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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睛,露出一双温柔的双眸。
他静静地看着她,目光柔情似水,连声音也很温柔:“我是真累了,真想睡,可是你坐在我身边,我就睡不着了。”他收紧了手臂,吻了吻她的额头。
“让我这样抱一会儿,行吗?”他又闭上了眼睛,下巴贴着她的额头。
太阳暖洋洋地照在床脚,温柔的山风带着植物的芳香吹进屋子里,她喜欢的男人此刻正抱着她,还面带微笑,到处都很温馨,温馨得她都不想去碰触,可是对于她来说,他就是一片荒芜的沼泽,她已经陷入其中无法自拔,而且还在越陷越深。
她轻轻地推开他,缓缓坐了起来,他立刻睁开眼睛看她。
“怎么了?”他轻声问她。
她垂着头,在床边抱着膝盖,轻声说“我们……以后不要这样了。”
他立刻坐了起来,微微皱着眉,他拉过她的胳膊,让她的脸对着他:“不要哪样了?你把话说明白。”
她深呼吸一下,然后平静地说:“我希望……我们以后还是朋友,不希望有任何逾越朋友这条线的事情发生,比如——”
“比如上床,是吗?”他的嗓音在一瞬间就结了冰:“再比如亲吻,拥抱,是吗?”
她低着头说:“是,我不会再来你这里,你也……不要再去找我,让我们就像两条平行线一样生活吧。”
他愤怒了,紧紧地握着拳头,脸颊和嘴唇在一瞬间就失了血色,可是他依旧努力地克制着,因为他怕自己过于愤怒的时候,会克制不住伤害了她。
他压着嗓子说:“为什么?嫌我老?嫌我古板、冷漠、不解风情?”
她愣了,他怎么会说出那些话,他怎么会那么认为,她喜欢他都喜欢不过来,又怎么可能会嫌弃他。
可是,她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她忐忑地说:“是,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而且,我们年龄也有差距,所以有代沟,所以我们还是不要再纠缠下去了。”
他忽然狠狠地地捏住她的下巴,暴戾恣睢地瞪着她:“代沟,对,代沟,你二十五岁,我三十一岁,我们的确有代沟。”
“可河晓虞,你特么别忘了,我跟你上过那两次床,第一次是你借着喝酒勾引我,第二次,你就更不要脸了,连衣服都不穿,就跑到我的卧室来了。”
“你知道男人最瞧不起什么样儿的女人吗?像你这样的,投怀送抱,可是既然你都投了,我就不要白不要。”
“你是有几分姿色,可是还没到倾国倾城,把我向羽迷得神魂颠倒的程度,何况我向羽见过的女人多了,你是最垃圾的一个,尤其是床-上功夫,她们每一个都比你强,所以,你现在就特么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永远别让我看见你。”
“滚——”他吼了出来,并一脚将她踹下了床。
他的腿太有力,她的身子太柔弱,他只随便踹了她一脚,她的身体就飞了出去,头和肩膀重重地撞在了墙壁上,撞得生疼,她缓缓站了起来,眼睛里含着眼泪,却没有让它们掉下来。
她在心里说:向啸天,即使你的话说得再难听,可是,我依旧爱着你,曾经,现在,还有……将来,希望你,好好的,好好的。
她像踩着棉花一样,摇摇晃晃地朝门口走去,从二楼客厅的茶几上拿起自己的背包,然后又朝楼梯走去。
向羽的吼声惊动了房子里的每一个人,苏儿紧张地看着河晓虞,怯生生地问:“晓虞阿姨,你要去哪里?”
河晓虞苍白地笑了笑:“阿姨回家。”
“你不跟我们在一起了?”
“不了,阿姨要走了。”
刘婶一脸担忧地走了过来:“河小姐,你再跟先生好好谈谈吧!先生可能只是在气头上,才说了那些重话。”
他们果然都听到了。
河晓虞笑笑:“不了。”
“刘叔,赶紧把她给我送走,我不想再看见她。”向羽暴躁的声音从二楼的客厅里传来。
刘叔赶紧往门口走:“走吧!河小姐,我送你。”
她点了点头,轻声说:“谢谢。”
向羽疲惫地站在窗前,看着他的沃尔沃消失在院子的拐弯处,他就那么招人烦,那么招她嫌,她究竟嫌弃他什么,真的嫌他老吗?
他回老家时,爷爷已经过世,他守了三天灵,一眼未合,他每天都会给刘婶打电话询问她的情况,她吃得好吗?睡得好吗?心情好吗?每天都做了什么?
刘婶说她爱吃辣炒小龙虾,爱吃生卤皮皮虾,爱吃松仁炒玉米,爱吃辣炒年糕。
他悄悄地记在了心里,并一遍遍地嘱咐刘婶一定要照顾好她,因为他惦记她,时刻都惦记她。
他从老家回来,直接去了北京,因为蓝妮给他发了一大堆古董的照片,是北京CG拍卖行最近上拍的古董,可是他对那些古董不感兴趣,因为他急着回青城,急着回到她身旁。
可是那些照片中除了古董,还有一颗稀有的蓝钻石,那钻石璀璨华美,就像一枚海螺,那是享誉世界的一枚钻石——“深海之螺”。
他听说过这枚“深海之螺”,因为它曾经辗转过好几个国度,还曾经被丹麦王室收藏过十余年,没想到如今它到了中国,于是他花了几亿元的价格,购买了这颗蓝钻石。
他给这颗钻石买了十亿元的保险,又找了北京最好的珠宝行,把这颗蓝钻石镶嵌成一条项链。
他决定不理睬她之前说的那些话,他决定在她面前不再那么冷漠,不再那么古板,不再那么不解风情,虽然她说她一辈子都不可能喜欢上他,可是他还是决定要好好追求她,让她死心塌地地爱上他。
然后他会想尽一切办法和陈晓北离婚,然后立刻娶她,可是她却根本不给他机会。
他从来都没有拥有过她,就像他从未拥有过头顶的这片天空,和天边落日的余晖;或许她只是他前世放生的一条小河鱼,今生只匆匆地来到他的生命里,只为报他那瞬间的怜悯之恩。
他跌坐在床上,把脸深深地埋在掌心,指缝间缓缓溢出大片的水泽。
傍晚的时候,他给吴追打了电话,让吴追把苏儿送走,他让刘叔拆了树林里的秋千和躺床,并放净游泳池里所有的水,并找专业的清洁公司彻底清洗泳池。
他让刘婶把房子仔细打扫一遍,换掉所有床单和被罩,扔掉所有不属于他的东西。
于是他又发现了那张银行卡,她依旧没有拿走的银行卡,他坐在二楼的沙发上,看着那张卡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