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叫花鸡!

Zero梦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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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你知道这本菜谱是爷爷用一生心血积累起来的吗?对于金记菜坊来说,这本菜谱就是它赖以生存的氧气。”金嘒儿看着已经五十岁的父亲,依旧荒唐地活着,真的是义愤填膺。

    “这个我当然知道啊!”金明海有些苦恼地挠着头,“可是比起这本菜谱,还是你老爸的性命要重要些吧!”金明海有些羞愧地惆怅着脸:“我,我在外面输了一些钱,而一个餐饮界的大佬跟我说他愿意高价收购你爷爷的菜谱,所以我就……我就……”

    “休想!”金嘒儿态度坚决地说,“今天只要有我在,你就休想拿走爷爷的菜谱去换钱。”

    “嘒儿啊,你要看着你老爸因为欠赌债而被别人活活打死吗?”金明海被金嘒儿急得直跺脚。

    金嘒儿硬着心肠朝父亲大吼:“既然害怕被人打死,干嘛还要去赌啊?”

    金明海愣住了,他从来没见过态度会这么强硬的女儿,便被女儿呛得一时哑口无言,搓着手在原地来回地跺着小碎步,嘴里低声念着:“对、对、对,我不该去赌,我不该去赌的,可是我控制不了自己怎么办啊!我知道了,把我的手剁了,我就不会去赌了。”说着,他便从柜台的抽屉里翻出一把小刀,要切自己的手,吓得林清依连忙冲上前去,拉住金明海,声音尖细地叫起来,像针头一样扎着人的耳膜:“你又发什么疯啊!嘒儿,快过来,拦住你爸啊!”

    “你放手,我把我手剁了,我就赌不了了,你们也就安心了!”金明海推攘着林清依。

    每次都是这样,只要家里不拿钱给他还赌债,他就会上演一段这样的苦肉计,他是吃定了她们硬不下心肠对他放任不管,她真的是受够了。金嘒儿冷静地走上前去,把妈妈从爸爸身边拉开,双眼泛红地望着爸爸,声音如温水一般,不冷不热:“够了,爸。”

    “闺女啊,你就别管爸了,爸把手剁了,爸就不会去赌了。”金明海老泪纵横地啜泣着,真的是不得不让他的亲人对他心软。

    “欠多少钱?”金嘒儿冷漠地看着他父亲又哭又闹又要剁手的样子,问道。

    “什么?”意料之外的女儿的反应,让金明海微微怔住了。

    “我问你欠了人家多少赌债?”

    金明海有些难以启齿地说:“一……一百万。”

    林清依一下就被这笔数目吓住了,捶打着金明海,哭着说:“你这个王八蛋,自从爸不能掌厨以来,餐馆里的生意一天不如一天,家里现在哪有这么多钱给你啊!

    “所以嘛,我才拿爸的菜谱去换钱啊,你知道那个餐饮界大佬出多少钱买爸的菜谱吗?五百万啊,我用这钱还了赌债,我们还有多余的啊!”金明海还理直气壮地给自己辩解。

    金嘒儿忍住对父亲破口大骂地冲动:“爸,别打爷爷的菜谱,我有钱帮你还赌债。不过,这是最后一次家里人帮你还赌债了,如果还有下一次,别闹着要剁手了,直接把你的刀对着你的心脏,准确无误地插/进去,这样我们谁都轻松。”

    “闺女啊!”女儿最后的话,让金明海背脊发凉,“我是你爸,你怎么可以说这种要爸爸死的话呢!”

    金嘒儿冷哼道:“我想通了,这世上谁没死过爹,死过丈夫,死过儿子啊,到最后,不过为这个人流些眼泪而已,也没什么损失。”

    “闺女啊……”不仅是金明海,连林清依都被闺女这般强势的姿态给吓住了,她不是像小猫一样张牙舞爪地吓唬对方,而是老虎般不怒自威,让人望而生怯。

    金嘒儿不想再听他多说一句话:“我出去一趟,在我回来之前,老实呆在餐厅里,帮妈把餐厅收拾干净。”

    金嘒儿漠然转身,走向小小酥的身边,这小子真不像一般的小孩子啊,看着大人这么闹,都没被吓哭,而是很冷静地在一旁看着,谁叫他以前有一个自甘堕落的妈妈,冷酷无情的爸爸和一个荒唐的外公呢,不想早熟也被逼着早熟了。

    嘒儿半蹲在儿子前面,心疼地看着自己儿子,摸着他的头问:“刚刚摔着了吗?”

    这孩子明明膝盖青了一点,却很傻傻地笑起来,摇着头说:“没有,有妈妈保护小小酥,小小酥不会受伤的。”金嘒儿摸着小小酥的小脑袋瓜,心酸地笑了笑,她以前自顾自己的悲伤,都没有好好关心过这孩子,孩子突然感受到妈妈的关心,这才开心得不得了。

    “幸好,膝盖只是青了一点,没什么大碍的。”金嘒儿轻轻摁着小小酥的膝盖,放心地说。

    “小小酥啊,刚才是外公心急了,外公给你道歉啊!”金明海不好意思对自己的外孙说。

    小小酥没有理会他,像个男人一样把妈妈散落的头发别在耳后,问:“妈妈你要出去吗?”

    “嗯,妈妈出去一会就回来,你就乖乖呆在家里等妈妈,好吗?”

    “嗯!”小小酥乖乖地点了点头。

    金嘒儿便出门拦了个的,重重地坐了上去,主驾座上的司机都被颠了起来。“哟!”司机蹙着眉撇了撇嘴,问,“小姐,你去哪里哇?”

    “顾家酒店西餐厅!”

    *

    顾家酒店西餐厅,像个高不可攀的冷傲女模特着一身光芒万丈的曳地长裙,踩着坠子高跟鞋凹出最显S身材的姿势,高高矗立在这座城市最繁华的地段中心。对于好多人来说,这样一家把酒店与西餐完美结合起来,被米其林授予三星的餐厅,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可是心里还是充满着能把这个梦变成现实的渴望。

    这就像这家米其林三星西餐厅的继承人顾酥白之于金嘒儿一样,她一直以为那个天之骄子顾酥白对她来说就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可是老天却掉馅饼一样,把顾酥白掉在她身边,只是她迫不及待咬一口这块馅饼,却是带毒的。

    而这个时候,外面的灯光盈盈如星浮动在黑色的夜中,那个有毒的馅饼,就是顾酥白,正与金嘒儿相对而坐。

    金嘒儿垂着头,搓着手,紧张得不敢望着眼前的这个人,她害怕她发红的眼眶会泄漏对他的思念,装不出对他已经不在乎的样子。

    可是,真的,真的,好久不见了!

    “找我,有什么事吗?”顾酥白端起桌上的咖啡,轻抿了一口,语气冷淡就像包裹了大雪里的针叶林一样冰冷。

    “我知道,我不该找你的。”金嘒儿竭尽全力装出一副漠然的样子,她真的很痛恨自己对他这般唯唯诺诺的样子,可是他就是她的软肋,无论他怎样对她,在他面前,她就是这样犯贱地没出息。

    “我记得,你说过,如果我需要钱,就可以来找你的。”

    顾酥白缓缓抬起眼皮,看着垂着头的她,冷悠悠地说:“要多少?”

    “一百万!算借的吧,我以后有钱会还给你的。”金嘒儿为掩饰自己的紧张,用勺子不停地搅着杯子里的咖啡。

    顾酥白什么也没说,从西装的内兜里,掏出一叠支票,撕下一张,用笔在上面划了一百万,递给金嘒儿:“一百万,不用还了,这是我应该付给小小酥的抚养费。”

    “不,还是要还的,小小酥我有能力去养,不用你管。”她强撑着自己在他面前仅有的一点尊严。

    “随你吧!”他不想跟她争执,感觉他想尽快结束与她的见面,“我明天出国,会在国外待一段时间,没什么很有必要的事情,也就没必要跟我联系了。”言罢,他便起身要离开。

    “这样最好!”金嘒儿嘴硬地说,又突然叫住他:“等等,你难道就不想见见小小酥吗?”他对自己绝情,难道也要对自己的亲儿子绝情吗?

    “有时间再去见吧!”他挺拔着身子,没有任何留恋地离开了。

    这个人真的是一下陌生得让她全身发寒啊!她目光朝窗外望去,看见他搂着一个□□的婀娜女郎坐上车,那张寒冰脸露出比春日还和煦的笑容。那个女人,就是在她苦求他留下的时候,他为了让她死心,当着她的面,热吻的女人,百康建筑的千金姜玉灵。

    她还是不争气地落泪了。

    金嘒儿的目光又落在了自己在橱窗上的倒影,自己都忍不住嘲笑自己,一米六的身高,一百六十斤的体重,一坨一坨的肉在脸上像是交通堵塞一样挤着,因为长期的酗酒,肚腩大得像又怀了一个孩子一样,双下巴、麒麟臂、水桶腰、大象腿,这样糟糕的自己怎么可能留得住男人啊。她以前虽然也胖,但放到唐朝也算是一个丰腴的美人啊,可是现在胖得,简直是猪的榜样。

    “的确该减肥了!”金嘒儿捏着自己的脸,不是说每个胖子都是潜力股吗,重活一次,就要漂亮地活着啊!

    金嘒儿当下就决定,把减肥列入重生计划当中,至于顾酥白,去他大爷的吧!她擦干自己的眼泪,拍了拍自己的脸蛋,让自己打起精神来,减肥就从现在开始吧,从顾家酒店西餐厅跑步回到金记菜坊,一个半小时就可以到了。

    金嘒儿便开始均匀呼吸地缓慢地跑回金记菜坊,就算还没跑到十步就感觉腿酸,她也咬牙坚持着,再苦,只要撑一撑就会过去的。

    *

    跑到离金记菜坊还有一条长街的距离的时候,金嘒儿由里到外都被汗水湿透了,整个人就像被淋了一场雨一样。她看了看时间,超出了估计,跑跑停停的,已经花了两个小时了,而且她已经跑不动了,便扶着自己酸疼的腰脚步蹒跚地走在那条街上。

    忽然,一阵接着一阵的浓郁的烤鸡的香味随着清扬的晚风弯弯绕绕地把她的嗅觉包围住。“哇,好香啊,这是叫花鸡的味道。”金嘒儿被这叫花鸡的香味拖住了脚步,她便情不自禁闻着这味道寻去,引诱她的,不只只是这香味,还有藏在这香味里的一段甜蜜的回忆,关于她与顾酥白的爱情。

    嗅着这味道,金嘒儿就知道这叫花鸡绝对做得正宗,她已经能想象做这叫花鸡的人是如何用精妙的厨艺把一只鸡变成人间美味的:先把宰杀好的鸡里里外外的洗干净,敲断腿、翅、颈骨,再用紫蔻、砂仁、肉蔻、肉桂、丁香、花椒、大料、小茴香、木香、白芷、三奈、良姜、干姜十三种调味料混合成的香料,加上沙姜、酱油、香油、香菜、盐将鸡腌上一个钟头,让各种调料味道均匀融入鸡肉的每一条肌理里,鸡腌好后,用盛透着夏日清爽的荷叶将鸡紧紧包好。接着,就把用荷叶包好的腌鸡放入事先搭好的土灶之中,用火红火红地炭火烤熟整只鸡,最后,又用那些被绕红的土把鸡埋起来,泥土自然的馨香也侵入鸡肉里,一个小时后,把烤好的鸡从土里挖出来,打开荷叶,你就可以看见一只散发着荷叶香与鸡肉香缠绵在一起的香味,泛着金灿灿油光,皮肉焦嫰的叫花鸡。

    首先,别忙着大口吃肉,捧着整只鸡,用牙齿轻轻扯下那焦黄的鸡皮,慢慢咀嚼,体验鸡肉皮子用焦嫩的口感给味觉上演的一场华丽乐章。之后再大口咬下混着鸡皮的白嫩鸡肉,渗在鸡肉里鲜嫩多味的油汁带着荷叶清爽的味道会蹿满整个口腔。你再来回反复地嚼着叫花鸡的鸡肉,鸡肉里花椒的辣,沙姜的涩,丁香的香,肉桂的酥,香菜的脆,总之一系列调料的味道都会慢慢从鸡肉的细胞里溢出,在你的舌尖开上一个盛大欢闹的。还有,鸡骨头别千万丢弃,你要反复地吮吸它,鸡肉盛余的精美味道就会在你舌尖辗转反复地摩擦。真的,味道正宗的叫花鸡,好吃得会让你的双脚不由自主地蹦起来。

    这样的叫花鸡,她也会做,而且是她最擅长做的。当年,她念高二下期的时候,同学们爬山,晚上野炊的时候,她就为大家伙做过这个叫花鸡。那诱人的食香飘飘荡荡的,就把顾酥白给诱来了,那便是他们第一次相见。

    千万别以为这是一次受美食牵引的浪漫邂逅,实际情况是,那天的前几天,顾酥白那倒霉的贵公子遭人绑架勒索在那座还没有开发出来的山后,那天的晚上,他机灵地逃了出来,可是山路蜿蜒崎岖,他走了好久都没有走出来,眼看着绑架他的人就要追上他了,他便嗅到了一股使人唾液加快分泌的香味,他就像抓住了幸运女神的裙角,顺着香味一路跑到了金嘒儿他们扎营的地方,狼狈地倒在金嘒儿厚实的怀里,他便得救了。

    金嘒儿现在想想看,那个时候倒在她厚实怀里的根本就是一个地雷嘛!

    金嘒儿想着和顾酥白的那些事,嗅着香味,便找到了那家卖叫花鸡的店面,闻着味道就知道这鸡吃起来很爽,她便去买了一只,打算让家里人尝尝。

    店老板把鸡给金嘒儿打包好,说:“小姐,你运气真好,这是我们店里今天剩得最后一只鸡了。”

    “真的吗?那我的运气是真的好啊!”金嘒儿笑着接过那只叫花鸡,转身回去,把它捧着怀里,一个劲贪婪地享受它的香味,却突然有一个人从暗处像一只猫一样蹿了出来,抢走金嘒儿手上的鸡死命地跑走。

    金嘒儿被吓了一大跳,镇定下来,才清楚地看见是一个浑身脏兮兮好像流浪汉的人抢走了她的鸡。

    “喂,站住,还我的鸡!”金嘒儿做人原则就是,可以抢她的人,但绝不能抢走她的美食,所以她便甩着一身的膘肉追了上去。

    嘿!那人哪里不跑,偏偏玩金记菜坊的地盘跑去,金嘒儿便在后面气喘吁吁地大喊:“爸,妈,快出去啊,抓强盗啊!”金明海和林清依在店里面,闻声就拿着菜刀从门里跳出来,拦住了那个抢她鸡的人。只是,当金明海和林清依看见这个人正脸的时候,都举着刀愣在了原地。

    而那个脏得黑黢黢的人看见有人拿刀对着他,便吓得抱着头蹲在了地上,浑身还在颤抖。

    “闺女啊,这不是顾酥白吗?”金明海望着累得爬过来的金嘒儿,诧异地说。

    “什么?”金嘒儿爬不过来了,干脆就坐在旁边的地上,大口喘着气说,“怎么可能?我刚刚,刚刚才去见过那个混蛋了。”

    “可是,她真的是顾酥白啊!”林清依惊恐跟金嘒儿确认道,就像见鬼了一样。

    金嘒儿看爸妈说得更真的是的,便只好奋力爬到那个人身边,趴在地上仰视他那张放在膝盖上的脸。

    卧槽!真的是见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