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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ript> 姬昌一怔,见几位重臣皆是哭得悲戚,不悲者也面如土色,有面色阴沉紧张者,有瑟瑟发抖者牙齿打颤,远远的,看见那武成王带兵而来,火把举的整整齐齐!
姬昌猛的一转头,盯住微子启,那微子启也将他看住,姬昌只说了一句话:“大王如此作弄贤臣,悲也!”
微子启双眼骤然睁大,看见有权贵正将他望住,他一咬牙,忽的大呼:“诸位大人!大王失德!尽听妇人之言!杀害亲叔,作弄吾等该是如何!”
几位权贵双眼皆是被远方灯火照亮,仿佛燃了似的,面容及其古怪,随从已然偷偷回去,护卫皆是握紧兵刃护住自家老爷,有人附和:“吾等该拼死进寿仙宫,杀那妖妃,以延国祚!”
微子启转头望向四方诸侯,双眼微眯:“四位千岁!汝等皆是未能为大王取着药,这等大错,大王岂会轻饶!?”
四方诸侯何等聪明,哪里不晓得微子启的意思,四人八双眼,已然将情形望得清清楚楚,几大权贵,早派人回去准备,但是仍旧无诸侯回应,此事最好隔岸观火,如今胜败未定,需再看看。
又有人出口:“朝歌不过二十万大军,吾等圈养战奴多年,极贵者养奴十万,此地权贵众多,何愁不胜?贤王殷守、太师闻仲,皆不再朝歌,一个区区武成王,还妄想保那妖妃!?”
那人话音刚落,后边已然有战奴大军杀喊而来——
战奴来的如此之快,本是有人早早准备,并非仓促,此前贤王出逃,武成王已然在诸多重臣权贵府中搜出兵刃,令人寝食难安、如坐针毡,恰好这三日妲己病重,大王无心追究,一旦大王醒悟,必然令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人人皆是不想死,微子启为王还是帝辛为王,于臣并无两样,且这大王自登基以来,皆是在削减权贵利益,奴隶越来越少,钱财皆是难得,直至今年,已然半个也捞不到了。
而微子启,显然更好说话。
况且微子启与帝辛一母同胞,又为长兄,不正是更有资格继位?
原本朝中本有人支持,如今经此一事,更多权贵倒戈,又有人喊道:“武成王带兵来,必然要杀吾等!”
此话一出,更是人心惶惶!
梅伯在旁双目睁大,望住微子启,满脸不可置信:“微子大人!你竟然——”
微子启直望他一眼,只是出口:“梅伯竟然阻止吾等为国除害?”
这方有人见此状况,立马将梅伯、商容一众倔臣押住,那箕子气得满脸通红,只嘲微子启大骂:“子启!子辛乃是你亲弟!他为王乃是多人选出,你如今却是反了!孽障!”
微子启盯住他说:“王伯,子启不过是为弟除妖妃罢了!”随后他望了一眼微子衍,那微子衍站了过来,朝群臣大呼:“吾等为成汤江山着想,忠心可鉴!如今大王为妖妃迷惑,神志不清,微
子大人与吾乃是大王亲兄,理应担此重任!进宫杀那妖妃,唤醒大王,解忠臣于水火之中!”
梅伯见此急得大汗淋漓,转头看那商容,只蹲在地上闭目不言,一众大臣虽是愤愤,却是无能为力,战奴顷刻间已然组起三十万,将领者不下四十,众臣目瞪口呆,这等仗势,可不是一日两日、一时半会便是组成了的!
前方武成王领军遥声大喊:“诸位大人!末将来迎那麒果回宫,大人们为何带战奴执剑抵抗?”
这边有人冷笑:“武成王何必装模作样!比干大人已然献出七窍玲珑心,怎的还要麒果?况且,迎麒果,将军带诸多将兵过来,真是将吾等骗作三岁稚儿!”
黄飞虎拔剑,怒喝一声:“吾奉大王之命迎麒果外加接诸位大人回宫,一齐庆祝娘娘大病痊愈、亚相喜封忠王,不想却见诸位带三十万大军对阵宫闱,刀刃兵器直指大王寝宫之位!诸位皆是蒙大王之恩封妻荫子!却不思回报,反而要弑君篡位!”
武成王话音刚落,兵力又来一大阵,他一声大呼:“将士们!我大商乱臣贼子在吾等面前,吾等该是如何!?”
后头将兵一声大喝:“杀!”
武成王这头不过刚刚调来十万,正赶了的十万又被后头微子启大军截断,权贵们战奴怨气冲天、杀气腾腾,此前所有悲怨皆化为一腔杀刃,竟是不惧生死横冲直撞,一时间勇猛无敌!
武成王将长\枪一甩,撩倒七八个小兵,大声问道:“还没来吗!?”
己方将兵以为他在问那十万大军,便答道:“十万大军已在后头被战奴截断!”
武成王只得又奋力砍杀。
姬昌遥遥盯着远方宫闱,听耳边杀声震天,只大叹一声:“吾昨晚演先天之数,见大王气数已尽,果真如此!”
微子启盯住他露出笑意,另三方诸侯猛的一怔,皆是拔出利剑,北伯侯大呼:“吾愿尊微子为王!”
东伯侯赵氏退了两步,南伯侯将他望住,轻轻摇了摇头,二人又望见武成王战得吃力至极,终于也开口:“吾等愿意随军杀那妖妃!”
四方诸侯,唯有西伯侯姬昌不表心意,但那暗示,人人已心知肚明。
姬昌食指微动,这场战是胜是败,对他而言,皆有退路,胜了更好,微子启性格正好合他,仿佛更好拿捏。若是败了,不是还有妲己在么?妖妃耳边吹风,君王哪有不晕头?
这边杀声震天,那边贵戚王爵已然得了讯息,子适听那杀声猛地站起,只对那句青开口:“贤妻!快与为夫离去!”
句青不明所以,见子适忙着收拾东西,骂道:“你作甚?古古怪怪的!”她顿了一下,又皱眉:“外边好吵,出了甚事?”
外头忽的有人急忙来报,只见子适贴身侍从急急过来,面色古怪,似喜似忧:“公子!微子大人反了!”
“什么!?”句青惊喊:“如何是好!?你!你还笑!”
那侍从说:“微子大人带兵三十五万!”
子适眉头紧皱:“朝歌战兵二十万,唯有武成王一位厉害战将,殷成秀不成气候。”
句青思索片刻,忽而望向子适大喜,但子适却只将包裹扔在地上,无力道:“吾等在府上好好待住,切莫与那边有一丝联系,朝歌此刻,恐怕已如铁桶,吾等是出不去了!”
句青见他如此,又忍不住骂道:“为何要出去!子适,你能不能挣点气?如今你那些弟弟们恐怕挣着抢着上阵为父立功!你到好,如缩头乌龟一般,居然藏在家里!”
子适甘愿受骂,只说了一句:“那位贤王,恐怕不需半刻便要来了。”
那侍从刚想说:贤王早已出逃,他来作甚?杀纣王枪功?
随即便听外头又有人来报:“贤王带军三十万,攻入朝歌!”
句青一怔,只觉得贤王为逃犯,他来作甚,忽的又一颤,想起此前父亲与她所说之话,睁大双眼望向子适:“我父亲,是否也参与!?”
子适闭眼不答,那句青大哭:“贤王如此厉害,那日出逃,却偏偏今日归来,还带三十万大军,必然是与大王早早计谋如此,我父亲不过是大夫,哪里经得起杀?!子适!”
子适沉默不语,句青厉声哭喊:“定然是你父怂恿!”
子适想握住她手,却见她拿出一短刃,子适连忙惊喊,将那短刃握住,喊道:“贤妻为何!?如今无力回天,你如此还不是罔送性命!?”
句青凄声大哭:“若不是你软弱无能,何须如此!你弟弟们皆是纵马出去,唯有你一人躲在屋里贪生怕死!成王败寇,胜败无常,为何不博他一博!?”
子适一怔,过去将她抱住,拥在怀里好生安抚,只在她耳边轻声开口:“句青不必担心,为夫定然保住田大夫,你好生等着,且带好行囊。”
随后又令侍从保她。
句青呜咽一声,片刻恍然,回过神来时,已见子适套上将服,跑了出去,外头有马嘶声鸣叫,她扶着桌椅出去,已然连背影也看不见了。
只听旁边侍从哭道:“夫人何必激公子,公子又不曾经常习武,不过是去送死罢了!”
那侍从急得一蹬脚,不管那句青,只拿了柄剑,牵了匹马,翻身上去!
那句青在后头哭喊:“带我过去!”
侍从只冷冷看她一眼,说道:“夫人还是好好躲在家里,免得公子担心!”
话毕,骑马扬长奔去!
微子府中。
殷郊听得外头杀声震天,忙问左右:“发生何事?”
左右已晓得微子带一众权贵反叛,却不与这名千岁说,这名千岁乃是大王之子,若是晓得,那还了得?
殷郊见那左右不言不语,铁了心不告诉他,越思越是不安,便斥道:“吾乃大王之子,尔等竟然不听王令!”
有左右一声冷笑,只觉得这名失势的千岁真是无知,微子大人已然要逼宫,也不晓得今晚过后是个甚境遇,只嘲道:“千岁,兴许过了今夜,便不是了!”
殷郊一怔,又听外头杀声更甚,忽的醒悟,惊道:“莫非有人反叛?”
殷郊见左右如此态度,已然猜到十之*,此前因弑父弑君被父王厌弃,若此次立下功劳,定然能重得君心,父子摒弃前嫌!
那左右皱眉,只见殷郊执一柄宝剑,侍从还未来得及阻挠,便是见他冲了出去!
前方战场,双方正是杀得起劲,武成王这边已然节节败退,幸而殷成秀带刀过来相助,又支撑片刻,南山战场杀气冲天,火光重重,忽的听城门‘轰隆’一声大开,有人遥遥大呼:“贤王带三十万大军破城相助——”
武成王这方,听此呼喊,皆是士气大震!
宫闱方位马蹄声奔踏而起,愈来愈近,愈发震响,铿锵声咋起,姬昌转身一看,只见大王身披黑甲,手掌刀枪,浑身战意重重,于火光中飞奔杀来——
那边,贤王殷守一身铠甲银光闪闪,宝剑罡气大利,所过之处横尸遍地,鲜血朝天泼洒,如战神般所向披靡!
姬昌双目睁大,恍然大悟,忽的口吐鲜血,脸色青白,退到两步,颤声自语:“原来,吾等只是笼中囚鸟,瓮中之鳖…蹦跳许久…不过小丑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