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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进去吗?”一路上跟在流云背后默默地走着,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进了凝波竹苑书房,不由自主停下了脚步,似乎对于他们这些皇室权贵来说都是机密重地,轻易不让进的。
“有事?”墨云殇顿了顿说,“流云,先去寝殿吧。”
“……”果然不是随便能进的啊,沐晰晴有些失落,什么时候墨云殇能完全信任她呢,她接近他、接近煜亲王府真的不是有目的的呀。
挥退了所有的下人,沐晰晴搬来椅子坐在墨云殇面前道:“我想知道皇帝和九皇子和你是敌是友?”
“他们是你的父亲和哥哥,对你很是疼爱。”
“我是在问他们和你。”沐晰晴无奈地重复,那些人都不是她真正的意义的亲人,才不会在乎,她现在只在乎墨云殇。但她不觉得墨云殇是理解错误,或许他不愿说吧,想到这儿,沐晰晴很不甘愿地加了一句:“要是真不愿意说也就算了。”
墨云殇无言,他真不是不想说,只是不想沐晰晴因为他失去享受别人的爱的机会,尽管她并不是真正的玄月公主。
“不好不坏吧。”想了一下,墨云殇给出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沐晰晴还想再问些什么,却被锦葵的求见声打断。
“进来说。”沐晰晴觉得继续问墨云殇还不如她自己出去打探情况再自己判断,索性暂时抛开那些事不谈,招了锦葵进来。
“启禀王妃,由于婚队在半路上就遭遇意外,所以王妃的嫁妆最后被送回皇宫暂存,奴婢刚刚只好去王府的仓库里找,里面确有琉璃制品,但是要拿出来必须有王爷的许可。”
沐晰晴心下一喜,有就好办了,想必煜亲王府再怎么不济也不至于舍不得几件琉璃。
“云殇,给我好不好?我想拿去熔了做个东西。”沐晰晴一脸讨好地拉着墨云殇的手撒娇道。
“嗯,你要做什么?”
“嘻嘻,秘密,以后你就知道了。不过我还需要银子。”
“要多少?”
“这个……我不晓得啊……”沐晰晴尴尬地扭着手帕,“我完全不晓得你们这边的物价。”
墨云殇闻言嘴角忍不住轻轻一抽,就算是养在深闺很少出门的大家闺秀们也不会不知道这么简单的问题的,这都不懂以后嫁了人怎么做好一个当家主母操持一府事物?墨云殇都有点怀疑沐晰晴的脑子是不是有点问题了。
“锦葵,这是一百两银票,你去库房拿了王妃要的东西然后陪着王妃出门。”墨云殇顿了顿,最终还是加上了一句,“让流风跟着一起去,别让王妃丢了。”
若说前面的话沐晰晴还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但听了墨云殇后面的话她的脸瞬间黑了,要不要这样子怀疑她的智商?她在现代怎么也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聪明美少女一枚,怎么就这么容易被墨云殇怀疑智商不够用了呢?
“对了,把面纱带上,皇上的意思是昨日婚礼被打断,日后要补办婚礼。所以正式婚礼之前你还是未嫁女子,不能见外男的。”
“我昨天已经见了好多人哎……”
墨云殇无奈地扶额:“那你也要尽量注意!”
“哦,谨遵王爷旨意。”
“你这话让外人听到又是砍头的罪名。”
“玩笑话啦,有外人在我也不会说的。”沐晰晴趴在墨云殇肩上嬉皮笑脸地说道,“我出门咯,不要太想我。”
“……”墨云殇无奈地笑笑,很不习惯啊,似乎……已经很多年这偌大的煜亲王府只有他一个人了。若是真正的玄月公主嫁过来,估计二人的相处肯定是相敬如宾死寂如水,换做是她的话,煜亲王府会不会一直这般有说有笑下去呢……
“王爷。夙公子来了。”
“你找我?”一身深紫色绣满了木芙蓉花衣服,夙之漓像一只大大的花蝴蝶似的飞进了屋子。
“不会好好走路?”
“嘿嘿,我以为你新婚燕尔要把我这个兄弟冷落一段时间的,没想到第二天就叫我过来,受宠若惊的我自然想快点再快点见到你咯。”
“说说昨天的事吧。去密室谈。”墨云殇冷冷的说,“你背我过去。”
夙之漓认命地背起墨云殇——他就不该调侃墨云殇。
阴暗的地道,摇曳的火光将人的影子投在墙上,随着不知哪里吹进来的细风微微晃动着,影影绰绰,略显诡异。可就在过了几道机关门进入密室之后却是别有一番洞天——厚重的石门之后是一个长约十米,宽约两米的过道,过道左右两边各有两扇石门,尽头的墙上挂着一幅第一代煜亲王爷的亲笔书画。按下最后一道机关的图案,他们进入了右手边第一个石门,刚刚走进去就听到两扇石门在背后缓缓合上的声音。房间并不大,二十多平米的样子,四面墙壁包括天花板和地面都是用青石板铺就,天花板上镶嵌着一颗硕大的夜明珠取代了火把做照明用,桌子上放着许多解剖用的器具,墙上还挂着一些,被夜明珠清白的光照着显得有些阴森。
夙之漓一眼就看见了墙边的石床上躺着个人,不过被白布盖着,看不到是谁。
“在这里谈昨天的事?难道凶手已经被你杀了?那躺的就是?”夙之漓小心翼翼地将墨云殇放在椅子上坐着,走过去就一把掀开了白布,毫不意外地被白布下那人的容颜吓得夙之漓忍不住大叫一声:“天!我来的时候刚好碰到玄月公主出凝波竹苑,难道我见鬼了不成!”
“我看不见,流云他们也不十分清楚玄月公主的长相,不过听你这反映想必此人和她的确是很相像了。”
“岂止是相像?根本就是完全一模一样好不好!小殇,快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验尸的技术也不错,和流电一起先验尸吧。”
“好吧,听你的。你要验哪些?”
“身份,死因。”
“身份?总不是玄月公主的冒充者。”夙之漓满不在意,却还是老老实实很专业的开始验尸。
“这衣服还真是奇怪,先放一边吧,验完尸体再来研究。”
“这!”刚刚脱下尸体的衣服,夙之漓忍不住惊呼,“死的是玄月公主!”
只见那脱下衣服的尸体右边锁骨下面一点飞翔舞动着一只半个成年女子手掌大小的九尾凤凰——玄月公主和她一母同胞的兄长沐晰钰最得宏德帝喜爱除了他们母妃是宏德帝深爱的人之外,玄月公主生来就有的凤凰胎记也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也幸亏沐晰钰身上并没有什么龙形胎记,这才免了皇帝的猜忌之心,不然这胎记就不是好事而是杀身之祸了。为了避开风头,沐晰钰从小到大虽然一切都是宏德帝亲自教授,却总是醉心于诗书,很少涉及朝堂之事。
墨云殇略一沉思后问道:“有办法检验真假吗?”
“可以,后期用药物颜料纹上去的图案和易容的颜料类似,用十清水应该能洗掉。你密室里有不?”夙之漓问的十分肯定,有时候来煜亲王府刺杀的人会易容,为了知晓抓来人的真面目,他们研究出了十清水,几乎所有的易容物品遇到必溶化,一般放在地牢的审讯室里。
“有的。”流云利落地从壁橱内取出一个青花瓷瓶,倒出一些来均匀涂抹在凤凰胎记上,良久之后,胎记没有任何的变化,甚至连颜色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变淡。
夙之漓见状倒吸一口凉气,他昨日见到玄月公主的异样感觉并不是错觉,真正的玄月公主真的已经死了,他们救回来的是冒牌货。压着内心的震惊,夙之漓和流云继续小心仔细地进行尸体解剖,最终得出的结论丝毫不出墨云殇先前的意料,玄月公主服用过假死药,只是不知怎么中了另一种致命毒药而丧命。
“小殇,这个衣服很奇怪哎,我自认为去过很多地方了,从没见过任何地方有人穿这样的衣服。里面有两件棉质的像中衣的衣服就不说了,只是样式奇怪点但没什么特殊的,亵裤呃……也不说了,没有肚兜,有件两个半圆组成的内衣,里面还有铁丝,不过我感觉这其实并不是铁质的,说不清材质。你要摸摸不?”夙之漓一点都不脸红的递给墨云殇,而墨云殇刚碰到就把手缩了回去,脸色略红,干咳了两声淡淡的说道:“不必,看看你说的那几件最奇怪的衣服吧。”
“哦~”夙之漓促狭地笑笑,也不再调侃他,拿起沐晰晴穿越过来时穿的羽绒服和毛衣递给墨云殇,“你摸摸看,这件衣服像是线直接编的,不是布做的,手法完全看不懂,我把袖子那里剪断之后轻轻一扯,袖子直接就变成一条线了。这线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毛绒绒的。然后还有这件,布料说不清材质,但衣服里面装着的可以百分之百确定是鸡鸭鹅的绒毛……”
听着夙之漓的解释,墨云殇仔细感受了下手中的衣物材质,眉头皱的更深了——这般样子的衣物他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甚至自从出事之后他广读的各种书籍中也从没出现过这样的衣物的描述。
“流云,全部处理掉吧。已经没有意义了。”墨云殇丢开手中的东西,他原本以为从这些东西上可以发现些找到沐晰晴身份的线索,没想到一点线索没有不说,反而让他们更加困惑不解了。
“等等,处理掉之后岂不是一点证据都没了?或许可以把她抓来问问,要知道我的审讯能力一直不错的……”
“不许为难她!”墨云殇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
似乎是没想到墨云殇是这个态度,夙之漓愣了愣神,少顷之后才又恢复他一贯纨绔子弟样子笑嘻嘻地说道:“莫非咱们煜亲王爷打算金屋藏娇了?你不怕她是有什么阴谋的?你现在可是外患一大堆,不能出一丝一毫的内忧了。”
密室内一阵沉默,墨云殇紧抿着嘴唇,下了很大决心一般说道:“直觉她不是那样的人,我想赌一次。你知道么,悬崖之下,她第一次见我就坦白说了她不是真正的玄月公主,她说她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也找不到回家的路,希望我能收留她而已。”
夙之漓再一次被惊悚到了,瞪大他的那双勾人的桃花眼盯着墨云殇不可思议道:“还有这种事?不过既然她能主动坦白的话,或许你可以再问问她。这一切巧合太多就很不正常了。而且,小殇,你从来不是靠直觉做事的人,不要在这事上犯大忌。”
墨云殇不语,他又何尝不知道巧合得不正常,何尝不知道以他的处境依靠直觉行事是大忌,但就是不愿意相信沐晰晴是带着阴谋而来的。
“或许你可以把她安置到离煜亲王府远远的地方,即可不伤她性命,又不会让你这里出事。”
“以后再说吧。”墨云殇有些疲惫地闭上眼,流云立即手脚利落地背起墨云殇离开了密室,夙之漓无奈地叹口气,难道这假冒的沐晰晴真的魅力非凡才在短短不到一天的时间让煜亲王殿下一见钟情再见倾心地小心翼翼呵护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