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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毕竟只是我的猜测,究竟是否属实,还得看真凭实据。
“说了这么多,还没请教老板高姓?”
“姓刘,我也是红门的人,不过不是红门中的干支,属于家道中落的一支。”
“刘老板,关于这尸玉古镯我还是想请你点拨一二。”说着,我便小心翼翼地从怀中取出那个尸玉古镯,我一直用一方蚕绢包裹,小心保存。
刘老板打量了那个桌子一眼,神色一紧,在灯光下眯了眼,仔细看了一下。
“镯子上的黑红花纹,说来也怪,这镯子黑色居多,已经接近一半,可是这边一半是整块整块的红色,另一半只有点状的红。”
“这有什么讲究吗?”
“我也不敢断定。”
再一看,“这镯子内里颜色不一样,是圆润浑厚的青色,虽然暗淡,但的确是货真价实的青玉!”
“青玉?”我皱了皱眉,“我看着桌子的质地不像是玉石,倒像是一种说不上来的石头。”
“这哪是石头镯子,分明是件明器,有整体色沁的古玉啊!”刘老板肯定道,“虽然这青玉的质地十分罕见,但我敢保证这一定是玉石,但是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这青玉的质地发生这样的变化我也有未可知,不过,这尸玉古镯阴气极重,可能受到墓穴中的环境影响也有可能。”
中国素有尚玉传统,出土古玉甚多。玉器常年深埋地下,或墓中受潮气或周围物质影响,其色泽会生变化,称为“色沁”。玉有色沁。它的价格会比一般玉石高出十几倍甚至几十倍,加上多种色沁较单色沁价值高,稀有亮丽的色沁又比其他普通常见的色沁价值高。一方古玉兼有三种色沁称“福禄寿”;四色称“福禄寿喜”;五色则为“五福临门”而这些稀有的色沁奇货可居常价值连城。
“虽然这青玉镯上之有两种色沁,但其中那‘黑色沁’已经沁入接近玉镯本身厚度的二分之一了,这年代可就久远了,没千年以上都形成不了这种色沁,更关键的是镯子半边的血红沁,不太像朱砂沁(色沁颜色的形成和其入土颜色有关受水银沁呈黑色受铜沁呈绿色受朱砂沁呈红色受石灰沁呈灰白色而洒金黄由酸化铁酸化锌所沁),也不像是侵蚀红沁(地壳中的三氧化二铁侵蚀而成)。难道会是……”
说到这里时,刘老板停下了,我面上只有惊讶与恍然。
“怎么了?”
“这可能是粽子血?”
“粽子血?”
“对,就是粽子血!”刘老板重重点头。
“您的意思是说,这尸玉上的沁色是粽子血?”
“嗯。”
“原来如此,看起来刘老说的那个传说也未必是空穴来风,这尸玉既然出土于云南怒江的苗疆地区,那古滇王大兴杀伐,造成生灵涂炭,地下深埋粽子也是情理之中,这粽子血浸润下面的玉石矿脉,才有了这独一无二的尸玉。”我猛拍了下大腿说。
“可这毕竟只是我的一家之言,究竟是不是粽子血,我也不敢断定,其实,自古以来,这带红的是名贵,可不吉利,这尸玉古镯倒也未必就一定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您这话倒是在理,这东西邪性的很,也不会有人敢买回去当做宝贝,太不祥了!”
“没错,这一般的血红沁是尸体腐烂融化后,人血一直浸泡镯子的侧面而没有风干,才能形成的,而这传说中的尸玉,则是僵尸血浸泡而成的,这东西肯定有很强的尸气,不吉利。”
刘老板说到这里沉默了,像是在后悔,又像是在思索什么。虽然他说到现在都没有真正有价值的线索。
“刘老板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
“哦哦,倒不是什么难言之隐,我也是刚刚想到的,这尸玉古镯当年问世的时候,其实五脉中就有人提出过置疑,这东西邪性,生怕东西不干净,我记得我父亲当时还提过一句,还去找了买主是一个港商。但是,最后五脉中没有谈拢,也就没了下文!”
听他这么一说,我猛然觉得
还有隐情可以挖掘。
“这其中可有什么原因?”
“这个嘛......”刘老板果然为难起来。
“您是不是有所顾虑?”我追问道。
“哈哈哈,倒也不是什么顾虑,就是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都是上一辈人的恩恩怨怨,不说也罢。”
“刘老板,请恕在下冒犯,还请您食言相告。”
刘老板见我态度坚决,不得不开口,说道:“其实我知道的也很有限,如果你一定要知道,我告诉你也可以,不过,你得先过了我这关考验,我才可以告诉你线索。”
“什么考验?”
刘老板似乎早有准备,他用手在半空划了一圈:“无才不服人,五脉的事情本来是五脉内部的事情,你若一定要插手,就要证明一下自己。”
“你是禹陵后裔,我也不诚心刁难你,你看这桌子上,有一个器皿,你若能看出端倪,这件事你就可以管。”
我没别的选择,只得回答:“尽力而为。”
刘老板的这道题,出得实在是刁钻。他规定了我不能摸,只能看。他看到我为难的神色,开口道:“我也不叫你断出真伪,你只消说出是什么时候的什么东西,就够了。”
我没别的选择,只好深吸一口气,把注意力放到桌子上。
放在桌子正中的是一个木盒子,木盒子里放的是一颗珠子。初看之下,倒是不难判断,毕竟我也是在这一行摸爬滚打这么些年的。
我盯着这珠子看了半天,开口道:“这个,应该是一颗蜜蜡吧?可惜,这个不是真的,是高仿品”
刘老板眉头一挑:“你可看仔细了。”
但我见他眉头一皱,立即灵机一动,随即又说:“我话还没说完,这东西不光不是赝品,反而是难得一见的珍宝。”
“何以见得?”
“一般情况下这魔灵若是真品,贼光不会这么亮,而且这东西看上去鲜亮有余,温润不足。”
“这就是你说的理由?”
“还有个理由。”我严肃地说,“这盒子精美大气,酸枝红木的质地,包浆溜光儿滑腻,三朵花雕祥云拱着一面石板,上面的雕工极其考究,装这么一颗珠子有点太可惜了,因此,这珠子一定是真的。”
刘老板哈哈大笑,冲我做了一个手势:“好小子,唬不住你,也可算是慧眼识珠啊。”
“不敢当,不敢当!”我松了一口气。
鉴古这行当,有一个心照不宣的技巧。有时候在古董常识上瞧不出什么端倪,就靠逻辑推理。逻辑上如果说不通,那这玩意儿多半是假的。
“既然如此,那我就明人不说暗话了,”刘老板开口说道,“这尸玉古镯当年曾与另一件东西在五脉中引起过不小的波动,甚至差点导致五脉分崩离析,这也就是我对你始终有所保留的原因。”
“另一件东西?”我有些诧异。
“其实,这另一件东西恐怕才是你真正关心的所在。”
“哦?那到底是什么?”
“龙陵帛书!”
“什么?龙陵帛书?”我立时睁大了眼睛,甚至怀疑我听错了,“您的意思是说,当年五脉的人曾经得到过龙陵帛书?”
“不错,这龙陵帛书可谓是个烫手山芋。”
“那帛书现在在哪?”
我的神经立即被吊了起来,这可真是一个惊天的消息。同时,我的思绪也陷入了深谷,“这帛书不是在古墓里会毁了吗?二十年前怎么会突然现世?”
这个疑惑令我百思不得其解。
“这个我也不知道,我能给你的线索只有一个人。”
“谁?”
“刘芳芳。”
“刘芳芳?她是谁?”
“红门刘家最大的分支,刘独秀的掌上明珠。”
“龙陵帛书与刘家有关?”
“只能说是与刘独秀家牵扯很深,帛书现在是否还在刘家,谁也不敢妄断。”
刘老板的这个线索给了我很大的启示,可以说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真没想到,龙陵帛书竟然早就现世,这其中必然另有蹊跷。”
回到龙骨堂之后,叶雨菲已经可以下地走路。
她说起要去住的地方取一些东西回来,我便陪同她一起前去。
我们刚刚走进一个巷子。
忽听叶雨菲低声道:“慢着。”
我吓了一跳,正要回头问她,忽听她低声疾道:“别动!”
我不小心滑了一下,发出了一些细微的声响,只见在巷口前,有一条人影,像一直在等候什么似的,此际忽然回头,直往这阴暗的巷子里来,远处街角门庭前的灯笼,只照在这人的背肩上,使他的轮廓漾出一层镀边似的死色的光芒。
完全看不清楚脸容。
灯火的余光却略可照见我和叶雨菲的容色,不知怎的,两人都感觉到一股奇诡的煞气。
不是杀气。
而是煞气。
十分邪冶的煞气。
于是我们开始想退走,但发现那是一条死巷,三面是壁,高莫可攀,正是破板门三条街后墙的死角,地上全是秽 物,污糟透了,气味十分难闻。
那人冷漠,一座邪山般地走了过来。
叶雨菲微微颤抖着,我见退无可退,起身护着叶雨菲,娇叱道:“呔!你是谁?”
那人闪电般出手。
叶雨菲中毒在身,这一次直接被打得吐血。
那人一起膝,顶在叶雨菲小腹间,这样子的出手,不但不当她是一个娇柔的女孩子,同时也不当是女人,甚至不当她是一个人。
叶雨菲弯下了身子,那人双手一握,扳起她,直贴近墙,叶雨菲背脊顶在冷墙上,痛得哭了起来。那人低着头,避开灯光,一手撕开她的衣襟。
叶雨菲惊叫一声,那人左手扣住她脉门,略一运力,叶雨菲登时全身瘫软。
那人再一撕,连她的内衣也被撕破,那人喉头发出一声几近野兽般的低嘶,叶雨菲的身子,至此剧烈地震颤起来。
那人的身子,依旧顶压着叶雨菲的身子,叶雨菲忽觉那人一只冰冷的手,已摸到自己身来,她想要挣扎,可是发觉四肢百骸,已全不由她使唤,她只能发出小动物濒死前的低鸣来。
暗黄的酸臭味掺和着那人的体味,使叶雨菲在惊骇莫已中,只想到这是噩梦快点惊醒。
她用手紧紧拉着,那人又劈脸给她一记耳光,叶雨菲就完全软了下来,只能饮泣,秀小的柔肩益见可怜。
忽听叮的一响,那人回手一格,已挡开我自后射来的一刀,飞刀已落到地上。
那人一回看,似怕见灯光,忙又垂下了头,我迎灯光一站,眼里充满了挑衅,神情充满了不屑。
“对付女人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冲我来!”
那人只看了一眼,发出一声低吼,双手已箍住我,把我逼住到了墙边,不忘一脚回蹬,把叶雨菲踢得痛蹲了下来。
“好啊!”
“你先走!”我一边跟那人交手,一边让叶雨菲先回去。
叶雨菲的脸靥略映着灯色,极清灵和美,眼光掠起一种不忿的水色。
“臭流氓!”叶雨菲却没有离开,她内心的冲动似山洪般暴发,紧紧地皱着双眉,感觉像打翻了的沸粥,可是她不作任一声告饶。
“去死吧!”
在叶雨菲惊诧莫已的眼眸里,那人已软倒了下来。
叶雨菲一掌切向那人右颈的大动脉。
“你不要紧吧?”叶雨菲因为身上多伤未愈,差点摔了一跤。
刚刚叶雨菲的这一刀,攻其不备地在那人脖子上划了一下,那人闷哼一声,回头狠盯了叶雨菲一眼,立觉叶雨菲冷冷的眼光,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灯火映照下,叶雨菲的脸色有一种出奇的白,但两颊又烧起两片红,令人不知道那是艳色,还是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