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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晚会是全校一起开的,学校租了海后大剧院,晚会办的很隆重。
高一的我们被派去苦逼的布置剧院和打扫卫生,连大院里都要打扫的一尘不染。学姐对我们说,他们那时候就是这样过来的,有什么活都让高一的去干,美其名曰锻炼我们的意志。
演出开始了,每个班出两个节目,唱歌跳舞,相声小品应有尽有。
当吴晟远坐在华美的钢琴前行云流水般弹奏完那首世界名曲《梦中的婚礼》后,我已经彻底沦陷在他的钢琴声中。
我好羡慕他,学钢琴是我曾经的梦想,可我的梦想被现实打败了。
彼时我才知道,他的钢琴已经过了十级,我也终于明白他的妈妈为什么不让他打篮球怕伤到手指头了。
那样纤长白净的手指,还弹得一手好琴,伤到了是挺可惜的,哪像苗凡的手干瘦又粗糙,常年打篮球,手心都是茧子。
想到苗凡,我鬼使神差的扭头看了他一眼,他居然正在打瞌睡,这么好的节目他也能睡着,简直不可理喻。
吴晟远又弹了一首欢快的钢琴曲,迎来一阵热烈的掌声和喝彩声。
我们班里出的第二个节目是郝思雅,孙冉和程贝贝唱的一首SHE的成名曲。她们三个还挺有范儿的,唱的也不错,可我依然还沉浸在吴晟远的钢琴曲中。
临近期末,我对吴晟远的好感不断加深,经常向他请教不懂的问题。苗凡也消停了不少,虽然整天上课睡觉,成绩还是能保持在中等,他喜欢学历史地理,这两科为他拉分不少。
期末考试那天出奇的冷,天寒地冻,还下起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大雪。
回家路上,虽然我小心翼翼的骑着车子,还是摔了个大跟头,这还不算完,我爬起来重新骑上车,还没骑出去多远,又撞到了前面一个骑自行车的大婶,大婶和她的自行车都没什么事,也没有为难我。可我自行车前轮里的铁条却折了一大片,我无奈的推着唏哩桄榔的自行车迎着风雪艰难前行。
“咋的了?车坏了?”
还没走出多远,苗凡就冲到我前面停下来,用腿支住了车子。
“你怎么走这边来了?”
我一张嘴,雪混着冷风都刮进了我嘴里,我喉咙一紧,赶紧闭上嘴巴。
“我去我奶家吃饭,她家住这边。”苗凡冲我解释道。
“哦。”
“你这是追尾了?车怎么撞成这样了,来,上车,我送你回家。”
他说的可好听,我瞪了他的山地车一眼,没好气的说,“你那破车我坐哪儿啊,坐车轱辘上啊?”
“奥,我忘了”,苗凡从自行车上蹦下来,“那我陪你走回去,你家在哪啊?”
“不用了,你快走吧。”
这么冷还下着大雪,我可不想麻烦他。我擦了擦冻红的鼻子,鼻涕好像都流了下来。
苗凡却非要送我回去,拗不过他,我们推着自行车并肩走在一起,风雪吹在我们脸上,他的眉毛和嘴边都挂上一层白霜和着雪花,好像圣诞老头。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我嘲笑道,“你好像圣诞老头儿!”
苗凡也反过来嘲笑我,“那你就是圣诞老太太!”
我的手冻僵了,实在忍受不住,我停下来把手握在一起,苗凡见状,脱下他厚厚的棉手套强硬的戴在我手上。
“人家都是雪中送炭,我这是雪中送‘晴’啊,对吧,晴姐。”
苗凡咧着嘴,热气从他口中呼出,我看着他冻得通红的侧脸,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在骚动。
走到小区门口,我脱下手套还给他。
“谢谢。”
苗凡撇撇嘴说,“你终于和我客气了一回,我还不习惯呢。”
我推着车往里走,对他说,“我走了。”
“走吧,拜拜。”
苗凡骑上车调头离开。
我走了两步,又回头喊了句,“那个”
苗凡听见我的喊声,立刻刹住车,回头看我。
“你慢点,注意安全。”
苗凡将手举到头上,大喊一声,“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