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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我觉得前往学校遗址一探究竟。据霍心兰所说,这个学校早就成了废墟,所见之处,果然如此。不但建筑悉数被毁,就连当年操场的痕迹也被荒草掩盖。
我本感到此行难有收货,打算折回庄园,再去会一会那两个古藏教的女人,不想就在我快要出到废墟外的时候,忽闻不远处有脚步声传来。
因为这废墟之外都是石子地,走在上面有“咔咔”的声响,若是普通人在上面踩过,那声音一般毫无节奏,因为多数人在这种不太好走的路上会选择性的下脚,找好走的地方走,但是这个脚步声则非常均匀,显是好不顾忌脚下尖锐的石子。
我立即蹲下身子,躲在废墟之后。只见一个人影由远至近,他好像对这里也比较陌生,寻了好一会才找到进入废墟的入口。我看的分明,这个人就是昨日所见的“九门提督”。当夜我将此人名号告知老家,妲蒂传来消息,这个九门提督其实是混迹西南的一个“土夫子”,人称“老豆子”,之前因罪入狱,出狱后一直干着杀人越货的买卖,因为是长沙人,崇拜“老九门”,于是自称“九门提督”,实则名不副实。
“老豆子”脸上现出傲然之色,道:“这一片废墟还叫我来找,简直就是浪费人才,老子干完活,一定要涨价钱。”
我放下了心头大石,心忖道:“亏你还想涨价钱,你为虎作伥,估计有命赚钱没命花钱!”
过了不多时,那老豆子就开始在废墟上面寻觅起来,素问这家伙擅长追踪,估计寻墓倒斗确实是把好手,只见他东看看西瞧瞧,然后便开始搬起几块石头。学校虽然坍圮,但是钢筋混凝土却不会马上风化,从这些密集的混凝土石墩就能判断出教学楼的主体结构。
“妈的,都塌成这样了还怎么进去找?奶奶的熊,到底什么宝贝这么重要?”
我闻言一愕,眼中射出热烈的神色,“什么?宝贝?难道那两个女人是叫他来这里寻找什么东西的?如此一来,难道说当年那个猥亵女学生的校长与古藏教还有莫大的牵连,甚至留下了非常重要的东西。”
我顿时两眉一轩,“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记得霍心兰说过,在那校长的办公室里有古藏文,会不会与古藏文背后的秘密有关。”
“古藏教的势力这么大,若是那校长是他们的人也说得通,只是照时间推算,他应该在古藏教的组织中尚属早期,如果能活到如今,恐怕地位非比寻常,所以这么一来,他手里的东西一定至关重要,可能是古藏教早期组织中极其重要的。”
老豆子寻觅良久,在一块石头下面找到了一扇倒掉的铁门,这种铁门在上世纪还很流行,一般用作门户,只听他冷笑道:“我成名足有三十年,别说是找个盒子,就算是找出一座地下王宫也不在话下。”
我暗自跟在他后面,心里也打量,想道:“这家伙还着实有几分手段,他打盗洞的手法乃是正宗的老九门手艺,当今世上有这门手艺的不出百人。”
老豆子一个盗洞从斜侧插入,巧妙地避开上方散落的石块,一直穿插到
废墟内部。废墟内部则更是别有洞天,虽然被倒落的砖瓦覆盖多年,但其实内部仍保留了一定空间。老豆子匍匐进去,废了不少周折。
我不敢尾随,只好在外面候着,本以为他很难一次成功,毕竟若是真这么好找,古藏教不会这么多年一直没能找到。
可是,事情就是这么的意外。
无巧不成书。
我没等多久,老豆子竟然爬了出来,出来的时候手里还多了一个不满灰尘的盒子。
我大感惊讶,心想:“这特么也太扯淡了吧,这么容易就找到了吗?若是这么容易找到,为何古藏教许久没有找到。”
“荒谬啊,这盒子就摆在床底下,那帮家伙都是傻子吗?”老豆子冷笑道,“也好,这票买卖值了。”
老豆子爬出废墟,便往外走去,我看他的路线像是往湖边去的,正感到诧异,便看到岸边停了一艘船,不知道什么时候停在那里。
“船?”我颇为惊讶,于是决定悄悄摸上去一探究竟。
待老豆子上船后,看他进了船舱,这船不大,与一般的渔船并无两样。我躲在外面,往里一看,老豆子接头的人正是昨日那两个女人。
那两个女人见到老豆子手里的盒子,第一个表情也是十分诧异,成功来的太突然,竟然也不知所措。
“竟然找到了?”
“说好的价钱可一分也不能少!”
“放心,事成之后,一并给你!”
红衣女子正兴奋地要接过盒子,这时候,我耳朵一竖,仔细听外面的动静,“有船来了。”
然后,便看到浓雾中一艘大船,由弯角处冲出,眨眼间便到了我们这里。我一见此情此景,怕是两船相撞不可避免,只好跃入湖中。船舱内,黄衣女子一声惊叫,所有人齐齐滚跌往水中。
“砰”的一声,船舱给撞个粉身碎骨,变成片片木屑。在跌进水中前,黄衣女子隐约听到船上传来叱叫声。黄衣女子水性极精,搂着红衣女子直潜入水底,游了开去,才再从水面冒出来。红衣女子双目紧闭,全身发颤。
黄衣女子悲叫一声,死命搂着她叫道:“你可别吓姐姐,怎样了,振作点。”
水流带着船上的人便往下流冲去。也不知冲了多远,水流慢了下来,可是四周浓雾漫漫,也不知岸在何方。
红衣女子一阵抽搐,黄衣女子急得只想哭,于是大叫道:“救命,救命啊!”
刚才那艘船像长了耳朵般,破雾而至,速度减缓。黄衣女子搂着红衣女子在水浪中载浮载沉,心中一懔,船上的人显是武林中人,否则怎能这么快便循声找来。
一声大喝后,船上撤下一个紫红色的网来,将水中几人迎头罩个着。
我不敢贸然暴露自己,于是冒着寒冷,潜入水下,因为之前在地下暗河中有过好几次这样的经历,这一次也算不得最难以忍受。
船上有一个人吐气扬声,用力一抖,包着数人的网离睡眠而起,落往甲板上。黄衣女子的心上上跳起来,望往甲板。只见上面站了
一位中年美妇和四名样貌栗悍的大汉,而撒网的却是头发花白的老婆子。
我颇为诧异,“这老婆子怎么力气这么大?”
看上面这几个人,我就觉得这一次撞船绝不是偶然。
当那红衣女子快要掉在甲板上时,其中一名年纪约四十的大汉猛地移前脚尖轻挑,竟就那样凌空按着她的背部,再放往甲板上。
老婆子运劲抖动,红网脱离两人,回到手中,另一只手抹了抹,立时变成了一束粗索,顺手系回腰际,手法熟练。
这时,我才发现与他们一同落入水中的老豆子躺在甲板上一动也不动,而原本在他手上的盒子,此时已经到了那老婆子手里。
估计那黄衣女子也不由心中暗喑叫苦。这时候,那个中年美妇走了过来,关切地道:“小姑娘,真是对不起,我们船撞到了你们,都怪这雾太大了。”
她的眼光落在昏迷的红衣女子身上。
黄衣女子眼珠一转,悲泣道:“妹子,不要吓我,你若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想活了。”
她的悲痛倒不是假装的。
那四名大汉默默看着他们,神色冷漠,显是对红衣女子的生死毫不关心在意。
中年美妇和他们大是不同,见黄衣女子容貌秀丽可人,心中已是怜爱之极,说道:“快快,别冻坏了身体,跟我来换衣服。”
这时候,她便俯身伸手去探红女子的腕脉,然后眉头一皱,转向黄衣女子问道:“令妹,是否有旧疾?”
黄衣女子可怜兮兮地道:“姐姐真是医术高明,我妹妹三年前得了个怪病,至今天仍末痊愈!”
她左一句姐姐,右一句姐姐,叫得又亲切又甜,不但那美妇眼神大转柔和,连四名大汉绷紧了的冰冷脸容也缓和下来。美妇更是怜意大生,柔声道:“衣服都湿透了,快随我来,让我找衣服给你们更换。”
她待要跟去,给美妇一把挽着,爱怜地道:“随我来!”
她低头装作感动地道:“姐姐,你真好!”
这时一阵男声悠悠从后舱处传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黄衣女子一听下大吃一惊,“这是……”
“别怕,这是我丈夫,我们是一起来旅游的。”
“这位是……”这时舱门打开,里面走出一个人来,只见那人身穿黑色西装,脖子上围着丝巾,一副上层人士的装束。
“亲爱的,我们的船不小心撞了他们,我带她去换衣服!”
“原来是这样,真是抱歉了!”说完,那男子便侧过身,礼貌地请黄衣女子进去,但是就在她们准备进去的时候,他突然发声道,“哎,这不是长沙老九门的那谁……谁谁谁嘛!”
黄衣女子一听下魂飞魄散,这个男人什么来历,竟然知道九门提督的身份。她是个聪明人,怎么可能意识不到整件事情的巧合性。
“这些人不是一般人。”我悄悄爬上了船,“怕是有事情要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