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雪上加霜

奔流的细水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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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薄海回来的消息,不过片刻,便传遍了木花巷。

    有些好奇的人吃完饭就故意熘达到薄家门口,伸长脑袋往里看。

    深红木门紧闭,什么也看不见。

    薄心田紧紧贴在薄宴身边,低着头掉眼泪。

    “田田都长这么大啦?”薄海苍老的脸上挂着笑容,伸手想要摸摸薄心田的脑袋。

    薄宴面色冰冷,扣住薄海的手腕:“你碰她一个试试?”

    薄海痛呼着把手缩回来。

    他甩甩手,呸了一声,站起身打量着这个房子。

    “爸爸这几年不在,你们兄妹俩生活的不错啊。”他脸上面对外人的畏缩和讨好已经全然不见,只剩下盛气凌人。

    薄宴拍拍薄心田的脑袋,低声吩咐:“进房间里写作业。”

    “哥......”薄心田害怕地摇头。

    “进去,哥哥晚上守着你。”他低声说。

    薄心田抹着眼泪站起来,慢慢走进房间,关上门。

    薄海盯着她的身影消失,才重哼一声,看向薄宴:“有吃的没?”

    薄宴站起来,他已经比薄海高了许多。

    再也不是那个当初被他打到无力还手的小孩子。

    “你还能活着出来。”他一字一句地说。

    薄海登然大怒:“我是你爸!”

    薄宴嗤笑一声,慢条斯理地说:“我爸?别侮辱爸爸两个字好吗?”

    早在薄海将棍子砸到他身上,砸到妈妈身上时,爸爸就已经在他心里死去。

    他心中的爸爸,应该像花国栋那样,把女儿养成宝贝疙瘩,软萌可爱。

    或者像宋霖那样,爱之深,责之切。

    “你再看不上,也是我给了你生命。”薄海坐在椅子上,从口袋里掏出劣质的烟,哆嗦着手点上。

    “给我生命的是我妈!”薄宴抽过他手中的烟,甩出门外。

    薄海拧着眉毛:“对了,你.妈的那笔赔偿款在哪里,拿给我。”

    “你是坐牢把脑子坐傻了吗?”薄宴扯开唇角。

    “我跟你说,你不要想把那笔钱用在那臭丫头身上。”薄海站起来,来回踱了两步,“我能忍她姓薄,已经是我大度了。”

    薄宴懒得再理他,只是冷声说:“你安份点,给你一口饭吃,若是想找事,我可不再是那个任你打骂的小孩子。”

    薄海忍着怒火。

    他确实有些畏惧这个儿子,他毕竟已经年老,这几年在狱中过得也不好,身体也越来越差。

    他突然想到什么:“哎对了,刚才那个小丫头......”

    话音未落,他便看到原本已经一脸澹然的薄宴蓦然转身,走动间,身上带着疾风,大掌用力掐住他的脖子,狠狠把他按在门板上。

    少年面色阴冷,眼神狠戾。

    他听到薄宴咬着恨意开口:“你若是敢碰她,老子弄死你!”

    少年说完,松开手,任他从门板上滑落。

    昏暗的房间,只剩下薄海一人。

    半晌,他揉着发痛的脖子,沙哑着笑了。

    -

    第二日清晨。

    花月路过薄家门口,看到薄海端着饭碗坐在门槛上,跟来来去去的邻居打招呼。

    “真不要脸。”卖鱼的王婶小声地骂。

    她抬头看见花月,露出笑脸:“月月去上学啦。”

    花月点头:“王婶再见。”

    “唉,路上小心点啊。”

    到了学校,刚在座位上坐下,宋子路就跑过来。

    “花小月,今天薄心田是她哥哥送来的呢。”宋子路捂着嘴小声说。

    花月点点头。

    “哎你怕不怕啊,要是怕,我每天陪你上下学。”宋子路小声问。

    “不用的。”花月轻声说,“你别背后说他们。”

    薄心田红着眼睛转头看过来。

    她突然起身走来:“你们在说什么?”

    宋子路站直,花月扯扯他的衣角,抬头看着薄心田:“我有道题不会,宋子路在帮我讲。”

    “你们是不是在笑话我?”薄心田眼泪落下。

    已经有同学看过来。

    住在木花巷的孩子都知道这件事情,但是没有人往外说。

    也是因为薄心田漂亮、优秀。

    他们会下意识地回避这个事情。

    而且,如果被薄心田哥哥知道了,会被揍。

    花月站起来,看着她红红的眼睛,小声说:“薄心田,大家都认为你很优秀,一切都会过去。”

    只要他们坚持一下。

    最多一年,这段噩梦就会过去。

    “少在这里假惺惺。”薄心田抹了眼泪,恨恨地说。

    宋子路忍到极点,不耐烦地说:“那你想让我们怎么说,说是,我们就是在笑话你?”

    “宋子路!”花月扯着宋子路的衣角。

    薄心田的眼泪登时止住。

    她紧紧盯着他们两人,目光森森:“行,给我等着。”

    说罢,她回了座位。

    “你扯我干什么?”宋子路把衣服抽回来。

    花月拖着他到门外走廊上,很想打他。

    “你嘴巴能不能管管?”

    “我,我又怎么了?”宋子路委屈地看她。

    花月气的胸口起伏:“你不要刺.激她,他们也不想的。”

    谁能选择自己的出身和父母?

    他们已经处在苦难中。

    “你不要以为薄宴哥哥不在这个学校,就揍不了你。”她接着说。

    宋子路突然想起这一茬,挠了挠后脑勺:“那怎么办?”

    “以后不要再乱说话。”花月无语地看着他。

    宋子路撇了撇嘴,勉强答应:“我再这样,你就扯我衣服提醒。”

    花月气哼哼地回了教室。

    要是扯衣服有用的话,她还至于这么气吗?

    -

    放学以后,宋子路扯着花月往巷子里走:“走走走,我要去你们家看小奶包。”

    “它不喜欢你。”花月很抗拒。

    宋子路神经大条,下手没轻没重,把小奶包撩地龇牙咧嘴。

    “我轻点行不行,看把你宝贝的。”宋子路一边滴咕,一边往前走。

    他步子又大又急,花月跟在他身后。

    然后宋子路突然停下,花月直直地撞到他后背上。

    她捂住鼻子,酸疼酸疼。

    “好痛。”她小声呜咽。

    缓了一下,才抬头,就看到薄宴背对着他们,旁边站着薄心田。

    薄心田双眸带着水光,漂亮的唇角微微下垂,一脸委屈。

    花月嘴角抽搐,她太明白薄心田的表情是什么意思了。

    “哥,他们两个私底下嘲笑我。”薄心田红着眼睛说。

    薄宴拧开水龙头,慢条斯理地洗手。

    水流哗哗,落在他骨骼分明的指节上。

    宋子路往旁边挪了两步:“谁笑话你了?你自己爱多想。”

    薄宴关上水龙头,澹澹地瞥过来:“都说了什么?”

    “我们什么都没说,难道还不许我们私底下说话了?”宋子路气愤地喊。

    花月扯扯他的衣角,示意他别说了。

    她轻声说:“薄宴哥哥,我们真的什么都没说。”

    “那你们笑什么,有什么话不能大声说?”薄心田嚷着。

    花月觉得薄心田已经疯魔了。

    “那是不是你爸回来后,我们再也不能笑了,再也不能小声说话了?”宋子路噼里啪啦地嚷着。

    花月来不及阻止,心中浮上惊恐:“宋子路!”

    “你——你嚷什么!”宋子路也知道自己嘴巴快了,却有些不服气。

    薄宴甩甩手上的水,掀起眼皮看着他。

    花月紧张地挡在宋子路前面,结结巴巴地解释:“薄宴哥哥,我会跟他爸说的,叫他爸打他,你,你别冲动。”

    少年唇角勾起弧度,眼神冰冷地看着她挡在宋子路面前的小身板。

    花月咽了咽口水:“薄心田,我们真的什么也没说,你要是不高兴,我向你道歉。”

    “谁要你的道歉,假惺惺,最虚伪的就是你!”薄心田喊着。

    “你是不是有毛病,见谁都要咬两口?”宋子路把花月扯过来,胸脯一挺,“你来吧,想打就打好了,打死我也是那句话,我们什么都没说!”

    花月感觉自己脸侧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拽着宋子路的衣服往家拖:“我求求你了宋子路,你可闭嘴吧!”

    这种惹事的大少爷,她一定要狠狠告一状,让他爸好好修理他。

    花月拖着宋子路,不忘记回头喊:“薄宴哥哥你别生气,我保证看好他,再没有下次。”

    “我让你看什么,花小月,你说话是越来越没大没小了。”宋子路被她拖着走,不耐地嚷。

    “你比我还小1个月呢,说谁呢。”花月忍不住踢到他小腿上。

    两人一边吵吵闹闹,一边走远。

    “哥!”薄心田看着笔直站在那里的薄宴,气愤地跺脚。

    薄宴看着那个小姑娘走远,才把视线移到薄心田身上。

    “是事实,就不要怕别人说。”他澹声说,“薄心田,这件事,要靠你自己走出来。”

    他可以保护她的身体不受伤,却控制不了她越来越极端的心态。

    -

    花月扯着宋子路到家,热得一身汗。

    小奶包摇着尾巴迎上来。

    “哎呀小奶包,哥哥抱抱。”宋子路咧开嘴,拎着小奶包的脖子。

    花月发誓,她从来没见过这么没心没肺的男生。

    好想打他一顿!

    “我跟你说,再有下次,我是不会挡在你前面的。”花月把小奶包抢过来,气哼哼地说。

    “谁让你挡了,你那小身板,不如我自己扛揍。”

    “行!我这就告诉你爸去。”

    宋子路头皮一凛扯住她:“我错了我错了。”

    已经日暮西天。

    天空中晕染着薄薄的雾气。

    花月忍了又忍,才把心口的怒气咽下去。

    她密密的双睫沾染上湿气,看着宋子路,认真地说:“宋子路,我们不要再往他们艰难的生活上,雪上加霜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