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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蓝漓看着风神医热情的过了头的样子,不以为自己那日那点腊肉已经成功诱拐到了他,但他此时这样又是为哪般?
蓝漓只好敛去疑惑,道:“不错。”
风神医满面殷勤,“其实那小子的病况也不是不能说,就是——”
“什么?”
风神医看着蓝漓,“你和白月笙什么关系?”
蓝漓抿唇。
风神医嘿嘿笑道:“我跟这小子认识也有十来年了,还没见他对哪个女的这样信任,你说寒玉没用他连想都没想就信了。”
蓝漓无语,想着怕是您老人家惯做不靠谱的事情,她不过稍微提点,白月笙自己就明白了过来,又和信任有什么关系?
风神医又道:“那个小娃娃真的是你儿子?白月笙很喜欢他嘛……”见蓝漓沉默以对,目光淡然,风神医讪讪道:“那什么……老头子我也不是罗里吧嗦的人,我把那小子病况告诉你,你帮我个忙行不行?”
“您说,如果我能办得到的话。”
“你让白月笙把寒玉给我。”
“这个恐怕我做不到。”
风神医瞪眼,“就这么点小事都不答应?!哼——”他气的转身就走,就不信蓝漓真的放他走,毕竟他自始至终没见过蓝漓的医术,难道会比他还厉害不成?他都治不好的人,呵呵……
可是左等右等,就要出蓝漓的院子了,还是不见蓝漓有阻止他的意思。
彩云不紧不慢的道:“风神医慢走啊,夜黑路滑,小心一点。”
这煽风点火一样的话,让风神医气的黑了脸,瞬间转身大步往回,瞪着蓝漓,“算了算了,我告诉你好了。”
蓝漓挑眉:“怎么又忽然改主意了?”
风神医冷哼,“你管我?”当下,也不理会蓝漓有没有认真听,说了一大堆那病人的情形。
他完全是随心叙述,说着说着还东拉西扯,还好蓝漓认真细听,倒也清楚了十之八九。
这男子中了毒,五年来,都是一边喂食解毒的汤药,定期用冰蝉为他吸毒,不过那个毒十分顽固,隔一段时间便会在体内自生,五年来,他没有清醒过,也越发的消瘦,气若游丝,上一次散毒之后,冰蝉暴毙,他已对这个人束手无策。
万物相生相克,若是中毒,自然会有解药,只要搞清楚中了什么毒就好。
而对于这个,蓝漓心中却是有数的。
第二日的时候,就着手开始为那病人医治,每日只是针灸,然后就是药浴,也没有开内服的药。
白月笙每天都会来看他两次,早晚准时的很,有时还会坐上一会儿,偶尔和小家轩看看书,下下棋什么的。
蓝漓心中无奈,不能阻止又不想放任,着实矛盾的很。
隔了几日,白月笙又来看那病人,忽道:“他的状况……可能长途跋涉?”
蓝漓一顿,“再过几日,应该可以。”
“几日?”
蓝漓道:“十天。”
“好,就给你十天,十天之后,出发回京。”
家轩就在一旁,小小声的问,“王爷叔叔,你要走了吗?我……我想跟我娘亲一起回京,不知道行不行……”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哪有人舍得拒绝?
白月笙自然应了,“可以。”
家轩高兴的笑了起来,“王爷叔叔你真好,谢谢王爷叔叔……”
“嗯。”
家轩又道:“时辰也不早了,王爷叔叔今天要早些休息哦,我看你这几日都没怎么休息好……”
蓝漓想着,白月笙那眼下暗影的确是有些深,约莫是担心这病人的情况吧?
白月笙垂眸看了家轩一声,又嗯了一声,视线扫过蓝漓的时候,似有片刻停顿,又似乎是没有,最终还是转身离开了。
不不不,他不能把自己惯坏,他要强迫自己睡,不能再依赖这个女人的体香,不能,何况这个女人还要顾着三哥……
想到此处,脚步越发的快了。
白月笙一走,家轩立即垂头敛目,站在蓝漓面前,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蓝漓看了他一会儿,叹息:“这样是什么意思?不都如了你的意吗?”
家轩忽然抬头,看着蓝漓满脸哀伤,“娘亲,你是不是不想和家轩在一起?”
蓝漓一噎,“我——”
“我就知道,娘亲现在嫌家轩是个拖累了,娘亲要是不喜欢我一起去,我不去便是,我就呆在渝林飞霞庄。”
那泫然欲泣的样子,蓝漓还来不及怪他些什么,立即就心疼到不行。
她是孩子的亲娘,怎么可能不想跟孩子在一起?她若想,自然是有办法,可孩子开口让白月笙答应……她想想还是有点不舒服,哎,罢了罢了,这样也好,反正总是要想办法带家轩去的。她蹲下身子,捏了捏家轩的脸蛋儿,“好啦,娘亲错了,对不起,别伤心了,嗯?”
“真的?”
“当然是真的,娘亲怎么会骗你?”
家轩嘟着嘴看了她好一会儿,笑意才晕上脸颊,“那就好。”说罢,长长舒了口气,“为了让王爷叔叔答应这个事情,这段时间我可辛苦了,还要陪他看书,陪他下棋的……”
蓝漓莞尔,“我以为是你喜欢人家,所以愿意陪着。”
家轩嘿嘿笑着,“那个,也是有一点啦,就一点点,比起喜欢娘亲还是差很多很多的!”
蓝漓笑意加大,这人小鬼大的,怎么能这样聪明?
帮床榻上那病人针灸一次之后,蓝漓跟家轩说了会儿话,陪着睡了。
夜半,白月笙辗转难眠。
他近半个多月几乎没睡过什么好觉,前几日又接连下雨,夜里他便觉得越发的冷了,战坤虽早有准备,带了一箱暖炉和银炭,点在屋内,但白月笙还是无法入睡。
久未好眠让他心情烦躁,明明抱着蓝漓就能解决一切问题,他到底在搞什么鬼?什么自制力什么惯坏自己统统见鬼去吧,现在,此时此刻,没有什么比一场好眠对他来说更重要的。
他起身,披衣而出。
蓝漓的小院内,飘进了一个人影,那人刚到床前就要上榻,神色却忽然一变。
床榻上,美丽娟素的女子安静沉睡,她的一侧,一个小包子笑得很甜,不知道做了什么梦。
……
白月笙僵了一刻,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