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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嫂怎么办?”武战被带走,全家都没了主心骨,官府的马车走出好远,胡蔓还在院子里站着一动不动,不知在想什么。
“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抓走武战?”王芳急匆匆的跑回来,她没在家,还是路上听别人告诉她的。
武青把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一遍,王芳直接扯着嗓子就开骂了:“这胡家人到底还要不要脸了?真是活的岁数大了,什么东西都能遇见啊!自己不要了,现在居然还理直气壮的告官?我去他妈的,缺了大德,迟早遭报应!“
“大娘,你冷静点儿。”胡蔓被她吵得头疼:“我正在想办法,武战会没事的。”
“你能有什么办法?”王芳也是急了:“人都被带走了,还不定怎么被苛待呢!都是因为你,都是你的好家人!”
胡蔓也想不到,自己买个茶楼,会招来这种事,想起茶楼……胡蔓赶紧叫武青:“村里有没有人有牛车的?咱们花钱雇,现在就去县里!”
武青一看胡蔓的神色,心里不由的就一松:“赵叔家有,我这就去!”
“大嫂,你有办法?”武原问:“你不会是要回胡家吧?”
“打死我都不会回去的。”胡蔓冲他们扯出一个笑:“放心吧,不管用什么办法,我一定会让武战平安回来。”
胡蔓简单拿了点东西,又把十两银子带上,和武青一起坐牛车往县里去。
赵叔很善谈:“你也来方圆村这么久了,大家虽然觉得你不是那种人,可你的家人也实在太……哎!”
胡蔓没说话,倒是武青忍不住道:“赵叔,这事儿不怨大嫂,她对我家人都很好,纯属是她那些家人作妖。”
到了县里,胡蔓给了赵叔三十文钱,与武青直奔于鸳酒楼,伙计早已对胡蔓十分熟悉,见是她,直接道:“是胡姑娘啊,老板在后院儿呢!”
胡蔓点头,到了后院果然见他正在树下看账本,面前摆着算盘,像是在算账,看见胡蔓还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她会突然出现:“怎么了?”
“武战被抓了。”胡蔓暂时只能想到他,毕竟于书言在县里很多年,不可能跟官府毫无交集。
于书言站起身:“被抓了?为了什么?”
“还不是钱惹的祸。”胡蔓自己也懊恼:“就不该带胡秀来,她知道我买了茶楼,又想让我回胡家,居然去官府把武战告了,说他扣留我,武战为我抱不平,又打了我哥,就被带走了。”
“不算什么大事。”于书言到底是见过世面的:“想要澄清你是自愿留在武家很简单,至于打人…陪胡家一些个钱,再去官府打点一下就行。”
“打点也需要找到对的人,这不,才来找你啊!”胡蔓把那十两银子拿出来:“我就这么多,够不够?”
于书言看她:“这根本不算什么犯罪,你确定这些都花掉来打点?”
胡蔓毫不犹豫的点头:“钱无所谓,我只想他尽快出来,而且在里面的时候不要受皮肉之苦。”
“那行,你先等着,我去走一趟看看情况。”
胡蔓和武青在酒楼等着,其实于书言很早就离开村子了,他们不算很熟:“于书言真的会帮我们吗?他似乎跟我哥并不是很亲近。”
“帮是会帮,不过是要付出些东西。”商人逐利,于书言也不例外,胡蔓很清楚,于书言之所以跟自己关系不错,完全是因为自己有价值,关系没到那个地步,谁也不会白帮谁,况且,她也不愿意凭白欠别人,心里不踏实。
一直到了夜色暗下,于书言才回来,不过不是一个人,还带着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不怒自威的模样让人一看就生畏,于书言介绍着:“这位是宋捕头。”
原来是捕快的头儿,胡蔓和武青跟宋槐问了好,于书言才开口:“宋兄,今天抓到县衙的武战,是我的同乡,从小一起长大,他那事儿应该也不算严重,你看……”
宋槐剑眉竖立,声音也极为粗犷:“他的事儿是不严重,可人家原告执意要告,也不能审都不审就随意放人。”
于书言点头:“那是当然,我也不会让宋兄为难,证明他无罪的事,我们自然会找证据,只是劳烦宋兄,还请多关照一二,让他在里面别受什么罪。”
宋槐笑了笑,摸着于书言塞进他袖口里的银两:“这好说,这点权力我还是有的。”
“那行,就劳烦宋兄多费心了。”
送走了宋槐,于书言拿出剩余的五两还给胡蔓:“牢狱里不用担心了,剩下的应该也用不着了,就看传你询问的时候,你能不能让人相信你不是被骗的,当然,这对于你应该不难。”
胡蔓这才松了口气:“辛苦你了。”
晚上草草吃了几口,胡蔓就休息了,明天就升堂审人了,她得养好精神,绝不让胡建文得逞!
晚上睡得不安稳,早上也早早就醒了,胡蔓实在心静不下来,就跑去厨房做早饭,她将面发起来,锅里倒好油,做起了久违的油条,她小时候,爷爷最喜欢带她去小区门口的早点摊吃油条豆浆。
又熬了点粥,很简单,但清清淡淡很适合早上吃,武青没多久也起来了,脸色有些憔悴,看来也是担心了一晚上,胡蔓给他递筷子:“多吃点才有精神把你哥救出来。”
“这是?”于书言一出来就好奇的问,果然,他的关注点永远是新颖的食物,职业病了都。
“油条。”胡蔓自顾自的吃完:“做法很简单,回头我教给你们大厨。”
于书言点点头,坐下开始吃饭,两人心照不宣,这是他们之间的一种相处方式,也算是一种默契。
因为不是什么大案子,县衙门口没有太多人,胡蔓只能站在外面等传唤,让她没想到的是,没多时胡氏和胡秀居然也来了。
胡蔓一下就咬住了牙,眯着眼看着这厚脸皮的母女俩:“真是高明啊!胡秀,难怪于书言不喜欢你,他就是看透了你表面清纯,骨子里奸诈的本性!别把心机当聪明,迟早会有人治你!”
胡秀梗着脖子:“你闭嘴,你别忘了你本来就是胡家的人,你的东西就是胡家的,你倒好,傻就算了,还把东西给外人,白眼狼!”
“你再说一句!”武青上前一步,眼神不善的看着胡秀。
“你干什么?”胡秀连忙躲在胡氏后面,嘴上还不饶人:“你别忘了你哥就是打人进去的,你是不是也想跟他做个伴儿?”
胡蔓拉住武青:“跟没有良知的人没什么好说的了,我倒看看她们能不能得逞!”
巳时准时升了堂,胡蔓在外围看着一身官府的县太爷,大约四五十岁的年纪,大腹便便,在案桌前坐下,一拍惊堂木:“带被告。”
武战手上戴着枷锁,穿着一身白色囚服,身板挺直,看的胡蔓一阵揪心,只见他走到大堂中间,笔直的跪下去:“草民见过大人。”
县太爷点点头:“诉状何在?”
站在一旁肿着脸的胡建文忙将别人代写的诉状递上去,县太爷打开快速看完,开始审问了:“被告武战,你有没有与胡家女儿胡蔓成亲?”
武战摇头,县太爷又问:“那你为何又不让她回家?”
武战的声音铿锵有力:“大人,不是草民强迫她留下,是胡家对她刻薄偏心,她自己不愿回去。”
县太爷点了点头:“带胡蔓。”
门口的衙役这才放胡蔓进去,武战回头看了胡蔓一眼,胡蔓向他点头,缓缓跪下:“民女见过大人。”
县太爷看着诉状:“这胡家人说,你从小呆傻,可是真的?”
胡蔓立刻否认:“大人,民女只是因为胡家人随意虐待欺辱,沉默寡言罢了,哪里是什么呆傻。”
县太爷打量胡蔓,虽然人丑了点,可说话做事哪里像个傻子?遂又问胡建文:“这胡蔓看起来正常的很,怎么是呆傻被人蒙骗呢?”
“大人,您可以去村里调查,大家都知道我妹妹脑子不清楚,她说的话都是不能采信的。”
“大人,能否把诉状给民女看一下?”胡蔓请求。
县太爷虽不明所以,还是让衙役递给她,胡蔓展开,照着诉状一字不差的念了一遍,末了才道:“大人,您见过能识字会医术的傻子吗?”
“哦?你还会医术?”
胡蔓不动声色的:“略懂些,上次来县城,遇到吴清水吴老爷,他身体不适,都是民女给开的方子,大人不信可以去查。”
“还有这事儿?”要知道,虽然年纪差不多,可这吴清水确实算是他的岳父啊!这县里没有不知道的,想来,她也不敢用他来骗自己吧?
“原告,这胡蔓可一点儿都不傻,你怎么说?”
她不傻,胡建文却傻了,胡秀只告诉他胡蔓清醒了,可没说她会识字,会什么医术啊!怎么可能呢?
胡建文结结巴巴的:“大人,这,这,就算她不傻,可她总是没跟武战成亲,就理应回我胡家,武战却阻拦不让,还打伤草民,这是什么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