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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柳知知从小到大第一次上镇子里来,在记忆中,柳知知并未寻觅到关于青山镇的有关信息。
本来还打算等春婶和翠婶走了之后,她再边问边找去药铺的路,结果在春婶和翠婶的指引下,柳知知倒是没花费什么功夫,直接找到了镇上最大的药铺——兴仁堂。
红木门红匾额,龙飞凤舞的兴仁堂三个字,悬在门框上,柳知知踏入门里,往里一看,就只看到有两三个伙计在,并没有太多人。
见有动静传来,正在算账本的一个伙计抬头看向了柳知知,“客官要点什么?是找大夫看病还是买药啊?”
柳知知打量了一圈,那个打着算盘算账的伙计正站在一排排放着药的柜子前,于是,柳知知走了过去,将柳仲林给她写的药方子拿了出来。
“抓药。”
那人将药方子接过后,便往纸张的右下角看去。
见这纸张并没有印有他们兴仁堂的特有印记时,伙计便看了一眼柳知知,“姑娘,这不是我们兴仁堂开出去的药方吧?”
“不是。”柳知知摇了摇头,并没有深想什么,而是将注意力放在了伙计的身后,那些贴着药材名字的小柜子上。
久久不曾听到伙计的声音,柳知知便蹙眉道,“怎么了?是没有这些药吗?”
药铺的伙计不仅要会识字,更要懂得一些药理知识,会看药方,免得药方子有什么问题,给人吃了之后整出什么毛病了。
故,看药方这也是兴仁堂里不成文的规矩了,只是看了好半天,这个算账的伙计越看越懵。
这副药,似乎已经超出他的药理知识范围了!一时之间,他竟看不出这药方是用来治什么的!
“姑娘这个你就放心吧!我们兴仁堂可是这青山镇上最大的药铺了,若是我们兴仁堂都没有的药,别处也绝不可能会有的,只是……”
算账伙计摇了摇头,赶紧将一边的另外一个伙计招呼了过来,然后将药方子交给了那人的同时低语了两句,才对着一脸懵状态的柳知知说道:
“……姑娘,不知可方便说一下,这药方是哪位大夫开的吗?还有这药方子又是用来治什么病的。”
一般来说,青山镇上的大夫和像黄叔那样的赤脚大夫,兴仁堂都是有和他们有一些合作的,兴仁堂自然也是有将这些大夫的名字登记在册。
只是……
“我娘开的,梁红梅。”
与此同时,那人看完了药方子之后朝着算账伙计摇了摇头,然后赶紧掀开帘子往后屋走去。
柳知知见状,面露疑惑,对这兴仁堂的伙计的行为有些不解了。
“姑娘啊,这药有三分毒的,可千万不能乱吃的!这一不小心,小命都有可能不保的啊!”
“另外,令堂的名讳我们兴仁堂也从不曾听过,这药……”
听到这里,柳知知还能不懂这个伙计是什么意思了?
不过,柳知知也不气愤抓药受阻,这些伙计能查的这么清楚也是一件好事,说明是这个兴仁堂负责任,不乱给人抓药。
“我娘是个大夫,请放心。”
只是正要继续说这副药是用来做什么的时候,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眼神微微闪烁,顿了一下,然后才道,“这药是用来给我哥哥喝的,我哥哥前几日从山上摔了一跤,摔到脑袋了。”
“如今一直昏迷不醒,烧也才刚刚退下,我娘才让我来抓药的……”
这么说,柳知知也是有她的顾虑在的。
她捡的这个男人明显是被仇家给追杀了,另一个人死了没有回去领命,怕是后续还会有危险。
她不说实情,反而说的是哥哥摔着了,也是害怕有更多的事端牵扯到她们的身上。
救人是救了,可她不想牵扯其他无关的东西,伤及他们一家人。
话刚落下,通往后屋的帘子被人掀开了,人未到声便先至了——
“此药竟能医这种内伤?”
柳知知听到一道略显苍老且还带着惊讶的声音之时,便扭头朝着那扇通往后屋的门的方向看去。
帘子被人撩起,一个身穿白袍的老人出现在门后,老人面露讶色看着柳知知,似乎是来的仓促的缘故,白发白须有丝丝凌乱之感。
“杨掌柜……”刚刚招呼着柳知知的算账伙计这时候出声喊了一句。
杨掌柜摆了摆手,并未多说什么,只是站定在柳知知的面前后,杨掌柜又问了一遍,“姑娘,这药方子当真是用来治摔着脑袋的这种内伤的?”
柳知知没有立马回答杨掌柜的问题,这人突然出现,且还追着问她这个药方的信息,让她立马升起来了一股防备之意。
只是,柳知知还来不及说什么,帘子再度被人撩开,一个男人从帘子后走了出来,语气里带着傲慢,视线朝着柳知知看来的时候,满是蔑视。
“杨掌柜,这怎么可能?先不说这内伤是最难好的了,这还是摔着了脑袋,怎么可能光喝几副药就能好?”
“我贾心远行医十余载,也曾苦读医术二十余载,可从未听说过这摔着脑袋有了内伤之后能用几副药就能好的!”
贾心远一脸孤傲模样,他作为兴仁堂的坐堂会诊大夫,在这青山镇里医术也是数一数二的了,不然也不会被杨掌柜请来做兴仁堂的坐堂会诊大夫。
所以即便是看都没看那一纸药方子,他也断定这世间是绝不可能有这种药方子出现的。
贾心远人虽然孤傲,可却也没说错,这大齐王朝确实是比不上现代的处处发达,其中就包括中医技术。
只是,如今有了一个例外,和柳知知一块同现代穿越过来的梁红梅。
柳知知淡定的看着这个中年男人,却并没有要反驳的意思,她只是为了来抓药的,别人信不信其实都不重要,她相信她老妈就完事了。
杨掌柜却一脸大失所望的样子,重重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杨掌柜,不知道能否将药抓给我?”
若是不能,大不了她就去别的医馆或者药铺买,她并不想在这买药上面耽搁太长的时间。
杨掌柜将药方子从那名伙计的手里接过,眯着双眼,将一味味药材的名字都仔细瞧了瞧。
将这药方子看过之后,杨掌柜浑浊的目光中又突然多了一抹光亮。
可随即,他道,“这些药并不会有相冲的,只是……”
柳知知看着杨掌柜的表情,立马知道他的意思了,于是立即道,“杨掌柜,你放心,这药是我母亲开的,我只是来兴仁堂抓的药,就算出了任何的事都与兴仁堂无关!”
杨掌柜见柳知知都这么说了,便将药方子交还给了之前那个算账伙计。
可随即,杨掌柜却突然,“姑娘,这药方子可否方便让我兴仁堂誊抄一份?我只是想……”
“杨掌柜,这药方子还不一定能医呢!不过是一个乡野农妇随便开的几味药材,掌柜的你也信?掌柜你可别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