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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正是万物复苏,荷水最美的季节。
花月正站在花圃的旁边,一丛丛伸出来的粉色花骨朵儿,映得她的肤色白里透红,又卷又翘的双睫微微颤动,杏眸中含着春水。
看得衡闯心动不已。
“花月同学,我平时能来你们班找你玩儿吗?”
花月抿着唇笑,视线落在向这边走来的薄宴身上。
她挥挥手:“薄宴哥哥。”
衡闯转身,有些惊喜:“大,大神。”
花月忍不住笑。
薄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名字,班级。”
衡闯愣住,眼睛看到他的袖标上,嘴角抽了抽:“学长,纠察队不是只是高一和高二的人才能做的吗?”
高三需要备战高考,所以从不参加这些事情。
薄宴冷笑了下,慢条斯理地说:“学长被保送了,不需要参加高考,有的是时间。”
他瞥了花月一眼,咬着牙说:“等下收拾你。”
“学长,你不会要扣我分吧?”衡闯担心地问。
薄宴唇角勾起浅浅的弧度:“不——”
衡闯松了口气。
薄宴接着说:“——只呢,还要扣班级分呢。”
跟过来的李清绪噗嗤笑出来,真他妈缺德。
衡闯脸色苦下去:“我,我走了。”
说罢兔子一样蹿跑了。
花月笑个不停,这人,真是——坏透了。
薄宴面色沉下去,澹澹道:“要不要哥哥教教你怎么拒绝啊?”
花月敛起笑,然后又控制不住地笑出来:“他夸我好看哎。”
李清绪不可思议地看着薄宴:“不会吧,你们平时就没人夸过小学妹好看?”
花月点点头。
“难怪呢,”李清绪摸了摸下巴,“你哥平时要是多夸夸,估计也不得这样。”
薄宴脸色黑下去,把袖标摘下来扔李清绪手上:“滚。”
李清绪不停地摇头:“小学妹,你哥是自己太好看了,都看不上别人了,学长夸你啊,我们学妹长得真特别好看,特别特别好看。”
花月被夸得心花怒放:“学长,等下我请你吃糖啊。”
“还不滚?”薄宴往后踹了一脚。
李清绪哈哈哈地跑掉。
花月脸上泛起红润,粉.嫩的唇也莹润有光泽。
她笑嘻嘻地说:“我走了,薄宴哥哥。”
薄宴抿了抿唇,别扭地移过脸:“花月——”
“啊?”
薄宴轻咳了下,耳尖红起来,直勾勾地盯着花月:“我们花月真的不知道自己特别好看?”
花月呆了一瞬,摇摇头:“你和薄心田都说过我,丑、死、了!”
“......”
薄宴心虚地咳了下。
三月的风吹过,粉色的花骨朵儿擦过花月的脸颊,薄宴有此恍忽。
他伸出手把花骨朵儿拂去:“哥哥错了。”
花朵的香味一阵阵扑到鼻间。
薄宴接着说:“花月特别好看,是哥哥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孩子。”
羞涩慢慢升到脸颊。
花月弯着眼睛问:“真的啊?”
薄宴点点头,桃花眼里全是她的影子,声音低沉缓慢:“哥哥每天晚上的梦里,都是我们花月。”
“......”
这话听起来怪怪的。
花月抽了抽嘴角:“比薄心田好看吗?”
至少,她还没见过比薄心田更好看的女生。
薄宴捏捏她的脸:“薄心田丑死了,我们花月才最好看。”
花月愕然了片刻,随后吃吃笑出声:“我要告诉她。”
而且,他们兄妹俩个那么像,岂不是连他自己都骂上了。
薄宴跟着笑:“真的,哥哥也丑死了,只有花月最好看。”
“......”
-
下午放学后,花月打算去找薄宴商量下给薄心田过生日的事情。
想起李清绪夸她的话,又特地跑小卖部买了糖。
然后拉着李清雅一起,去了高三一班。
原本安静的教室,见到她进去,几个人都抬起头来。
花月有些尴尬,这都是怎么了?
李清绪不停地笑:“小学妹,越长越漂亮了啊。”
韩光和苏明远从抽屉里掏了枝花儿出来:“送给小学妹的,小学妹比花儿还好看。”
“......”
妈的,想走人。
花月想挖个洞钻起来。
李清雅把花抽过来,甩到李清绪头上:“再考倒数爸爸妈妈要打断你的腿。”
花月笑嘻嘻地坐到薄宴旁边,歪着头看他:“薄宴哥哥,明天是薄心田17岁的生日了啊。”
“嗯。”薄宴翻着书,不太感兴趣的样子。
“怎么过啊?”
薄宴瞥了她一眼:“你做主。”
花月皱了皱鼻子:“那约上苏武哥哥出来吃饭吧。”
“行。”
隔了一会,薄宴侧着头看她:“下个月也是我们花月17岁的生日了呢。”
时间过得真快啊。
“哎到时候我们一起帮学妹过生日啊。”韩光凑过来说。
“谢谢学长。”花月笑眯眯地说。
-
夜里下起了春雨。
小雨绵绵,沙沙地响。
花月抹了把额上的汗,心脏砰砰地跳。
她下床穿鞋,打开窗子,怔怔地看着路灯下被风吹得斜斜的细雨。
手伸出去,雨水温软,春天的气息扑面而来。
花月想了想,还是拿出手表拨通了电话。
那头很快就接起来:“花月?”
少年声音低沉,听起来还没睡的样子。
花月轻声说:“薄宴哥哥,你能来陪陪我吗?”
夜色静谧,电话里能听到推开椅子的声音。
紧接着就是推开房门的声音,还有急促的脚步声:“又做噩梦了?”
花月鼻子一酸。
她好怕。
不过两分钟,少年便出现在楼下。
他身手矫健,动作灵敏地爬上木棉树。
一树橙红的木棉花纷纷扬地落下,有几片落到少年头发上。
花月眼圈湿润,总感觉这一幕会许久看不见。
少年来得急,头发被雨水打湿,碎发贴在额上,多了几分慵懒。
“怎么了?”薄宴从窗户轻轻跃下来。
花月踮脚,伸手捏去他肩上的木棉花:“怎么不打伞?”
薄宴捏捏她的脸:“怕你一个人害怕。”
“头发上还有。”花月用手指了指。
少年懒得伸手,只把头低下来:“帮哥哥拿。”
花月顺从的把花朵拿下,然后垂下眼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薄宴怔怔地看了她一会,然后把小姑娘拥进怀里,低声地哄:“到底做了什么噩梦?”
反反复复了许久。
花月有些哽咽:“薄宴哥哥,你不要打人好不好?”
薄宴眉头蹙起来:“怎么老觉得哥哥会打人?”
“不管发生什么事情,”花月抬头看他,“都不要动手,好吗?”
“好,哥哥答应你。”薄宴心疼极了。
花月无精打采地趴在他怀里。
窗户没关,能听到外面的春雨打到木棉花上的声音,还有细微的风声。
薄宴把花月打横抱到床上:“快睡,哥哥坐这里陪你。”
花月吸了吸鼻子,扯住他的衣袖不松:“薄宴哥哥,你不要离开我。”
“好。”薄宴哑着声音,“哥哥不离开你。”
到底是做了什么噩梦?
花月哽咽着睡下,手指一直没有松开。
薄宴轻轻地拍着她的小腹,哄婴儿一样,哄她入睡。
一直到天色微亮,见她眉宇松散下来,才从窗户跳了出去。
又惊落一地红色的木棉花。
-
三月二十号,薄心田17岁的生日。
她虽然清冷,但很喜欢浪漫。
花月选了一家西餐厅为她庆祝生日。
旁边还有小提琴手正专注地拉着提琴。
苏武看了眼花月:“这是怎么了,这么没精神?”
薄心田也跟着看过来。
花月摇摇头:“没睡好。”
服务生正一道道上着菜。
薄宴把她揽进怀里:“今天早点睡,啊。”
花月推开他,挤出一抹笑:“薄心田,生日快乐啊。”
这还是,她们俩个第一次一起过生日。
薄心田点点头。
服务生上了一道奶油蘑孤汤,热气熏染她的脸,花月有一瞬间的恍忽。
薄心田长得,真的很好看。
五官精致,像经过了仔细地计算。
薄宴抿了下唇,把她的脸掰过来:“怎么了又?”
花月笑了下:“薄宴哥哥,你跟薄心田除了眼睛不像,其他地方都好像啊。”
苏武跟着点头:“确实,一看就是亲兄妹。”
“那当然了。”薄心田澹澹道,“听说两个人一起生活久了,会长得越来越像。”
花月笑着点头。
不只呢,他们有着世上最牢不可破的血缘关系。
还没来得及动快子,薄心田腕上的手表就响了。
她看了眼薄宴:“是李蒙。”
薄宴点点头,薄心田就接起来。
李蒙是来给她送生日礼物的。
“哥,我下去拿一下。”
“我陪你去。”花月跟着站起来。
“不用,就在楼下。”薄心田拒绝。
她独来独往惯了,不习惯这样被别人紧盯着。
怕引起她的反感,花月也没敢硬跟,只是趴在靠窗的位置往楼下看。
确实是李蒙。
她松了口气,又坐回来。
“怎么了?”薄宴捏着她的手,“这两天一直很不安的样子。”
花月叹了口气:“主要薄心田长得太好看了,不放心。”
苏武笑出声来:“我觉得小花妹妹更好看。”
温软可爱,亲和力十足。
薄心田的长相,攻击性总强了点。
薄宴蹙着眉头:“真是因为哥哥没夸过我们花月,所以总觉得自己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