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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她突然提起这茬来,顾君安已经将这个梗抛之脑后了。
盯着她的身形瞧了一眼,“等回朝了也该长出新果子来了。”
兰清浅双手捂嘴,满眼期待。她马上就又要长高高了。
自言自语的嘀咕,“要是每天都可以吃一颗就好了!”
顾君安转身就修书一封回了西洲皇城,让王府里的人将她从前做的记号不动声色的往下挪一点。
边关像是个风雨不定的天,前几日还风和日丽,这夜里便突然变天了。
兰清浅梦里听得马蹄声,说话声,风远远刮过的声音,压抑的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噩梦连连。
迷迷糊糊睁眼过来,鞋子都还没来记得穿,跑出去帐篷外面。
发现军营里涌进大量的士兵,来来往往的人,有些嘈杂,甚至有些挂着伤,四周弥散着淡淡的血腥气。
兰清浅站在人群里,呆呆的看着。直到一双手将她提了起来。
熟悉的气味涌入鼻腔里!
兰清浅抬眸,对上那双漆黑冰冷的眸子,“老驸马,你去哪里了?”
顾君安抱着她进营帐,“去切了一堆烂白菜,怎么没穿鞋子?”
兰清浅被放下来才发现他盔甲上带着血,而且四处都章沾染着。
眼里雾蒙蒙的着急道,“老驸马,你被人砍了吗,都流血了。”小跑着就要去给他拿药。
顾君安伸手揪住她的衣裳,扯过来,“没有,这不是本王的血。”
兰清浅似乎不信,仰着头看着他。
顾君安将自己盔甲和外衫脱开,露出里面一件银色的衣衫来,拉着她的手摸了摸袖子,“这是天蚕软甲,坚韧无比,即便是你这般的力气,也未必能将它刺破。”
“它比盔甲还厉害吗?”兰清浅有些不信。
顾君安掏出随身携带的匕首,“你自己试试。”
兰清浅揪住衣衫袖子割了两下,发现一点痕迹都没有。
眉眼弯弯带着好奇和欢喜,“真神奇,既然刀砍不断你为什么还要穿又丑又重的盔甲?”
“掩人耳目!这是一个秘密!”顾君安低声道。
兰清浅顿时认真的点了点小脑袋,“我会遵守秘密的,不告诉别人。”
顾君安有一件天蚕软甲,世人皆不知。他将这个秘密说破一是想让她安心,二是知道她能守得住秘密。
“那三七他们没跟你回来吗?”她在帐篷外,似乎见的都是些陌生脸。
顾君安低声道,“三八受了伤,三七送他去军医处,所以没跟着过来。怕你见了血害怕!”三七更是满身满脸的鲜血,虽大多不是自己的,可看着骇人得很。
他便取笑说能吓哭孩子,他还是明日再过来好了。
听见三八受伤了,兰清浅立刻跑过去墙角的大箱子翻找了好几遍,终于是找到一个小箱子。
“老驸马你送药去给三八吧,我偷偷带着来的伤药。上次我手被割了,抹了这个就一点血都不流了。”
“你什么时候偷偷拿的?”这些药瓶子都是常放着她屋子里的东西。
兰清浅,“我出门的时候就偷偷藏着箱子里了。我力气大我可以保护你,或者你受伤了我就可以给你擦药,这样你就不会疼了。”甜滋滋的话里带着自己的小算计。
顾君安看着烛火下,那个豆芽高的小东西。
她说,我力气大可以保护你。
她说,你受伤了我给你擦药就不疼了。
这世上,她是第一个对他说这样的话的人,害怕他受欺负,担心他疼。
顾君安将她拉入自己怀里,拍了拍她的脑袋,“你放心,都说了要保护你的,我自然不会受伤。”
早上,顾君安没找到兰清浅,绕了几圈,才发现在军营旁边的营帐里。
一人一孩子正在对峙。
三八无奈的看着兰清浅,兰清浅则是固执的端着一盆汤站着他面前。
“三八,我千辛万苦剩下来的鸡汤,你怎么能不喝。不喝鸡汤怎么会好?”
三八瞧见顾君安,立刻往他旁边凑,苦着脸,“王爷你可来了,你快帮我劝劝九殿下,我早上已经喝了一盆老鸭汤和一盆鱼汤了,我真喝不下了。”
他茅房都跑了三四趟了,好几个相识的人瞧见都笑话他被戳坏了肾,所以才这么频繁的跑茅房。
兰清浅却是十分的认真,“周嬷嬷说,留了好多血,就得喝各种补汤,这样才能好得快。他们今早抓来的鸡,我都没舍得喝。”她还怪委屈的,她不是想让三八快些好吗?
顾君安不忍心她的好意被拒,“三八,多喝鸡汤补!”
三八心里苦:王爷你还有没有底线?有没有人性?
他又不是九公主,肚子跟个无底洞似的,每天至少四五顿,一顿一桌子菜,若不约束着,能吃一头牛!
顾君安冷眼看着他,三八只得端着盆喝汤。兰清浅倒是高兴了,“好喝吗?”
馋巴巴的眼神!
三八打了一个嗝,硬着头皮道,“好喝,好喝,属下从来没喝过这么好喝的鸡汤。”
心里那个悔啊,以后他再也不想瞧见任何汤了。
稍微走动两步,肚子里全是水,晃动的厉害。
再去茅房的时候,举步维艰。
旁边的士兵嘲笑,“三八大人,您这是怀了孩子吗?这走路一步一步的挪,怕吓着肚子里的孩子?”
然后便是一阵取笑声......
帐内,三七拿着书信冲进来,“王爷好消息,东迟国那帮龟孙子,昨晚被我们捶了一顿,今日又被沧澜那帮人好好训了一顿,只怕连着要损失上万人。这会东迟国的人正送了好些东西过去,打算挑拨挑拨沧澜和咱们的关系,好让沧澜联手他们。”
顾君安将书信看了,“给的东西倒是不少。这求和书信是送了沧澜皇城了吗?”
“没有,听说被贺东挚拦了下来,全給撕了。估计求和沧澜不成,便会往我们这边来。”
“那便让他们来!”
有些账,不能白欠,总得给些利息才对。
不到两日,便有东迟国的使者来了。
来的是东迟的副将关将酒,此人顾君安是见过的,常年在东迟边关戍守,前两年便和顾君安交过一次手。
“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王爷这才两年不见,都快要认不出了。”
顾君安面色清冷,没接话,关将酒也不恼,径直找位置自己坐下来。
“其实我来找王爷不过是想叙叙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