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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瑾身穿厚棉黄色千鸟格旗袍,外搭一件米色的针织小衫,发髻挽成揪盘在脑后。
整个人看起来落落大方,典雅稳重。
若不是刘汉卿早已经告诉舒瑶,苏瑾是来“闹事”的,舒瑶还真得好好琢磨一下她为何而来。
“苏小姐!你找我?”舒瑶像模像样地陪着苏瑾开始了表演。
苏瑾朝角落一抬下巴,示意她借一步说话。
两人一同走向了最边缘的雅座,刚落座,就发现有两个生意人模样的男子坐在了他们附近。
舒瑶打量一番这两人,发现是生面孔,而且这两人的举止也不像他们的打扮,看起来,更像是故意坐在那要听听她跟苏瑾要说什么。
这些应该就是孙国权安排的暗哨。
舒瑶朝苏瑾递了个眼色。
苏瑾立刻明白,她直接开门见山道:“秋小姐,希望你能明白,我与许攸宁是合法夫妻,所以有些事,还望您能好自为之!”
“苏小姐,您这话什么意思?”
“别给我装傻了,你与许攸宁已经没任何关系了,就不要再产生纠缠了!”苏瑾看起来挺温雅一人,举止却是直接,她将手伸到舒瑶面前,“拿来吧!”
“什么东西?我有欠你什么吗?”舒瑶装傻。
“当然有欠我东西,钱!拿来吧!”苏瑾怒视着舒瑶,“我是他的合法妻子,他的钱财理应由我掌管,又有什么道理平白无故送给你……”
“原来你说的是那一千块啊,没错是给我了,我等了他六年,送我这点银子也不多啊!”舒瑶站起身来,她扫视着舞厅门口,才一会儿的功夫,竟排起了长队,小贾跟舒轻语都忙得满头大汗,“舞厅忙,我就不陪苏小姐了!”
苏瑾气得脸色发白,“姓秋的,你不要得罪进尺!我绝不会就这样放过你的!你给我等着!”
她如怨妇一样怒视着舒瑶,丝毫没有要离去的意思。
“随你便!”舒瑶佛袖离去。
就这样,从彼岸花下午场刚开始营业,苏瑾一直坐到了午夜场结束,她也从角落的雅座慢慢转移坐到了距离舞池最近的雅座上。
她没有吵也没有闹,只是如看仇人一般一直盯着舒瑶。
就这样,用了不到一晚上的时间,关于舒瑶跟许攸宁之间的传闻,就跟那洒在空中的香水一样四散开来:许攸宁跟舒瑶发生了不可描述的事,为此许攸宁还给了舒瑶大笔钱,却被人家原配找了上了门。
至于昨晚方思齐闹出的那一处戏,也随着苏瑾的找上门成为许攸宁跟舒瑶真的做了龌龊事的作证。
如此一来,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两人的关系上,也没人在意昨晚许攸宁有没有真的去过卫生间。
一晚上都没在彼岸花发现任何地下党线索的暗哨们,也只得把这条八卦报告给了孙国权。
此时的孙国权早已被气得躺在了床上,孙毅洋突然被枪杀,对他的打击很大。
尤其是他根据孙毅洋昨晚的活动轨迹,推测出孙毅洋极有可能是在发现了重大线索后,才被人枪杀的,就更加的怒不可遏。
被劫走的“飞鹰”,被枪杀的“孤海”孙毅洋,地下党的嚣张挑衅了他的底线,他怒发冲冠,却无处发泄,活生生地把自己气病了。
唯一能让他感到欣慰的,就是姜外义听进了自己的汇报,连夜安排人押解刘汉卿去了南京,但纵使人被带去了南京,自己手里却没有能给刘汉卿定性的证据。
作为知名的经济顾问,姜外义绝不会随意处决掉他的。
孙国权就感觉自己心口压了块大石头,堵得难受。
在这种心情下,暗哨们汇报来的关于许攸宁跟舒瑶的八卦就更让他恼火。
“没用的东西,给我滚!”他朝着负责盯着彼岸花的暗哨咆哮道。
暗哨吓得浑身颤抖,赶紧退了出去。
却正好跟捧着文件夹进来的刘茂撞在了一起。
孙毅洋突然被枪杀,调查“飞鹰”的事变落在了刘茂这个半吊子身上,他流氓出身,对于这种侦查、推理并不在行,但既然孙国权把这事交给了他,他也只能接着。
“孙老板!”他悄无声息地走到孙国权身旁,冷不丁喊了一句。
孙国权被吓了一哆嗦,眼睛猛地睁开,见是刘茂,又见他手里拿着文件夹,以为他是发现了重要情况,原本脱口而出的怒骂被强压了下去,“说!”
他直接命令刘茂开口。
“是!”刘茂应声,“回老板,根据我的调查,当日我按照您的吩咐,把张鹰被我们的人保释的消息散布出去后,曾有两人去巡捕房打听过他的情况,他们是,彼岸花的秋盛瑶、许家的许攸宁!”
“正如您所设想的,咱们知道张鹰不是‘飞鹰’,可那些地下党不知道啊!他们自乱阵脚,耐不住性子去巡捕房打听,正好败落了他们关心‘飞鹰’的本质,所以,我觉得这个秋盛瑶跟许攸宁很让人怀疑,而且啊,根据我的调查,今天许攸宁跟秋盛瑶有金钱方面的往来……”
刘茂其实压根不认字,但为了让自己看起来像是办实事的人,他故意将打开文件夹,递到孙国权面前让他看:“孙老板,你看,这个许攸宁从瑞士银行取了一千块,直接汇入了彼岸花,这个彼岸花一定是地下党的联络站,他这是在为地下党提供资金支持……”
他的话刚说完,孙国权一个大嘴巴就闪了过去,“去你妈的资金支持!”
苏瑾都闹到彼岸花去了,全沪上都知道许攸宁给舒瑶钱了,还用你神秘兮兮来我面前邀功。
他撩开盖在身上的小毯子,飞起一脚就揣在了刘茂身上。
有这么一帮不着调的收下,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飞走的那只鹰,他是绝对抓不到一根毛了。
“给我滚!”他冲着刘茂咆哮着。
在孙国权的打骂下,刘茂小心翼翼退了出去。
孙国权气得肺都要炸开了,他背着手,来回在房间里踱步,本想着以“飞鹰”为突破口找到刘汉卿的把柄,现如今倒好,鹰飞蛋打,连跟毛都没留下,他上哪给姜外义找刘汉卿通共的证据。
突然,身后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直觉告诉他,这个时候打来的绝没有什么好事,便要招呼门外的守卫,话还没出口,他反悔,转回身,亲自拿起了话筒。
打来电话的是他在英美租界经营的那间舞厅的经理。
为更好的经营舞厅的,他特意聘请了一位美国人为其打理。
毕竟,美国人在公共租界上有了一定的优势。
而事实证明,孙国权这个决定是正确的,接连几个月,他名下所有的生意都是负增长,唯独舞厅的生意蒸蒸日上。
“约翰先生,有什么事?”
听到孙国权接听电话后,约翰操着一口流利地汉语:“嗨,孙先生,我不得不告诉您一个非常糟糕的消息!舞厅这几天的营业额惨不忍睹!”
孙国权一听这话,差点骂出声来,“怎么回事?”整个沪上就两家舞厅,彼岸花已经被自己弄得濒临倒闭了,自己舞厅的营业额怎会惨不忍睹。
他才不信沪上那些浪人能在家里憋住了。
“哦,孙先生您听我慢慢解释,是这样的舞女们都回彼岸花了,客人都被带了回去。”美国经理微微一停顿:“营业额已不足以支撑舞厅支出,为能让舞厅继续运作下去,所以孙先生你可能需要立刻提供一些资金支持!”
约翰的话说到这,孙国权基本已经确定,这通电话的根本目的就是来要钱的,,但接连的打击,已经让他无力再去给约翰争辩什么,于是他说:“好,我明天会派人给你送去!”
在挂断话筒的那一瞬间,孙国权所有的愤怒彻底爆发,他掏出手枪,冲着身后的墙壁“啪啪啪”就是几枪。
早上孙毅洋的突然被枪杀,彻底拉起了整个孙府的警钟,这几枪响过,就见拿着枪的警卫如乌云般围住了门口。
“孙老板,出什么事了?”虽然被孙国权骂了跟狗血淋头,但刘茂依旧有着东北人特有的热情跟衷心,他握着手枪,一马当先冲了进来。
他进来后,那些来孙府汇报的暗哨们也紧跟着进来。
每一人脸上都挂着紧张,看起来都特别担心孙国权的安危。
孙国权在每一人的脸上扫视一番,突然自嘲地冷笑起来,自打去年大屠杀结束后,他就没个顺利的时候,他迫切需要一点胜利来安抚他有些焦躁的心。
他注意到了负责在彼岸花盯梢的那跟暗哨,突然记起他刚刚汇报说,因为许攸宁给舒瑶经营彼岸花的钱。
这都什么时候了,许攸宁竟然还往彼岸花里投钱,看来,彼岸花的前途大大的有啊。
他记起了秋盛誉。
秋盛誉活着时,对彼岸花可是心心念念,一门心思想着要把彼岸花弄到手。
看来,这彼岸花果真有他独特的魅力所在。
孙国权想着想着,便阴险狡诈地笑了起来。
他招招手,把负责盯彼岸花的暗哨招呼到跟前,叮嘱了一番。
……
转眼间,彼岸花三天的免费期就过去了,舒瑶本担心收费后彼岸花会再次萧条起来,但让她意外的是,第四天开业时,舞厅继续维持着前几日火爆的场面。
舞女们因还想拿到舒瑶承诺的双倍舞票而选择留下来。
既然舞女们都选择留下,那些老主顾自然没有离开的道理。
除了火爆的生意,另一处没有变化的则是苏瑾“执着”地“闹事”。
她依旧坐在最明显的雅座,每次舒瑶从她身边经过,她都用如仇人般看着她,期间许攸宁曾来舞厅劝说她回去,两人却再次爆发了更加激烈的冲突。
如此一来,舒瑶跟许攸宁的故事继续四处传播,很快便传到了南京。
此时的南京。
刘汉卿已经顺利通过了姜外义对他的层层考察,虽没暴露,却因失去姜外义对他的信任,不再担任任何实质性的职务,为了日后在抗敌斗争中发挥更大的作用,刘汉卿向组织提出申请,选择蛰伏。
申请中,他主动提出让许攸宁调到南京接替自己的工作。
几日后,组织回信,同意了刘汉卿同志的申请。
为配合许攸宁的调任,组织将许攸宁跟舒瑶的关系无限扩大。
谣言最终传入方昌瀚耳中,借着方昌瀚的压力,刘汉卿顺理成章地跟舒瑶解除了婚约。
而方昌瀚更是亲自来沪上督办许攸宁跟苏瑾的婚礼,更是毫不掩饰地当众告诫许攸宁,婚后不得跟舒瑶再有来往,并承诺婚后会将许攸宁调动南京。
如此一来,许攸宁到南京接任刘汉卿的工作,便正式提上了日程。
跟刘汉卿解除了婚约、许攸宁即将离开沪上,隔壁的维克托先生的回国,沈涵飞被青岛法租界领事赏识,与跟张静姝即将赶赴青岛。
舒瑶的所有靠山,几乎同时都离她远去。
一个毫无靠山的女经理,在法租界经营着一家火爆的舞厅,想想舒瑶都知道可能会发生什么。
偏偏这个时候,孙国权主动找了上来。
他要收购彼岸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