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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当时的事情比较荒诞,但事实就是那样;戚三在绿桃的指点下将董郎身上的皮剥了下来,绿桃仍然被捆绑在金属台上,戚三并没有放开她。
将董郎的皮揩去血迹,然后将皮下的碎肉剔去,戚三小心翼翼地将那东西揣进了怀里,董郎背上的皮肤的确刺有一张精细地图,而且地图上还标注着具体的地名,戚三也没有细看那地图便把那东西收了。
正要离开的时候,绿桃嚷了起来:“少年郎,你打算就这样扔下我啊?”
戚三想了想,然后站在她面前道:“桃姑,本来我想杀了你,但我不忍心下手,不过不杀你的话,你势必会把这消息说出去,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绿桃叹息:“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你想把我留在这里任我自生自灭是吧?”
戚三没有说话,沉默地望着地下董郎血淋淋的尸体,然后弯腰将董郎的衣物扯过来盖住了他的脸。
绿桃幽幽道:“虽然你得了这地图,不过你以后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戚三淡淡地道:“这地图里到底隐藏了什么宝藏?让这些人如此疯狂?”
绿桃淡淡地道:“看来你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啊!我告诉你吧,这地图里隐藏着一个神奇的去处,要是找到这地方,你会获得世间最强的神器和功夫秘籍,你还会得到最不可思议的药物,这些东西可以把一个人造就成为神!这样的地方就是舍了命也要去的呀!”
戚三笑了起来:“绿姑你在骗我!这世上哪有这样的去处?这不是糊弄蒙童的戏言么?”
绿姑道:“我知道你不信,不过你信不信和我已没相干,假若你愿意的话,我们不如合作吧,你用董郎的皮,我用自己的资源,我们一起去寻找这个宝藏,到时候得了东西大家均分就是。”
戚三哈哈笑了起来,他指着董郎的尸体道:“他就是我的下场,你以为我不知道啊,绿姑你是不是以为我真是一个懵懂的少年郎啊,刚才你们的谈话我都听到了,你还想用骗他的方法骗我一次么?”
绿桃叹息道:“我知道你不信,不过我实话跟你说,假若你不与我们合作,就算你得到这张人皮图你也没法找到那地方的,更况且我们在董郎家人那里已经得到完整的地图了,我们现在找他无非是想验证那地图的真伪,如果你不愿意合作,假如那张地图又是真的,那你根本不可能先我们之前找到那地方,也许等你找到的时候,里面的东西已经被我们的人搜刮一空了。”
戚三想了想道:“你说的你们的人是不是指玄悲这个人?”
绿桃惊讶地问道:“是呀,你也认识玄悲师父?”
戚三摇头道:“不!我不认识他,不过我绝对不会跟这样的人合作的,杀人妻小而且还准备灭口反悔,和这样的人在一起,早晚肯定也是死路一条。”
绿桃幽幽地叹息:“其实我也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才跟你说这些的,我劝你还是与我们合作吧,假若你与我们合作,我保证你会拿到你应得的那份!”
戚三摇头,他转身走出地下室,边走边道:“对不住了绿姑,我不相信你,更不相信玄悲!”
他背后传来绿桃绝望愤怒的厉声喊叫:“你小子真的要把我困死在这里吗?你好歹把我放了啊!我告诉你,只要你身上有地图一天他们都不会放过你的!到时候你就不得好死!”
其实戚三并没有打算让她活,但他也不愿意用刀杀死她,所以干脆就让她捆在金属台上饿死,这也算是她的报应了。
后来戚三也不知道绿桃的死活,戚三在长安打听过关于绿桃的来历,据说绿桃是教坊的一名舞姬,而董郎则是教坊的一名弹古筝的乐师,至于他们怎么认识,而且董郎身上为什么刺有地图,这些事情都成了悬疑。
地下室里便有通道出去,打开隐藏遮掩的木板,戚三发现这地方居然是一处官邸后院的房间,为了不让人发现,戚三就沿着原路返回,那已经是第二天天亮的事情了。董郎下榻的院子里到处都是尸体,院里院外都站满了人,里面是武候和仵作,外面是围观的长安百姓,像这样的凶杀案在长安可是很少见的。
戚三说到这里的时候,我也恍惚回忆起这桩案件来,当时这血案发生的地点是长安的长乐坊,当时死亡的人有二十多口,他们死状都是一刀致命,这案件查了半年也没有查出头绪,后来也就不了了之。在长安有很多神秘的案件成为悬案,这些都是无可奈何的事情,有时候不是说我们侦破不了,而是上头直接严令我们不要追查,这才是让人烦恼的事情,不过既然上头都说了,我们又何必为难自己呢?
戚三回到家,当天晚上就去见了那个雇主,站在那黑暗的房间,那雇主阴沉沉地向戚三索要地图,戚三二话没说,扑到他身上,将事先准备在身后的短刀悄无声息地捅进他的肚子。
戚三不杀他是不行的,如果他不杀那雇主就有几个危害,假若他不交地图,就说明他办事无能,这会被长安游侠笑话,但如果他交了地图,则又证明他是个傻瓜,因为那地图价值万金,别人一千就把自己买了,说明自己的价值不高,会影响到自己的威名和形象,所以干脆就把他杀了!杀了他有几个好处,一是证明了自己不是好惹的,第二证明自己也不是好欺骗的。
不过戚三杀他这事情非常低调,因为他们见面的地点非常隐秘,所以把他杀死之后,这事情根本没人知晓,事实上这个雇主的身份也非常的神秘,他和戚三见面也戴着面具想隐瞒身份,而戚三显然对他的身份也不感兴趣,杀死他之后,他甚至没有掀开他的面具看上一眼。戚三杀那雇主原因就是为了欺骗,他最讨厌的就是欺骗。
正如绿桃所预言那样,虽然戚三小心谨慎,但还是被人察觉了,事实上这事情也是戚三惹火烧身,要是他不去找玄悲和尚,也许他仍然安全,可戚三鬼使神差想查查玄悲和尚底细的时候,问题就来了。
戚三经过一番访问,几乎查遍了全长安的寺庙,才查出太平坊的主持法号叫玄悲,除了他之外,长安再没有别的玄悲了。
其实戚三去找玄悲也是经过一番仔细思量的,从绿桃那些话看来,玄悲和尚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他还有可能是某组织的领袖,绿桃就是他的下属,能够做出屠灭董郎全家这样血腥勾当,肯定他手里也控制着不少凶悍的杀手,所以要查这样的人是有风险的。如果戚三就此无声无息的过日子,那倒还罢了,偏偏他是个不甘寂寞的人,而且他还是个少年郎,既热血又是个无畏的家伙。
人在年轻的时候总爱干些蠢事,戚三也不例外,于是经过一番调查,戚三找到了太平坊的敬业寺。众所周知,长安城的寺庙是天下最多的地方,大大小小有几百处庙宇,有的庙宇甚至还占据了坊间的三分之一,规模非常之大,甚至还超过了那些达官贵人的豪宅。
十年前敬业寺庙门前非常的热闹,敬业寺本身的香火也很旺盛,要不是因为后来里面出现了很多恐怖传说,也许里面的香火仍然会旺盛,不过这世间上的事情有谁能说得清楚呢?正如人生也有兴衰荣辱转折变化,人有人的命运,寺庙也有寺庙的命运,戚三也有戚三的命运,而且有时候这些命运还会很奇妙地纠缠在一起,形成更为复杂的演绎,戚三进入太平坊的那瞬间,他的命运就发生变化了。
戚三还没进入敬业寺之前,他在离庙门不远的茶馆里坐了良久,茶馆的老板是个不苟言笑的中年人,按道理来说,人无喜色休开店,像他这样马着脸的家伙居然也敢做生意,实在让人有点不可思议,可偏偏他茶馆的生意非常之好,里面的座位都是满满的。
戚三不知道其中缘故,不过既然大家都去,他也跟着去凑热闹吧,茶馆的茶其实也不好喝,泡的水甚至还没有滚,那茶叶还有嫩臭,戚三喝得不爽,但也是皱了眉头,盖了茶碗,没有拍桌子,不过当他付钱的时候却忍不住对小二道:“小二哥,你这茶可泡得不好啊。”
小二点头哈腰:“爷您多担待,这里客人实在太多,有时候忙不过来。”
戚三笑了笑,点点头道:“整个太平坊看来只有你家生意是最好的呢。”
小二骄傲地道:“那是当然了,不过这些客人来这里喝茶可不是为了茶来的,而是为了我们魏老板的面子。”
戚三奇怪地问道:“你们老板有这样威风么?”
小二笑道:“那是自然,谁人不知我们老板和玄悲师父的关系最好,要是没有经过我们老板,没人能见得着玄悲师父。”
戚三继续问道:“那见得玄悲师父又有什么好处?”
小二神秘地附着戚三的耳朵道:“客官难道不知玄悲师父有通天彻地穷通未来之法力么?”
戚三听得瞠目结舌,他没想到玄悲和尚居然会是这样一个装神弄鬼之徒,于是好半天没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