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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元秋生日这天, 廉亲王府的老太妃、王妃, 南平郡王府王妃都打发人来送贺礼,待元秋行完及笄之礼后,太后竟然也派了个太监送来赏赐, 慌得顾老太太和李氏连忙按照品级妆扮了,阖家出来磕了头。那太监四五十岁年纪倒是一副和善的样子, 对顾母倒是有问必答。老太太忙请他到厅上吃茶,又拿了一封银子给他当茶钱。那太监也不推辞就手就掖袖子里, 吃了几口茶说了两句闲话便匆匆告退。
顾老太太和李氏亲自送了太监出去, 又捧着赏赐到了园子里来。因今日元秋生日,顾府设宴,园子里摆下了几大桌, 众人见元秋及笄不仅一个太妃两个王妃送了贺礼来, 就连太后都有了赏赐,眼中无不羡慕, 只恨自己没养一个好闺女。
是夜, 元秋梳洗了刚刚躺下,就听外面有说话声,元秋闭着眼睛问道:“谁来了?可是妞妞?”就听一人笑道:“难道妞妞夜里老跑到你这里睡不成?”元秋闻言忙睁了眼,见李氏从了外头走了进来,忙掀被起来道:“母亲怎么来了?”李氏忙按住她说:“如今天也凉了, 你穿着中衣就别起来了,免得再着了凉。我这几日晚上就同你睡罢,也和你说说话。”
元秋闻言不免觉得心里发酸, 强打起笑容道:“我服侍母亲洗漱罢。”李氏摆手道:“你快躺下罢,我已经洗漱过了。”说着解开外衣,和元秋一个被窝里躺了,母女两个手拉着手东一句西一句说着闲话。
李氏叹道:“你刚出生的时候,那么小小个人儿又生娇弱,我只怕你养不活,又不放心让奶娘去带,每日只把你搂在怀里。你若是一咳嗽就吓的我什么似的,好容易长到五六岁的时候,身子骨才算好了些。”
元秋笑道:“那时候每日在园子里疯跑,虽然野了点,倒是把身子骨给锤炼出来了。”李氏叹道:“你从小就是个有主意的,管你也管不住,就随你去了。好在你是个聪明的,七八岁的时候就像一个小大人儿似的,知道替我分忧解难。这些年娘多亏了你这个左膀右臂才熬到了今天这样,要不然让人踩下去了也未尝可知。”
元秋道:“父亲这几年也知道心疼母亲了,哥哥又娶了嫂子,以后母亲尽可把家事交给嫂子打理,自己就享福罢。”
李氏道:“刚嫁过来的新媳妇,哪里就能让她操心这个,先让她舒服几日再说罢。若是她这一两个月有了身子,就更不能叫她劳了神了。我想着还是等个一年半载的,看你嫂子生了孩子后再将管家的事交给她,我到时就不用那么操心了。”
元秋道:“母亲不如每日把妞妞带在身边,也教她打理些家事,将来也可以帮衬下嫂子。”
李氏笑道:“你当个个都像你似的那样能干呢,妞妞还一团孩子气,等她再大两岁罢。”
元秋笑道:“等我走了,母亲别再娇惯她了,那些针凿上的事情多叫人看着些。我屋里的丫头蓝儿做的一手好针线,又会打络子,连翠莺都夸她手巧呢。我瞧着蓝儿比妞妞大不了两岁,从明日起就叫她们两个一处罢,往后妞妞做针线也有个伴。蓝儿平日里也能伺候着她些,就当是替我照看她了。”
李氏见元秋说着说着眼圈又红了起来,忙拿了帕子给她拭泪,一边打趣她道:“你看你,说着话又哭了起来。那妞妞哪里是我娇惯她,平日里我说她一句你都要护着她,把她宠的什么似的,如今又来说我。”
元秋听了转涕为笑道:“母亲只嘴上这样说罢了,心里不知怎么心疼妞妞呢。上次妞妞淘气,我说了她两句,母亲晚上就叫人送吃食去给她压惊,打量我不知道呢。”
李氏翻身拧了元秋脸一下,嘴里笑道:“你这丫头,也学会和娘顶嘴了。”元秋就势又挽住李氏胳膊,蹭到李氏怀里不肯出来。
李氏轻轻拍着元秋,半晌道:“你嫁到郡王府,陪嫁丫头是少不了的。翠莺、织梦、碧儿都是从小跟着你的,你就带了她们去罢。往后若是士衡真要有了纳屋里人那天,自己家知根知底的总比外面来路不明的强。”
元秋听了便把头埋在李氏怀里不吭声。李氏拍她道:“我知道你和士衡从小一起长大,感情不比旁人,他又和你许下过誓言。只是世事难料,总要先把各种状况都想全了,以免到时手忙脚乱不是。”
元秋道:“若是真有那天,他爱找谁找谁,我是不会将翠莺三个给他的。她们三个跟了我那么些年,将来我会寻个好人家放了她们出去嫁做正经夫妻,总比在王府里做一辈子奴才强。”
李氏叹道:“若是这样也不枉她们跟了你一场。若是王府里有合适的侍卫、管事的之类,也帮她们几个留心,嫁给府里的人总比跟了外头的人强,起码每日还能跟着你不是。我年初月新买的那几个丫头规矩也学的差不多了,也都是机灵的孩子。预备着跟你嫁过去的。”
元秋道:“要那么多做什么?又不知道脾气秉性的,若是有淘气的惹出事来倒不好看了。”
李氏忙说:“你放心好了,屋里的有织梦几个伺候,还有二等丫头跟着,她们不过是小丫头罢了,有翠莺看着你怕什么。”
元秋听了这才不再言语了,母女两个说了一回话就觉得困倦了,两人不知不觉闭着眼睛睡着了。
李氏跟着元秋睡了几个晚上,夜里总要和她说上一回话,有时候讲管家的门道,有时候讲和公婆长者的相处之道,又告诉她怎样打点好小姑子。最后李氏少不得又将夫妻之间的事讲给她听,元秋虽然前世早就知晓这些,却也听了个腮上绯红。
待到出嫁前头一天,南平郡王府备了凤冠霞披,又送来“鸡席”催妆。李氏早在头几日就将嫁妆整理妥当了,正好一百二十抬,由紫嫣带着家人往南平郡王府送嫁妆。这在十里红妆中,打头阵的却是一只子孙桶。子孙桶被视作为子孙投胎的圣物,维系着生育大事。因此女子在出嫁前马桶要先送到夫家,以合早生贵子的吉兆。元秋的嫁妆里不仅宫里赏赐的物件令人看着眼热,就连那套用钻石打造出来首饰也在太阳底下亮的直晃人眼。路上两边的人见了,无不驻足观望,一会讨论下家具式样一会谈论下珠宝首饰,更有人因猜测嫁妆价值意见不合而打起来的。
到了第二天下午,元秋洗干净了身上,就有丫鬟媳妇们伺候着装。李氏请了“全可人儿”将元秋的额发修去,又拿五彩丝线替元秋开了脸。
全福娘子将元秋的头发散下,轻轻地拿梳子一下下梳着: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四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五梳梳到尾,比翼共□□;六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梳好头,挽上头发。元秋将凤冠霞披穿戴齐全后,李氏流着泪水拉住元秋叮咛再嘱咐,恨不得把自己活了一辈子的经验都告诉她。
元秋只含着泪拉着李氏的手不敢开口,就怕自己一说话就会哭出来。刚进屋的张姨娘见状小声嘟囔道:“也不知我们家元容出嫁时可有人叮嘱她没?”林姨娘拿胳膊肘一顶她,小声骂道:“快闭了你的嘴罢,大好日子别寻了晦气,看再把你关到院里不让你出来。”张姨娘忙闭了嘴和林姨娘站在一边不再言语。
母女两个正难舍难分之际,李氏陪房张妈妈催道:“太太、姑娘,时辰到了。”话音刚落,坐在一边的妞妞一个咧嘴就哭了出来,泉哥儿一边推她一边自己也红了眼圈。元秋走到妞妞跟前,把她搂在怀里,哽咽道:“以后你可要好生听母亲的话,不可淘气,知道吗?”妞妞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说道:“姐姐……放心……心,妞妞……知道……”
元秋抱着妞妞回头和李氏强笑道:“如今妞妞也大了,在家里也别叫小名了,该唤她大名了。”李氏闻言点了点头,红着眼点头:“就依你的。”说着招手对妞妞说:“元汐,到母亲这来,别哭湿了你姐姐的衣裳。”元汐又狠狠地抱了元秋一下,才恋恋不舍地放了手,走到李氏身边一头扎在李氏怀里哭的不行。
元秋强打着笑脸又拉着泉哥儿,上下打量一回,才道:“哥哥明年春闱,你在家里不要影响哥哥念书。平日里也要自己上进,别枉费了我从小教导你的那一份心。”
泉儿使劲睁着眼,不想让元秋看到自己落泪,含含糊糊地应了就背过身去。孙氏在一边见了少不得又劝了一回,才和李氏道:“大嫂,时辰差不多了,该领三姑娘到正厅去了。”
李氏闻言忙拿帕子擦了眼泪,拉着元秋一路去了前厅。顾礼早在前厅坐了,元秋上前跪在顾礼面前,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含着泪道:“女儿不孝,不能承欢膝下。”顾礼看着元秋,心中百感交集,想张嘴却不知说什么,半晌才想起来将备好的三封利是给了元秋:“这个是带给你新翁的。”元秋接了过来,顾礼又把孝敬公婆、伺候丈夫之类的话说了一遍。元秋含着泪一一应了,
顾山从门外进来,先看了元秋两眼,才转过脸来回顾礼道:“父亲,迎亲的轿子到了。”元秋闻言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眼巴巴地看着顾礼和李氏哭道:“父亲,母亲……”李氏拉着元秋的手,不停地哭着叫着元秋的名字。旁边的喜娘见状一边劝着一边将盖头给元秋盖了,元秋只觉得心里一阵刺痛,浑身的力气都似乎被抽走了一样,只能瘫软地靠在喜娘身上哭。
喜娘扶着元秋一步一步出了门,外面忙有人打了把红伞撑在元秋头上。家里人点起炮仗,又有人往轿子顶上撒茶叶一边撒米撒着豆子,喜娘一面叮嘱着一面扶着元秋小心翼翼地踩着米和豆子上了花轿。
李氏满面泪水地目送着女儿远处的身影,只觉得心里空落落地少了一块。顾礼此时也不再避人,当下扶住李氏,好言好语劝慰了几句,只觉得李氏要撑不住,忙扶着她回了上房。
元秋的轿子到了南平郡王府门外缓缓地落了下来,此时有三支箭射到轿身,正在元秋发愣之际,轿门“砰”的一脚被踹开了,元秋就听一个声音道:“元秋,我来了。”元秋心下明了,那个人就是士衡了。
喜娘披着红扶了元秋出轿,士衡亦步亦趋跟在元秋的左侧,时不时地咧嘴一笑。两人进了大堂,傧相喝礼,拜了天地。老太妃今日也到了,受了小两口四拜,礼毕,士衡和元秋两人被送入洞房。
喜娘扶着元秋进了洞房后,引着她在床的一边坐了。此时有人撒金银五色花果到帐里,待诸事完毕,喜娘等闲人皆出了新房,只留士衡和元秋两人在屋里。
元秋盖着盖头,听见周围嘈杂之声渐渐远处,此时一声关门的声音,倒把她吓了一跳。只是她不能动又不能开口,只得低头看着自己盖头下面那一方天地。待屋里静了下来,元秋听着有脚步声缓缓地向自己走来,当下忍不住脸红心跳起来,两手握在一起不住的揉搓。
一双大鞋出现在元秋眼帘,元秋盯着鞋看了半晌也没见那人动一动,便偷偷伸出脚试探着要往上踩。那双脚忙躲过去了,嘴里轻声笑着坐在元秋身边,先拉过她的手来放在手心里抚了半天才叹口气道:“元秋,我好想你。”
元秋听着耳边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一刹间有些恍惚,只觉得记忆中那略带几分青涩的声音退去了不少,更多了些成熟和稳重的感觉。士衡等了半晌也没听见声音,才故作恍然状笑道:“怪不得伶牙利嘴的小丫头不说话,原来是我忘了掀盖头了。”说着拿起一边的喜称,小心翼翼地挑起元秋头上的红盖头。
元秋抬起眼帘看着记忆中那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自己眼前,忽然觉得空了一天的心终于落了地,登时就红了眼睛。士衡一直笑嘻嘻,忽然见元秋哭了,当即慌了神,忙坐在元秋身边哄她道:“别哭啊,我和你闹着玩呢,快别哭了。”一边说一边手忙脚乱地从袖子里掏出一帕子,探身去给元秋拭泪。
元秋身子一闪,从士衡手里抢过帕子,自己擦拭了眼泪,嘴里念道:“越大越坏了,居然学会欺负我了。”士衡涎笑着凑过去道:“这不是担心你害怕,和你逗着玩呢罢。”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搂她,元秋刚挣扎了两下就试着士衡收紧了手臂,只得放松下来随他去了。
士衡一只手搂着元秋的肩膀,另一只手拉着她的手,低头看着她道:“刚才掀盖头的时候,险些认不出来你,只觉得你越发明艳好看了。只是瞪眼的时候,还是以前的模样。”
元秋靠在士衡怀里,嘴角微微上扬:“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淘气,这么多年也没个长进。”士衡低声笑了两声,声音又低沉了下来:“元秋,你想我吗?”
元秋一抬眼就见士衡亮晶晶地眼睛看着自己,当即飞红了脸,忍不住垂下头去。士衡见状却不依,用手揉捏着元秋早已红透了的耳朵,嘴里追问个不停。元秋被他揉的耳朵发痒,忙不迭地就要躲开,士衡哪里肯松手,两人一躲一拽,元秋就被士衡搂在了怀里。
士衡低首看着元秋红彤彤的小脸,忍不住闭了眼睛低下头,两人拥抱在一起。如今他们便是夫妻了,一生一世的夫妻。再没有人可以分开他们。也不知两人抱了多久,士衡才松开元秋,看着她眼睛,轻轻地问道:“元秋,你想我了吗?”元秋看着士衡满怀期待的眼神,终于红着脸点了点头。
士衡闻言忍不住笑着抱着元秋往后一倒,谁知刚躺下就忍不住“哎呦”一声,被拽倒的元秋见状忙不迭地从士衡身上起来问道:“你怎么了?”士衡呲牙裂嘴捂着腰扶着元秋站了起来,转身一掀被子,只见里面铺满了花生、莲子、糖果等各色东西。
士衡正郁闷着就听见元秋闷笑地声音,当下双手一拂,胡乱地把床上的东西扫下地来。抱着元秋往床上一躺,凑过脸来就要亲元秋的腮,元秋忙推开他红着脸道:“我还没梳洗呢,脸上都是胭脂。”
士衡看了元秋两眼,又凑了过来,摸着她的耳朵模糊不清地道:“我不怕。”元秋害羞的觉得耳朵发痒,忍不住笑着躲闪,士衡红了脸压着元秋的手不叫她动,元秋眨着眼可怜兮兮地看着士衡说:“我要梳洗。”
士衡看了元秋半天,终于挫败地从她身上爬下来,元秋笑着起身就要唤织梦进来服侍自己梳洗,士衡忙拦住她,说:“半夜三更的,她们也累了一天了,叫她们好生歇着罢。屏风后面热水早就备好了,为夫伺候你梳洗罢。”
元秋闻言连忙继续可怜兮兮地看着士衡,谁知士衡这次根本不吃这套,嘴里笑道:“你要是不洗,我们就安歇罢。”元秋瞪了士衡一眼,只得自己坐在镜前,动手把头上的凤冠取了下来,士衡手忙脚乱地帮着元秋解了霞帔,露出里面的大红喜服。
士衡见元秋脖子上挂的一个明晃晃的项圈,前面缀着一个镶嵌成玫瑰花样的金刚石,不禁上前凑过去细看:“这个是我送你的罢。”元秋点头笑道:“本来想做个戒指,结果太大了,只得镶在了项圈上。”士衡满意地点头笑道:“我送你的东西居然留了这么多年,我就知道你心里早就有我。”
元秋嗔了士衡一眼,除去了满头的首饰,自去屏风后面洗漱。士衡屡次想进去,都被元秋用水给扬了出来。元秋胡乱洗了澡,又怕士衡就这样进来,也没仔细擦拭身体就匆匆忙忙套上了中衣。士衡听见整理衣裳地声音,便探进头上,把元秋慌乱地模样看了个够。
士衡看着元秋,只觉得心里充满了爱意:自己心爱的女子终于成为了自己的妻,没有什么事情比这件事更美好了。士衡拉住元秋的手,郑重地看着她:“元秋,我今生必不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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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娘扶着元秋进了洞房后,引着她在床的一边坐了。此时有人撒金银五色花果到帐里,待诸事完毕,喜娘等闲人皆出了新房,只留士衡和元秋两人在屋里。
元秋盖着盖头,听见周围嘈杂之声渐渐远处,此时一声关门的声音,倒把她吓了一跳。只是她不能动又不能开口,只得低头看着自己盖头下面那一方天地。待屋里静了下来,元秋听着有脚步声缓缓地向自己走来,当下忍不住脸红心跳起来,两手握在一起不住的揉搓。
一双大鞋出现在元秋眼帘,元秋盯着鞋看了半晌也没见那人动一动,便偷偷伸出脚试探着要往上踩。那双脚忙躲过去了,嘴里轻声笑着坐在元秋身边,先拉过她的手来放在手心里抚了半天才叹口气道:“元秋,我好想你。”
元秋听着耳边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一刹间有些恍惚,只觉得记忆中那略带几分青涩的声音退去了不少,更多了些成熟和稳重的感觉。士衡等了半晌也没听见声音,才故作恍然状笑道:“怪不得伶牙利嘴的小丫头不说话,原来是我忘了掀盖头了。”说着拿起一边的喜称,小心翼翼地挑起元秋头上的红盖头。
元秋抬起眼帘看着记忆中那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自己眼前,忽然觉得空了一天的心终于落了地,登时就红了眼睛。士衡一直笑嘻嘻,忽然见元秋哭了,当即慌了神,忙坐在元秋身边哄她道:“别哭啊,我和你闹着玩呢,快别哭了。”一边说一边手忙脚乱地从袖子里掏出一帕子,探身去给元秋拭泪。
元秋身子一闪,从士衡手里抢过帕子,自己擦拭了眼泪,嘴里念道:“越大越坏了,居然学会欺负我了。”士衡涎笑着凑过去道:“这不是担心你害怕,和你逗着玩呢罢。”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搂她,元秋刚挣扎了两下就试着士衡收紧了手臂,只得放松下来随他去了。
士衡一只手搂着元秋的肩膀,另一只手拉着她的手,低头看着她道:“刚才掀盖头的时候,险些认不出来你,只觉得你越发明艳好看了。只是瞪眼的时候,还是以前的模样。”
元秋靠在士衡怀里,嘴角微微上扬:“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淘气,这么多年也没个长进。”士衡低声笑了两声,声音又低沉了下来:“元秋,你想我吗?”
元秋一抬眼就见士衡亮晶晶地眼睛看着自己,当即飞红了脸,忍不住垂下头去。士衡见状却不依,用手揉捏着元秋早已红透了的耳朵,嘴里追问个不停。元秋被他揉的耳朵发痒,忙不迭地就要躲开,士衡哪里肯松手,两人一躲一拽,元秋就被士衡搂在了怀里。
士衡低首看着元秋红彤彤的小脸,忍不住闭了眼睛低下头,两人拥抱在一起。如今他们便是夫妻了,一生一世的夫妻。再没有人可以分开他们。也不知两人抱了多久,士衡才松开元秋,看着她眼睛,轻轻地问道:“元秋,你想我了吗?”元秋看着士衡满怀期待的眼神,终于红着脸点了点头。
士衡闻言忍不住笑着抱着元秋往后一倒,谁知刚躺下就忍不住“哎呦”一声,被拽倒的元秋见状忙不迭地从士衡身上起来问道:“你怎么了?”士衡呲牙裂嘴捂着腰扶着元秋站了起来,转身一掀被子,只见里面铺满了花生、莲子、糖果等各色东西。
士衡正郁闷着就听见元秋闷笑地声音,当下双手一拂,胡乱地把床上的东西扫下地来。抱着元秋往床上一躺,凑过脸来就要亲元秋的腮,元秋忙推开他红着脸道:“我还没梳洗呢,脸上都是胭脂。”
士衡看了元秋两眼,又凑了过来,摸着她的耳朵模糊不清地道:“我不怕。”元秋害羞的觉得耳朵发痒,忍不住笑着躲闪,士衡红了脸压着元秋的手不叫她动,元秋眨着眼可怜兮兮地看着士衡说:“我要梳洗。”
士衡看了元秋半天,终于挫败地从她身上爬下来,元秋笑着起身就要唤织梦进来服侍自己梳洗,士衡忙拦住她,说:“半夜三更的,她们也累了一天了,叫她们好生歇着罢。屏风后面热水早就备好了,为夫伺候你梳洗罢。”
元秋闻言连忙继续可怜兮兮地看着士衡,谁知士衡这次根本不吃这套,嘴里笑道:“你要是不洗,我们就安歇罢。”元秋瞪了士衡一眼,只得自己坐在镜前,动手把头上的凤冠取了下来,士衡手忙脚乱地帮着元秋解了霞帔,露出里面的大红喜服。
士衡见元秋脖子上挂的一个明晃晃的项圈,前面缀着一个镶嵌成玫瑰花样的金刚石,不禁上前凑过去细看:“这个是我送你的罢。”元秋点头笑道:“本来想做个戒指,结果太大了,只得镶在了项圈上。”士衡满意地点头笑道:“我送你的东西居然留了这么多年,我就知道你心里早就有我。”
元秋嗔了士衡一眼,除去了满头的首饰,自去屏风后面洗漱。士衡屡次想进去,都被元秋用水给扬了出来。元秋胡乱洗了澡,又怕士衡就这样进来,也没仔细擦拭身体就匆匆忙忙套上了中衣。士衡听见整理衣裳地声音,便探进头上,把元秋慌乱地模样看了个够。
士衡看着元秋,只觉得心里充满了爱意:自己心爱的女子终于成为了自己的妻,没有什么事情比这件事更美好了。士衡拉住元秋的手,郑重地看着她:“元秋,我今生必不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