不过。”
说到这里,他把黄明达的酒杯扶起来,重新斟满,恭恭敬敬递过去:“我们五脉毕竟是同气连枝,打断骨头连着筋,这已经是多数人的想法,你就不要再有异议了。”
黄明达犹豫了一下:“我黄门荣辱事小,五脉事大。既然你们都已经定下了,我再说什么也无济于事,我黄明达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老几位良苦用心,我记下了,亦菲。”
“爷爷。”
然后黄明达便对自己孙女贴耳说了一句。
听完吩咐,黄亦菲走到我跟前,双手开始解衣扣。我吓了一跳,以为黄家要给我配个陪床的,不由得往后倒退了两步。黄亦菲轻蔑地看了我一眼,双手从敞开的衣襟里拿出一个挂饰,从脖子上摘下来递给我。原来人家的挂饰是藏在衣服里,解开第一个扣子是为了方便拿出来。我差点会错意了。
她递给我的这东西,是个小巧的玉环,上头用一根红绳穿起。这枚玉环,表面温润,质地光滑,看形制是个古物。我拿在手里,隐隐能感觉到一阵温热,不用问,肯定是人家姑娘家贴身的温度。
若只是一个玉环自然不算稀罕东西。但这个上面居然嵌着金纹,走成蒲纹样式,古代的金镶玉颇为华贵,我拿在手里一掂量,就知道不是俗物。
“小子,别掂量了,这可是我孙女的贴身之物。”
我听出来了,黄明达今天被刘宾和刘正联手摆了一道,现在还心存不甘,还要考我一考。这东西能挂在黄亦菲的身上,一定有它独特的原因,我要是看不出所以然,傻乎乎地收下了,说不定就中了他们的计。
我把玉环捏在手里,摩挲了一阵,没有说话。但是一旁的阿尧却莫名地生起气来,还一直盯着黄亦菲,恨不得把人家给撕了。我一想准是这小娘们的醋坛子又打翻了,毕竟这东西是人家姑娘贴身带着的,刚拿出来我就摸个不停,心里想想也确实太猥琐了,怪不得她会多想。
我用指甲偷偷抠了一下玉环上面的沁色。沁色特别深,假沁色
都是化学药水做的,很浅,多摸一下还会被染上。我摸了好一会儿了,这玉与沁色早已合二为一!其实我是多此一举,这枚玉环的真伪,不用鉴别,肯定是真的。这里全是行家,若是黄明达拿个假的出来,那是抽自己耳光。
“甭摸了,你是禹陵后裔,又在龙骨堂卖古玩,将来还是五脉红门刘家的传人,看见那蒲纹,居然还瞧不出好坏么?”黄明达冷笑道。
我赶紧低头再看,看到玉环上的嵌金蒲纹,有点迷糊。所谓“蒲纹”,是用蒲草编制成的草席纹路,斜线交错,状如六角凸起的蝈蝈笼,是汉代典型纹饰,但他的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黄亦菲不屑道:“蒲纹在玉器上用得并不少,你不会不知道吧?”
黄亦菲的话自然是挖苦我,金镶玉是不少见,但是这玉环上的乃是一个嵌金蒲纹,若说常见,绝对不算,她这话无非是想放低玉环,抬高自己。
“哼,玩古董不光是讲究一个值钱,还要讲究一个独特。这个玉环不算贵重,但它独有蒲纹纹饰,别具个性,在方家眼里,算是个有故事的东西,我对纹饰一知半解,但这个怯我还真不能漏了。”我心里暗自盘算道,“要是黄明达故意考验我也就算了,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还想给我下马威,门都没有。”
黄明达确实有些手段,小小的一个玉环,就让我进退维谷。我知道,刚刚青门和玄门出题考较,都是手下留情了,他们要是认真起来,我哪会那么容易过关。一想到这里,我就汗流浃背,意识到五脉的实力是多么深不可测,自己实在是坐井观天了。
“这话可不能这么说,我倒还真的知道那么一点皮毛。”
“哦?”黄亦菲注意到我的目光,挑衅似的也转过脸来。
两人四目相对,我忽然发现,她的眼神里似乎有一抹不舍的神色。
“这东西大概对她很重要吧?就这么被她爷爷随手送人,肯定有点不安。”想到这里,我便说道,“此物既然是黄小姐贴身所戴,我估摸着应该是小姐的定情信物吧,一般信物都是私密,既然黄老爷子也知道,我斗胆猜测,黄小姐的意中人肯定是五脉中人吧!”
“你!”黄亦菲大吃一惊,脸色一红,“你——你——谁叫你说这个了!”
我正要说点什么,可黄亦菲已经扭头走开。
药老爷子见我跟黄明达不对盘,见黄亦菲去了,立刻也开口道:“哎哟,这个小丫头性子野得很,我的去看看。”
刘正看了看其他几个,青门沈先生摇了摇头:“玄瓷黄明,这两门都和佛头挨着点边,我们青字门是木器,就不掺和了。”
“请慢走。”
刘正笑道:“既然如此,这事就这么定了。小林,明天我让人给你送去相关资料。”
“老黄给了你一样东西,我也再给你添件儿东西。”刘正说道。
我刚要开口客气,吓人已经把东西送过来了。我原以为他肯定是送个小瓷瓶,或者一套碗碟——说不定出手阔绰,直接送个汝窑碎片也说不定——结果等拿过来一看,我大跌眼镜,我以为他也要给我东西,没想到只是一幅字,上面写着:“鉴古易,鉴人难。”
我无奈,点头说是,“受教了,受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