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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儿的速度很快,几乎在转瞬之间就冲过来,我感觉背后生风,余光中就出现了蜜儿。她扬起明光闪闪的刀,势大力沉地朝克拉克的手臂劈下。
克拉克反应很灵敏,在刻不容发之间,闪电般缩回去,避过了这一下。拿出那把古怪的武器,斜斜地朝蜜儿的脖颈划过。蜜儿也眼神极好,稍微后退一下,便避过了这下,一个人一个怪物斗在一起,蜜儿又挥舞起大刀,砍的动作十分密集。我眼中所见只有一片刀光。
克拉克只能不住地后退。
一瞬间我明白了蜜儿的苦心,她是想要让克拉克远离我。
刚才克拉克猛然间松手,让我猝不及防,摔倒在地。现在我更能确认这个怪物就是蜜儿,无论是谁,都不能伤了她!我飞快起身,运气金刚掌,绕到克拉克背后,一掌推向她的后心。
克拉克似乎被蜜儿吸引了注意力,或者是觉得我这个渺小的人类不可能对她造成什么伤害,我心中窃喜,要得就是你这样,你不这样,我还不好下手。
眼看着掌心就要接触到她的后心,谁想她竟然在这个时候侧身一闪,将蜜儿的身体让了到我的掌前,我大吃一惊。匆忙就要收招,可是这哪有那么容易,我这是蓄了全部力量的一击,匆忙之间哪里还能收得回来,没掌握好力量,一下往前栽去。蜜儿的刀在我头顶落下,我大惊,这一刀下去哪里还有性命。
幸好,蜜儿对力量的掌控比我好的多,刀尖在我头顶停下,我栽进蜜儿的怀中,感到脸上一阵冰凉,腥臭冲鼻。我暗骂一声狡猾,顾不上蜜儿,转身又去攻击克拉克。
克拉克哈哈一笑,又开始她的游走,在我们的夹攻下,克拉克渐渐不如之前那么随心所欲了,我们将她逼至岸边,再退就要下去了。她似乎有些怕水。我抬起手掌,用一招莲花坐佛,猛然推向她的腹部,这下要是中实,肯定能把推下水去。
“游戏结束了!”克拉克娇喝一声,哗啦一声,在这个时候,她竟然不闪不避,用双手撕开她的衣甲。我眼睛一花,她就变成了一个双头蛇。我这一掌推出去,正中蛇腹,只觉得推到了岩石一样,丝毫奈何不得。
其中一个蛇头,吐着红色信子,喷出一阵腥雾。我心知这东西厉害至极,哪里敢沾惹,迅速后退。
无奈还是慢了一步,吸入了少许,只觉得身子发软,用不上力气。
我大骇,这蛇毒竟然这么厉害。我强行提气,发觉没用,手臂跟煮熟的面条一样,软绵绵的抬不起来。
那蛇头张开血盆大口,朝我咬来。蜜儿被另一只蛇头缠住,没法脱身,自然也就没发帮我。我勉强迈开两步,仿佛脚下的不是土地,而是棉花。但是危急关头,求生本能让我充满了力量,堪堪又走了几步,终于摆脱了那蛇头的攻击范围,那蛇一看我过不去了,暂时又去攻击蜜儿。
我运气两圈,还好吸入的毒雾本来就很少,走了两个周天,恢复了少许力气。
双头蛇和蜜儿斗得不相上下,你来我往两人不知走了多少招,我自认眼力还不错,却根本看不清楚。
我反身拿起蜜儿丢下的那把剑,想要上去助攻,却根本无法跟上两人的走位,两人没在任何一个地方停留超过片刻,边打边走。虽然我学会了金刚掌之类的功夫,体质并没有上来多少。只是站在旁边,就觉得两人打出来的烈风刮的得脸生疼。
我害怕蜜儿有什么闪失,想上去帮助蜜儿,又无从下手,只能在旁边干着急。正在这个时候,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双头蛇抽着空子缠住了蜜儿。我大惊,蛇缠的功力我可是领教过,劲力不是一般的大,远超过他们的体重。
蜜儿的大刀不住地往蛇身上落去,那蛇都不管不顾,只是身体不住蠕动,我知道那是它正在发力的表现。这双头蛇看起来有了必胜的把握,根本对这些攻击都不在乎,它有信心在这之前杀死蜜儿。
我大怒,揉身上前。只是这蛇跟蜜儿纠缠在一起,我不知从何下手,都说打蛇打七寸,可是这蛇的七寸在哪儿呢?根本就没法找。这种危急时刻,我哪里还管这些东西,只要是蛇身子,长剑就往上猛戳。
双头蛇也有些吃痛,其中一只头朝我呲呲吐吐红信子,想要咬死我。我不得不一边闪避。
忽然我看见另外一只蛇头紧紧咬住了蜜儿的头,蜜儿一下子激动起来,四把刀乱舞,那蛇牢牢咬住,就是不松口。
我心中忽然有了一种强大的力量,疯了一样往前扑去。那蛇张开大口,这次我绝不闪避!我要杀了你个王八蛋!
我竖起长剑,狠狠地朝张开大嘴的蛇头插过去,剑从蛇嘴里进去,从蛇的天灵盖里穿出来,把蛇的上颚刺了个对穿。那蛇头立刻抽动了几下,死死地耷拉在地上。
我抽出剑,刚才杀死大蛇的时候蛇牙正好从我小臂上穿过,疼得我龇牙,猛然拔出来让我更加疼痛,哪里还管这些,举起长剑,奋力地朝另外一个头砍过去。
死掉一个头,大蛇不得不把咬着蜜儿的另外一只头松开,对我展开攻击,现在我的仇恨值绝对在蜜儿之上,不过蜜儿一动不动的,好像不行了,我心中悲痛,长剑猛然一挥,正中两只蛇头连接的地方,张开巨口的蛇头,最终狂嘶几声,从蛇身上断开,跌落在地上。
“蜜儿!蜜儿!”我跑过去,抚摸着那个蜜儿变成的庞然大物,一动不动,我是想抱来着,但是太大了,我抱不住。
正在此时,蜜儿身上放出了光芒,身子开始发生变化,贱贱地,那头可怖又恶心的生物变成了熟悉的蜜儿,安静地躺着像是睡着了。
我泪眼朦胧,一把抱起她,她的身上全都是血,湿漉漉的,空气中飘荡着血腥味和海水的咸味,还有那怪物的臭味。
“蜜儿,蜜儿,你醒醒!”蜜儿在我怀中闭着双眼,像以前很多次一样。
没有醒来,她再也没有醒来,我等待着奇迹的发生,可是没有任何奇迹。
我哭了。我知道这样很没男子汉气概。我知道你又该骂我胆小,骂我笨,然后从虚空中帅气地拿起镰刀,站在我身前与怪物战斗。我知道你又该吵着嚷着要吃饭,大声叫道:“奴隶,去给我买饭去,我要吃宫保鸡丁,麻婆豆腐……”我知道你会在我看别的女人的时候吃醋,扭着我的耳朵说:“不准看,你是我的奴隶,得到我允许才能看。”
我知道……
我都知道……
可是又有什么用。
我哭了一会儿,蜜儿在手里的身体忽然开始发生令人惊恐的变化,像是碎裂的镜子一样,出现了裂纹,我的泪水滴在蜜儿的脸上,把她的脸冲得四分五裂,我手忙脚乱的想要再次拼好,可是那只是加剧了碎裂程度,那些碎块像气球一样,轻轻一碰就往上飘。
蜜儿的整个身体都轻轻地飘散,我呆呆地看着。
最后,我手里什么也没有了,蜜儿彻底消失不见。
我很愤怒,很懊恼,如果我能够再强一点,就能保护蜜儿,她就不会受到伤害。
我的怒气无处发泄,发现脚边的长剑,顺手拿起来,对着蛇的尸体一阵乱砍,砍成一堆烂肉泥。我用这种方式疯狂地发泄我内心的愤怒,可是并没有多大用处,愤怒仍然在胸腔转圈,不肯出来。
叶良辰!李家兄弟!若是我出不去也便罢了,若是出得去,我一定要杀了你们。我忽然想起了罪魁祸首,对,就是他们,一切都是他们造成的,我要出去!
正在这时,忽然那蛇的尸体化为粉末,漂浮起来,一点一点落在不远的地方,铺成一条容纳一个人的路。路的尽头是海洋。
“永生之路!”我脱口而出!
原来这就是永生之路。这条路像是悬浮于空中一样。
我毫不犹豫地踏上了这条路。不为别的,只为要复仇。
我想象着眼前还有蜜儿,还有小白,我对他们说道:“你们等我,不要害怕,等我杀了那个畜生,我再回来陪你们。”
她们笑语嫣然地站在路的这头,对着我微笑摆手。
我心中很痛。转过头坚定地往前走去。
这条路并不长,但是我不知道到底是不是永生之路。这也不能阻挡我,我一定要回去,报仇!
路一直延伸到海中,我往海中走去,海水很凉,带着特有的咸味。水没过我的胸口,没过我的脖子,没过我的头顶,我完全进入水中,可我没有一点害怕。
水下面有一个圆形的门,我立刻朝着那里走过去。
奇怪地在水中,我既感不到浮力,也感不到压力,跟陆地上完全一样,除了不能呼吸。
那个圆圆地门是个光圈,我钻过那个门,门的另外一边也还是海水。
有那么一刻我忽然有点害怕,万一这不是永生之路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