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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了什么事?”郑晗一把掀开帐篷,望着混乱的大营吼道。
“都尉大人,营外有骑兵袭营!”亲兵匆匆赶来报告道。
“走,随我前去看看。”郑晗脸色不变,立即率人赶往营栅处。对于自己所统领的部队,他有足够的信心和信任他们能够抵挡住骑兵的冲击。
果然,当郑晗抵达营栅时,骑兵已经退去,只留下无数箭矢插满地。
“全体戒备!”郑晗脸色严肃,盯着营外马影绰绰的敌人下令道。
一时间,营栅内刀枪齐备,阵型严整,密切的注视着营外的情况。但是,就在这时,突然一声凄厉的呐喊震惊了所有人,“快看!大营着火了!”
所有人回头望去,只见一道红光印染晦暗的天色,浓烟滚滚如同一个巨柱般直入云空。郑晗瞪大了双眼,“这是,这是后方辎重营所在的地方。怎么会烧起来?难道。。。。”
一想到这个可能,郑晗整个人都呆住了,为了更好的照顾那些残兵战友,他特意将他们安排在辎重营。现在辎重营着火,只能说明一件事,这火是他们放的,他们已经投敌了。
果然,就在这时,一声喊杀之声从后方传来,无数脸色狰狞的战友冲杀出来,挥着武器向毫无防备的袍泽杀去。
猝不及防之下,整个阵型彻底被打乱,两军胶着一起,互相厮杀起来。郑晗怒吼一声,“住手!你们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突然暴起的叛军丝毫不为所动,带着麻木和暴虐向自己曾经的战友挥刀相向,没有丝毫犹豫。
“杀!”双方彼此杀红了眼,已经没有人能够阻止了。郑晗含恨将一名叛军斩杀,挥刀怒吼,再也不顾及同袍之谊了。
就在双方杀得难解难分之时,营外响起一阵巨大的轰鸣之声。随着营栅被铁钩拉倒,一声欢呼声响起,伴随而来的是一把把锋利的马刀从战士们的身上划过。
“都尉大人,不行了,我们抵挡不住两面夹击,快撤吧?”亲兵抓住郑晗的胳膊,急声道。
“逃?往哪逃?”郑晗悲愤的笑道,“前有骑兵,后有叛军,我们还能逃到哪里去?”
“都尉大人,我们可以往北撤退啊。只要将那些叛军击退,就能突围,从这条河过去。”
“过去又如何,我们还是跑不过骑兵啊?”郑晗眉头一皱,绝望道。
“都尉您忘了,您先前在河边布置了陷阱,防止金狼人过河的?”
郑晗立即回想起来,不由大喜,“马上通知所有人,向北撤离。快!”
命令很快就下达下去,得知要撤退,众将士立即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战斗力,将叛军打得节节败退,硬生生挤出一条突围之路。但同时,这也是一条由尸体堆积起来的路。无数战士倒在了突围的路上,只为了那一点点的逃生的机会。
郑晗率众人突破了合围,赶到小河边上,看着能够跟随上来的士兵只剩不到三千人,不由大悲,“引狼入室,吾之过也。”
“将军,此刻不是悲痛后悔之时,赶紧过河要紧啊。”亲兵又在一旁催促道。
郑晗点点头,看到正在追杀过来的骑兵,立即下令全军过河。
等众人过河之后,一道火箭射在河中间,顿时便化作一条火龙横隔在骑兵们面前。千骑长勒住缰绳,望着大火,不由狠狠的骂道:“可恶,竟然让他们跑了。”
郑晗等人终于松了口气,这条用黑油铺成的火墙是自己临时起意设置了,没想到竟然能够再关键时刻救了自己等人一命。但一想到,如今自己被打得只剩不到三千人,不由悲从心来,其余人的留在对岸,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都尉,事到如今,我们该往哪里走?”亲兵茫然的问道。
郑晗看了看四周,微微叹了口气,指向北方道:“事到如今,南下的路已经行不通了,我们只有北上。眼下金狼人南下,北方出现兵力空虚,只有威远郡城下还有一万金狼人。咱们现在只有三千人左右,已经对金狼人造不成影响了。可是,即便如此,我们也不能放弃自己的使命,更重要的是,我们不能不替同袍战友们报仇。凭我们现在的力量,固然渺小,但别忘了,金狼人也是有弱点的,他们从各郡县劫掠的财富都要运往草原。这些押运的队伍一般都不大,这正是我们的机会。“
郑晗望着所有注意倾听自己声音的士兵,豪气干云的说道:“我们就去横山,扰敌后方,袭其粮道。我们要让金狼人疲于奔命,断其继续南侵的企图。众将士,你们可愿意随我前去横山,杀敌立功,为战友报仇?“
“愿意!愿意!”众人高呼着。
“好!出发!”
残破的营寨内,千骑长冷冷的看着卫元祥,指责道:“你们这些废物,为何不将那些残兵拦住,竟然让他们突围出去了?”
卫元祥淡淡的看了千骑长一眼,不卑不亢的说道:“这位千骑长大人,我军已经尽力了。士兵们身体乏力,精神萎靡,能够打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还请千骑长大人能够体谅我军的难处。“
“废物就是废物,大王留你们这些废物根本就是错误的。”千骑长依然不依不饶,恶狠狠的盯着他道:“你们不会是故意将他们放跑的吧?对于你们这些新附军,我可不相信你们。”
“只要大王相信我们就行,至于你相不相信又有什么关系。”卫元祥强忍着怒火,“我军自归附以来,便一直不断战斗,从原来的一万人打到现在三千多人,我想这些已经足以证明我们的忠诚了。还有,我乃是大王亲封的万夫长,而你不过是一个千骑长。还请你注意一下上下尊卑,我不是你的下属。”
“呵!”千骑长一脸玩味的看着他,蔑视道:“怎么,你还真当自己这个万夫长很了不起啊?我呸!什么玩意。”
“请你放尊重点,你鄙视我可以,但绝不能轻视我的职位。不管怎么说,我这万夫长都是大王封的,你对这万夫长不敬,就是对大王不敬。”卫元祥冷冷的看着他,“如果你不服气的话,咱们可以道大王跟前说一说,看大王会怎么说,如何?”
千骑长被怼得无话可说,不由怒哼一声,“你们天武人真是牙尖嘴利,不过也就只是会耍嘴皮子罢了。我不与你多说,快将那些俘虏的士兵交出来。”
“这些俘虏将是我军的补充兵员,我不可能交出去。”卫元祥脸色微变,摇头拒绝道。
“什么,不交?”千骑长冷冷一笑,“大王什么时候允许你私自补编兵员,凡是战场所获,皆是大王所有了,你们没有资格拥有,交出来!”
卫元祥脸色一白,金狼人确实有这规定,自己确实没有补充兵员的权利,可是,一旦自己将那些俘虏交出去,那就真的是陷他们于死地了。
最后,卫元祥只能权衡利弊,将那些俘虏交出。以其引起大王的误会,陷自己以及部下于险地,还不如乖乖的交出俘虏来获得金狼人的信任。
千骑长得意的将那近两千名俘虏驱赶到空地上,微微偏头看向大营内的新附军,狞笑着喝道:“乱箭射杀!”
一波又一波的箭雨不断的洒落在俘虏身上,不过须臾之间,俘虏便被射杀殆尽。望着那满地的鲜血,营寨中的叛军呆呆的看着那些尸体,心悸不已。
卫元祥闭着双眼,坐在营帐中,耳边听着营外传来的惨叫声,漠然不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