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脊山关,地处安州以南,华州之北。一条长约三百里的脊山山脉横卧两州,也就成了两州的分界之地。脊山关在前朝天圣帝国时期,因为安州落入草原人的控制当中,此关便成了帝国的雄关重镇,抵御着来自北方游牧民族的威胁。但在天启帝国时期,中原王朝终于光复了安州之地,将北方防线推到了横山一带。这使得脊山关的作用愈加衰弱,到了天武朝之时,脊山关驻守的兵力只有一千余人。
而关隘因为年久失修,早已破败不堪,若不是去年金狼人南下之时,在安州耽搁了一点时间,让脊山关有机会重新修整一番的话,只怕华州早就被金狼人肆虐得不成样子了。
后来安州在金狼人撤退之后,各地滋生叛贼。华州因为调派大批兵马进京勤王,以至于无法及时收复失土,使得叛贼做大,转而反守为攻,大举进攻脊山关。为了抵抗安州叛贼的侵略,华州州府不得不在脊山关投入大量人力物力,这才堪堪挡住了叛贼的兵锋。
而今,脊山关的守军将士们终于迎来了希望,他们苦苦期盼的王师终于来了。
在脊山关外,平地上涌现出延绵无尽的黑潮,覆盖在广阔的大地之上,一点一点的向北徐行。不一会,便见一片片旌旗招展,遮天蔽日。无数长矛如林耸立,点点寒光在阳光底下闪烁锋芒。更近了,只听军阵中传来吵杂的轰鸣声,大地在他们面前微微颤抖着。最后,当大军行进到脊山关外十里处,便听天地间传来一阵低沉的号角声,撕裂天穹。大军霍然静止,传令飞骑四散飞奔,向全军传令扎营结寨。
不一会,军阵中走出一队数千兵马向脊山关赶来,在其前面,一面曹字旗迎风招展,出现在守关将士们眼前。
脊山关主将一见此旗,脸色大变,当即命令左右,“快,打开关门,迎曹帅入关!”
关门轰然大开,守关主将早于飞奔而出,向关外走去。
“末将石更,拜见大帅。”
曹子彦驱策着战马,低头看着他,微微一笑,“石将军请起。”
“多谢大帅。”石更喜滋滋的站起来,脸上露出欣喜之色,“大帅您和诸位将军长途奔波,想必已经劳累了,末将已经在关中安排了酒宴,为诸位大人接风洗尘。”
“哈哈,石将军有心了。”曹子彦赞赏看着他,点点头,“既然是你的一番心意,那我们也就只好盛情难却了。诸位,我们走吧。”
进入关内,在石更的安排下,众人一扫近日行军的疲态,觥筹交错,吃得不亦乐乎。
曹子彦高坐主位,在与众人酒过三巡之后,带着微醉的神色,眯着双眼看向石更,“石将军,如今我大军已经到此,即将进入安州平叛。你是这里的守将,对北面的情况应该很清楚,可否跟我们说一说?”
“不敢当大帅垂询,末将在脊山关与李原逆贼交战了大半年,彼此之间确实有点了解。”石更脸色露出郑重之色,“大帅,诸位将军,那逆贼李原盘踞与安州南部三郡之地,拥兵十万之众。但依末将所见,其实力并不算太强,我脊山关凭借两万兵马便死死的挡住了他们七八万的兵力。唯一可虑是他那五千骑兵,让人不得不防。“
“哦,五千骑兵?”曹子彦脸色微变,“想不到区区盘踞一隅的逆贼竟然也有五千骑兵,如今我军拼凑起来的骑兵也不过八千之众。石将军,但不知此贼的骑兵战力几何?”
“这?”石更尴尬的挠挠头,“启禀大帅,我军暂时还未与骑兵交战过,不得而知。”
“大帅放心,区区逆贼立足不过一年,如何能练成骑兵?”一旁喝着酒的甘宗望闻言,放下酒杯,冷笑道,“我军这八千骑兵之中,仅有三千精锐。而这三千精锐,也是训练了三年之久,才有现在的战力。那李逆骤然兴起,根基浅薄,其骑兵最多只能算是花架子,如何是我军骑兵的对手?”
“嗯,甘将军言之有理。”曹子彦赞同的点点头,望向石更道,“石将军,本帅以为,这李逆不足为虑,我军北上,一举便能将其荡平,无需忧虑。”
“大帅千万不能大意啊。”石更大急,连忙站起来,“即便李逆不足为虑,但其背后的横山军,我们不得不防啊。末将已经探得,李逆已经与横山军联合,想要联手对抗天兵。”
“横山军?林逸凡!”曹子彦脸色微沉,紧紧握住手中的酒杯,抬头看着石更,冷声道,“你是说横山军也已经南下了?”
“是的。”石更额头微微冒汗,胆战心惊的看着他,“据我军密探禀报,横山军确实已经南下了,据探子的汇报,横山军此次南下有骑兵两万,随行有三万民壮。”
“嘶!”众人倒吸了口气,脸色纷纷大变。
“你,你说什么?两万,两万骑兵?”甘宗望脸色数变,最后不由哈哈大笑,“哈哈哈,石将军,你是在开玩笑的吧?区区横山之地,如何能够组建起如此庞大的骑兵集群?即便是我们朝廷想要组建一支万人骑兵,也要耗费无数钱粮才能勉强维持,他,他横山哪来那么多钱粮组建如此庞大的骑兵?”
“不错,这根本不可能,一定是石将军在开玩笑。”众人纷纷表示不信。
“都住口。”曹子彦脸色铁青,冷冷的看着石更,“石将军,你说的可是当真?”
“末,末将不敢欺瞒大帅,这,这确实是我军探子得来的情报啊。”石更冷汗直冒,委屈的解释道。
“哼,林逸凡,看来我又低估你了。”曹子彦心中暗恨,“即便你有两万骑兵又如何,我如今统帅二十万大军北上,就凭你那两万骑兵,也绝不是我的对手。此次我一定要彻底打败你,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看到石更的保证后,众人的脸色终于变得凝重起来,如果只是李逆的五千骑兵,他们还不会放在眼里。但是如今要面对的是两万骑兵,即便这支骑兵的战力可能和李逆的骑兵一样。那也不是朝廷的八千骑兵所能力敌的,依靠其数量,完全有可能将朝廷八千骑兵淹没在铁蹄之下。
“哈哈哈!”就在众人陷入恐慌之时,曹子彦突然大笑起来,望着众人道,“诸位,我们差点被他们骗了。一个小小的横山怎么可能训练得出那么庞大的骑兵?据本帅所知,横山有民不过百万,只占据了威远郡和横山两地,可谓地狭人稀,民生破败。骑兵乃是一个烧钱的兵种,就凭他们那一点点实力,怎么养活骑兵?依本帅之见,那两万骑兵之中,绝大部分肯定是滥竽充数,用步兵冒充骑兵来威吓我等的。诸位可还记得之前传闻的,横山军兵临靖安城的故事?便是用步兵充作骑兵,恐吓勒索李逆的伎俩。这一次,他们肯定也是想用这种方式来欺骗我们,让我们不敢妄动。哼,只可惜,他还不明白,我军有二十万大军,即便那两万骑兵是真的,又有何惧?“
“不错,大帅说的对啊。”甘宗望一拍大腿,恍然道,“我们可是统帅着二十万大军呢,区区两万骑兵又能奈我何?只要大军注意防守,徐徐推进,稳扎稳打,便不会给骑兵可乘之机。待我们打到横山去,便能逼迫这支骑兵不得不与我们正面作战,到时候正好一举歼灭这支骑兵,彻底荡平横山余孽。”
“不错,有大帅统领我等大军,何愁不能平定叛乱,区区逆贼不足道哉。”
“大帅一出,群贼避退,王师一至,宵小授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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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纷纷奉承巴结,差点将曹子彦夸成震古烁今的战神了。
但此时的曹子彦虽然脸色推着自信淡然的笑容,可眼神里却露出了凝重之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