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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样的结果,李原感到十分的憋屈,在这终战之际,竟然造成了一次重大的伤亡。这对于本就已经十分虚弱的李家,无疑是一次伤筋动骨。至此,原本有十数万兵力的李家在这场北伐之战中,伤亡过半,如今只剩六万左右的兵力。而更让他愤恨的是,横山军在这一系列战斗中,伤亡竟然不超过五千人。这场危机中,横山军可谓获利最大,不但白得了安州之地,还能坐享李家给予的巨额钱粮物资。
可李原对此根本不敢做任何反悔之举,脊山关还在横山军手里,自己通向华州的通道还捏在对方手里。因此,即便这场战斗之中,横山军坐视两军相斗,迟迟应援之事也不敢过分斥责。只能强忍着满心怒火,咽下这次苦果。
如今战争结束了,李原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赶快入主华州,于是便邀请林逸凡会谈,商讨协议之事。
林逸凡自然明白李原如此急切的心理,可现在进入华州的罗锋还没有送来消息,为今之计,只能先拖着了。
于是,林逸凡便与处理军务为名,暂避李原的求见。如是过了好几天,直到南面带来消息,这才知道罗锋南下之后的情况。
此次罗锋南下之后,极为大胆,五千人马一路马不停蹄,连续攻下了数座县城,才被华州各地郡县所察觉。眼见无法攻破城池,罗锋便转而向郡县之外的乡村下手。在陈登科的协助下,大肆抓捕劣绅恶霸,抄其家,散财货于百姓,焚田契,分田地于佃农。然后举起义旗,广招民兵,不过数日之间,远近各地的无产百姓,流民纷纷响应,聚拢在罗锋旗下,很快便招收了两三千之众。
很快,义军四处出击,攻略乡野之地,不断吸纳当地贫苦无依的百姓。就在这半月之间,便聚拢了上万人马。靠着这上万人马,罗锋开始攻城掠地,不断蚕食周边的县城。打下县城,罗锋也不为难城中的官吏和百姓,只是带兵查抄了府库,勒索城中士家大族。然后带着无数钱粮物资以及各类工匠,便撤出城外,县城依然交由朝廷官吏管治。
整个华州以北三郡皆在罗锋的兵锋之下,当他带着数万大军包围郡城之后,便派人前往城中与郡守谈判,勒令城中交出规定的物资,方可免除攻城之战。最终,三郡郡守迫于城外的形势和城中世家大族的压力,不得不竭尽全力搜刮钱粮物资,以满足罗锋的要求。
源源不断的物资运往脊山关,罗锋依然还不满足,他的目光已经落在了潇水以南的广袤肥沃之地,那里才是华州精华所在,同时也是华州州府所在之地,拿下此地,钱粮物资几倍于此前所得。为了拿下这块地方,罗锋不得不期盼北方的战事,尽量延迟,为他攻略华州争取时间。于是,他便写了一封情报,派人快马加鞭,送到大人手上。然后便带着膨胀数倍的大军南渡潇水,向华州中心之地出发。
看完罗锋的报告,林逸凡不由得哭笑不得,没想到自己竟然太快结束战争了。如今李原天天找上门来求见,想要自己让开脊山关的通道,让他们入主华州。现在看了罗锋的请求,他自己也是心动不已,华州州府之地,繁华富庶,若是罗锋攻下此地,那横山接收安州百姓便再无困难了。
“好,既然你罗锋有信心拿下华州,那我便给你一个月时间,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林逸凡拿着信报,负手而立,喃喃道。
接下里的日子里,林逸凡终于接见了李原,但对于协议之事,又提出了新的看法。双方不得不在协议内容上面,继续进行谈判。
李原对此毫无办法,只能耐着性子与林逸凡漫天要价就地还钱,甚至为了尽快达成协议,对其中一些条件作出了让步。但林逸凡对此步步紧逼,丝毫没说退后一步的意思。
转眼半个月过去,林逸凡知道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了,因为李原已经开始不耐烦,对于横山军的拖延,也产生了怀疑,想必不久之后,华州之事,便要被他知晓。
于是,林逸凡便派人快马南下通知罗锋,不管他是否已经拿下华州,即刻北返。然后便正式通知李原,协议将与目前谈成的条件为标准,横山同意通过该协议。
已经急得如热锅上蚂蚁的李原闻言,又惊又喜,他不知道横山军为何在这个时候放弃自己的要求,同时也长舒了口气,要是横山再不妥协,自己可能就要彻底与横山军翻脸了。于是,他立即前往与林逸凡会晤,在两军众人的见证下,签署了这份协议。
签完了协议,李原当即亲点数万大军即刻南下,准备正式入主华州。
而此时的华州华原府城下,八万大军猬集于此。此时的城中只有守军不到一万人,还面临着兵甲匮乏的窘境。以至于临时征召的数万民壮毫无战斗力可言,数十万官民惶恐不安,不知城池何时会被敌人所破。
罗锋望着这座大城,心中也是毫无把握,因为他现在麾下八万兵马,真正能战的不超过一万人,其余都是在这段时间里招募过来的民兵,毫无战斗经验可言。而此城墙高壁深,守军众多,想要一举拿下,只怕很难。如今一月之期已到,想必大人的催促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他根本没有时间拿下这座城池。
没办法,罗锋只好再次故技重施,派人前往城中谈判,进行勒索。可没想到,这华州州牧颇为硬气,不但回绝了使者的要求,还将他砍下头颅,悬挂于城墙之上。此举彻底惹怒了罗锋,当即下令全军攻城,不拿下此城,誓不罢休。
就在罗锋攻打华原州城之际,李家大军已经抵达脊山关外,集结起来的五万兵马已经迫不及待的准备南下。但负责驻守脊山关的秦元浩早就接到了大人的密报,要求他尽可能的拖延李家军南下的脚步。对此,秦元浩也知道事情的轻重,如今罗锋已经打到了华州州府,无数钱粮物资堆积与关内,若是让李家军发现,恐怕会豁出去与自己拼命吧。于是,秦元浩便与各种理由刁难李家军,以至于其在脊山关下不得寸进,得知此事,李原气得火冒三丈,不得不派人赶往北面向林逸凡讨要通关文书。这一去一回,又是好几天的时间。
而在华州西部的西宁郡地界,在皑皑白雪的山林中,突然涌现出上万衣裳褴褛,蓬头垢面的人马。身上穿着的是朝廷军服,赫然便是那支逃窜入群山之中的朝廷军残部。
曹子彦面色苍白,风尘满面,一脸冻疮,当他走出群山,不由仰天长啸,眼泪止不住的留下脸庞。这一次北伐,他彻底的失败了,近二十万大军几乎尽没与安州,如今逃出生天者,不过眼下这不到两万的残兵败将。
“林逸凡,我曹子彦对天发誓,此生不屠你满门,誓不为人!”曹子彦拔出佩剑,一剑指天,厉声大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