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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李家村离开开始，星辰就从未和李五分头行动过。
即便是这段时间在林子里修炼，他也会下意识的让李五保持在自己的神识范围内。
这次是李五第一次主动要求离开做点什么，星辰欣慰之余还有些落寞。
“吾家有男初长成啊！”
看着李五消失的方向，星辰喟然长叹。
他收回目光，下一瞬就出现在那名男子身后，一掌劈下。
正在不断尝试扶起老人的男子没来得及有任何反应，身体便软软地倒下。
这两人一看就是处于极度的缺水和饥饿状态，星辰蹙眉，外面的情况到底有多糟糕？
李五回来时，星辰已经将两人安置好。
“我打到了一只兔子，你看。”
李五拎着兔子耳朵，一脸求夸的表情。
星辰很给面子，“不错，你这打猎的技术越发娴熟了。”
“嘿嘿…”
“走吧，他们快醒了。”
李五看上去还是那么呆，“那这兔子就扔在他们身边吗？”
“不行，那太刻意了。”星辰看了看躺在地上的两人，略一思索，“扔在他们回去的路上吧。”
“好。”
“你怎么不问为什么？”
李五一下子不寻根问底了，星辰觉得不太习惯。
难道他不是应该问，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吗？
“啊，为什么？”
李五后知后觉，不过星辰既然想让他问那就问一下好了。
他其实不在意，扔在哪里都一样反正都是给他们的。
“……”
星辰觉得李五问的很敷衍。
不过为了李五以后考虑事情能周全一点，他还是觉得给李五解释一下。
“我打晕这个大叔，救了他和他爹，这在他们看来已经是不可思议的事情了。”
李五点点头，眼神示意星辰继续说。
“那如果他们醒后还发现脚边多了食物，会不会一家人都觉得这个林子里有活下去的希望？”
“会吧。”
毕竟外面的世界似乎真的很乱，他们如果这样认为的话……
李五恍然，“我懂了，他们会在这个林子里不想走吗？”
“对。”
“可是说实话，我觉得丢在路上也差不多。如果是这样的话，这兔子我们还是不给的好。”
“……”
这小子的思考的还挺快。
确实本身就是不合理的事情。
“我看你这兔子伤口近乎没有，待会儿伪装成撞死在树上的，他们捡到应该不会多疑。”
李五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两人一起悄然离开。
将兔子也安放好后，两人再次找地方隐藏起来。
藏匿好身形后，李五目光灼灼地看向星辰。
“怎么了？”
这孩子为什么用这种表情看着自己，怪怪的，像是要研究解剖小动物一样。
“嗯…星辰，为什么我们做好事却要考虑这么多呢？”
星辰做的每一件事好像都考量了许多，哪怕是善事，在他看来也需要思虑良久。
“因为一不小心，好心就会办坏事。”
“比如？”
“如果那只兔子，让这家人决定继续留在这个树林里，接下来留给他们的便是更深的绝望。”
李五转头，看着放置兔子的方向，轻声道：“他们来了。”
……
老人和男子醒来后觉得身体的疲惫消失了许多，饥渴感无影无踪。
“这…”
老人看向自己的儿子，发现儿子的眼中也满是震惊。
“爹…我们这是…”
老人老泪纵横，“噗通”一声跪地，向着前方开始磕头。
男子急忙和父亲一起跪下，半响，他再次看向老人，声音颤抖，“爹…我们…我们…”
“唉，老汉儿我活了大半辈子，从不信鬼神之说，今日却是不得不信了。神仙啊！小老儿求求您睁眼看看吧……”
“这个世界，不成样子了啊，不成样子了…”
男子慌忙扶住哭倒的父亲，喉间发涩。
“爹，别磕了。这世上哪有什么神仙…”
他没法解释身上发生的事情，但是他知道，这世上是没有神仙的。
传说神仙都是救苦救难的，可他们多少人背井离乡，颠沛流离…
“走吧，爹。”
男子扶起还在哭泣的父亲，缓缓站起。
天已将黑，两人开始往回走。
那只靠在树边的兔子也顺利被他们发现。
李五问：“他们会哭吗？”
星辰回：“他们已经哭了。”
待两人拾起兔子后，李五见他们忽然跪下。
不知是不是心有所感，他们跪下的方向正朝着李五和星辰两人藏匿的地方。
在他们跪下磕头的一瞬间，星辰忽然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凝住了，像是有一只手狠狠攥住了自己的心脏。
他声音晦涩，“人间地狱，不外如是。”
李五后背微微僵直，指尖用力到发白。
“星辰，如果没有遇到你，我也会像他们这样吗？”
他喃喃道：“我会比他们更惨吧。”
星辰被李五的话拉回思绪，强行打起精神，弹了一下李五的额头。
“想什么呢！没有如果。”
李五微微低头，星辰看不到他眼底的情绪。
“别想太多了，我发现你现在脑子里想法越来越多。”
老人和男子已经捡起兔子离开，星辰看着李五，忽然做出一个决定。
“李五，我们去修真界吧！”
“嗯？”
“我们去修真界。”
星辰决定了，他要带着李五去修真界。
别的人他拯救不了，但是他要带着李五离开这个人间炼狱，去变强。
“弱是原罪，李五。等我们去修真界，变强之后，或许有一天，我们能够再回来…”
等到那时，他们不会再这么无能为力。
“也许这一天很遥远，但是…李五，我们总要试试。”
“这个世界的灵气太稀薄了，我们再如何修炼，也仅能自保。”
“可扪心自问，我们仅仅是想自保吗？”
“李五，也许此去我们会直接在路上便身死道消…”
星辰的声音越来越轻…
他的脑中有聂海的记忆，知道通往修真界的路在哪里。
可他之前从未想过要去，他的小小梦想，不过是在小山村种地卖菜罢了。
“去。”
李五声音坚定。
那边的老人和男子的身影已经消失，他的目光却还迟迟没有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