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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不知怎的,各宫里似乎格外的安静,莺贵人瑟缩的躲在马车里将自己蜷成一团,车窗车‘门’都被她关的紧紧的,好像这样才能让她有点安全感。她在心里默默的重复祈祷着快些碰到前来巡逻的‘侍’卫队,这样她就能命令他们送自己去皇帝的寝宫了,然而不知是因为人处在恐惧之中时间过得太慢还是因为今夜巡逻的‘侍’卫全都玩忽职守,感觉过了好久好久都没有听到马车外有任何动静。虽说‘侍’卫们训练有素,走路无声,但凤鸾‘春’恩车这样孤零零的停在路中央,他们看到是不会不闻不问的。有几次莺贵人都险些想要硬着头皮冲出车外一路飞奔去皇帝的寝宫,然而最终勇气都被对翠儿冤魂的恐惧战胜,一直躲在车里瑟瑟发抖。
沐晰晴懒懒的趴在墙头无声的打了个哈欠,‘揉’‘揉’有些睡意的眼睛,对着不远处另一个墙头上躲着的暗卫打手势,意思是要他采取第二个方案,他们早先为了应付各种突发状况设定了好几个方案,本来以为用不着的,没想到这莺贵人还‘挺’有耐‘性’,在凤鸾‘春’恩车里硬是躲着不出来,那就只好劳累下他们再做点手脚了。
于是乎,本来静悄悄只有呜呜怪声的宫道里开始多了渐渐清晰的微微脚步声和类似刀鞘碰撞的声音,这些正常人听起来明显能感觉到不太对劲儿的声音听在神经绷到最紧的莺贵人耳里却犹如天籁,像黑暗中的人终于看到了一丝光明,像溺水的人终于抓到了一块儿浮木,她跌跌撞撞的从马车中站起身,呼的打开马车‘门’,也没用脚凳,直接从车上跳了下来,平日里的风度气质这会儿什么都顾不得了。
“来人啊,来人啊!”莺贵人站在马车边四处遥望着,叫喊着,终于在茫茫黑雾中看到了隐隐约约的一队‘侍’卫模样的影子,顿时喜笑颜开,慌忙跑了过去,说道:“凤鸾‘春’恩车的人不知怎的……”
可是她的话还没说完,剩下的就化在无声之中消散,因为那队还有些距离的‘侍’卫队眨眼间就到了她面前,这本该有些令她欢喜的事情却变成了噩梦,因为那队‘侍’卫,全部都没有……脸。这也是沐晰晴临时吩咐的,因着刚刚莺贵人神经恍惚时的话而临时起意的,说不定能炸出些什么,事半功倍,就是让暗卫们多忙活了好一阵。
‘侍’卫们围成了一个圈将莺贵人围在正中间,一张张没有五官没有眉‘毛’什么都没有如同光板的脸全部对着莺贵人,这让莺贵人愣在原地,忽然呜呜的怪声大了起来,节律也变了些,夹杂着不清不楚的说话声,渐渐的,那说话声越来越清晰,那些原本‘侍’卫模样打扮的人忽然之间变了装扮,全部变成了一身丫鬟常穿的那种衣服,清一‘色’的月白‘色’,发型也变成了丫鬟髻,身形也从男人变成了‘女’人,唯一不变的是那张什么都没有的光板脸。
莺贵人此时此刻脸‘色’已经变得煞白,同样煞白的嘴‘唇’哆哆嗦嗦着,想要说什么,喉咙却发不出声音,想要拔‘腿’逃跑,但双‘腿’僵在原地,丝毫不得动弹,更没有缝隙客套。她想要避开那些恐怖的面孔,脖子动不了,眼珠转了又转,入眼的全是那种恐怖的脸。这样僵持了一会儿,莺贵人好像忽然放弃了挣扎似的,浑身一软,无力的靠向一边,那些人也没堵住她的路,让开了一条缝,莺贵人靠在了墙上。
“霞儿……你终于来了……”
莺贵人喃喃开口的这一句,像是疲惫至极的人如释重负的一声叹息,却让周围一大群看戏的人都立时愣在了原地,差点忘了下一步要做什么,沐晰晴更是大为惊讶,她刚刚说什么?“霞儿”?意味着什么?她自己本名不久是柳霞吗?她叫霞儿,谁是霞儿?总不会吓傻了自己叫自己吧?
“还我命来……还我命来……”呜呜的怪声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此时的宫道寂静黑暗得可怕,除了凤鸾‘春’恩车的车头两边分别悬挂着两溜各三个灯笼外,这附近哪里都没有一丝光亮,这幽幽的索命声也不像是那些无脸人发出的,是从无尽的黑暗中一点点渗透过来的,像是无从捉‘摸’,像是无处不在。
“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但是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我回去多给你烧些纸钱,你还缺什么,我都烧给你,全都烧给你,求求你放过我,求求你放过我,求求你放过我……”莺贵人声泪俱下的求饶,靠在墙上的身子渐渐溜到了地上,蜷缩在墙角。
就在这时,呼的一阵风吹过,凤鸾‘春’恩车前悬挂的灯笼无声的飘落在地,哗啦一下子烧了起来,顿时四周变得光亮起来,连雾气都消散了不少,但这只是一时的,像是生命走到尽头的垂死挣扎,很快,世界重新归于黑暗,比之先前更加的黑暗,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为什么要放过你?你把我害的那么惨……”不同于之前索命的呼喊,这是一个单独的很清晰的‘女’声,莺贵人跪趴在地上,抬起头,双眼无神的往黑暗里望去,像是辨别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思考了一会儿最终无力的放弃,双手扶地一点点挪后,重新靠回墙角,却是静静的一言不发。
“不放过……不放过……不放过……”又是那种渗透在黑暗各处的幽幽呼喊,像催命符似的一声接一声,比之先前那样的问话,似乎这样的催命呼喊更能吓到莺贵人,更能让她不知所措的说出真心话。这不,莺贵人听到这声立即开口了:“霞儿,求你了,放过我。我知道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当年一时间被猪油‘蒙’了心,瞎了眼了,我千不该万不该,最不该害你这个和我情同手足的姐妹啊。”
沐晰晴听着她的话,眉头不由得深深皱起,好烦,说来说去都没说到正点儿上,唉,你说你就不能说点有用的?她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但又没办法,只好呆在屋顶静观其变。
与此同时,沐晰卓早已从御书房回到了寝宫,可是平日里早就应该躺在‘床’上等待‘侍’寝的妃子,可是现在竟然‘床’上空空‘荡’‘荡’的,除了最里面叠在一起放着两‘床’被子外什么都没有。
“来人啊。”沐晰卓皱眉喊人,外殿里立即有太监应声进入,俯身垂首立在沐晰卓不远处:“奴才在。”
“今日怎么回事?朕记得翻的是莺贵人的牌子,人呢?怎么还没送过来?”
“回皇上,直到现在围房那边都没来过人,不知道是不是还在准备,奴才这就去问问。”
“快去!”
“喳。”眼见着沐晰卓‘露’出了不悦的情绪,那太监连忙退出去奔向围房询问消息,一定要快去快回,龙颜大怒的话,是他们谁都受不起的。可是,问到了情况,这太监又犯了愁,这结果可不是个好结果,这让他怎么去回话呢?从围房到寝宫并不远,比之去的时候,回来的路上他明显用了更长的时间,最后终于想通了,反正是围房那边的错,他只是个问话传话的,大不了先听皇帝发顿脾气,处罚的话,肯定是轮不到他头上的。想到这儿,他的胆子就大了起来,脚步也顺畅轻快了些,加快了速度赶回了寝宫。
“奴才参见皇上。”他径直走了进去,已经洗漱完换上了寝衣的沐晰卓手拿一本书正坐在‘床’边的桌椅处看书,见他进来回话,放下手里的书道:“起来吧,怎么回事?”
“谢皇上。”那太监谢了恩站起身道,“回皇上,围房那边说凤鸾‘春’恩车一个时辰以前就已经去接莺贵人,不知怎的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已经派人去寻了,想是莺贵人在宫里多做了些其他的准备工作吧,皇上今晚要有福气了。”最后一句是那太监自作主张加进去了,总觉得在皇帝面前拍马屁总是没错的。可他完全忘了另外一种情况,那就是马屁拍到马‘腿’上是要遭马踢的。
这不,眼下他就马屁拍到了马‘腿’上,马上就要遭马踢了。
“朕和贵人的事情是你一个奴才该议论的?”沐晰卓语中含怒,吓得那太监两股战战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后悔的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掉,早知道就不多话了,本来没有什么事情的,这一句话可能就要送掉他的小命咯。
“奴才知错了,求皇上开恩,求皇上开恩啊。”他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求饶,将地板磕的咚咚直响,没几下额头就红了起来,再几下就已经渗出了点点血丝。沐晰卓不耐烦的瞥了他一眼,语气不善的开口:“来人啊。”
“奴才在。”又两个太监走了进来,对沐晰卓磕头行礼。
“把这个长嘴多舌的奴才拉下去,重打四十大板,打完了就扔进慎刑司服役去吧。”
“喳。”两个太监应声上前,一左一右抓住那人的胳膊就把他往外拉,他不死心的冲皇帝大喊:“皇上开恩啊,奴才知道错了,求皇上饶了奴才这一回吧,奴才再也不敢了……”可是沐晰卓瞅都没有瞅他一眼,径自拿起书接着看,他很快就被拖了出去,声音也渐渐消散在屋外的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