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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画也骗人了, 他根本没打算去旅游,完全没那个心情。
这么说,只是因为不知道怎么面对越歌, 想一个人冷静一段时间而已, 却没想到越歌答应得这么爽快。
之前越歌说, 想让他出国是因为吃醋, 江画现在怀疑这句话也是假的。
他要是去旅游,起码大半个月见不到面, 越歌这样都不为所动, 说不定本来就嫌他烦,想让他离远点。
想着想着,江画强忍着把人拉黑的冲动,泪珠子滚落一串,又火大地把手机给摔了。
混蛋!
现在的他想法很极端,极端到觉得越歌每句话都是骗他的, 包括说喜欢他也是骗人的。
既然不喜欢他,为什么要和他交往呢!就为了耍他么?!
江画抹掉眼泪,一个人大哭一顿后, 心里还是难受得要命,最后到底气不过, 爬过去捡起手机,彻底把越歌拉黑了。
大骗子!王八蛋!他以后都不会信这朵假白莲的鬼话!
发生这种事,他本该找父母或者朋友倾诉的, 几个月被当成傻瓜在骗,期间还因为系统承受了莫大的心理压力,江画这会儿简直要崩溃,但真的要给父母拨出电话时, 他心软得坏毛病又犯了。
要是爸妈知道了,说不定会对越歌做什么。
他不由想起秦扬和秦子峰的结局,现在刚刚高二,如果越歌这时被退学...
想起他平常用功读书的样子,江画狠狠咬了咬牙,眼底泪花翻滚,泄愤似的大骂了几句王八蛋,又对着几个玩偶乱锤一通,才被抽干了力气般放下手机,缩进被子继续自闭。
本该惬意玩乐的寒假,之后的几天,他都一个人待在家里。
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面无表情的打游戏,偶尔下楼喝水,人影都是神不守舍的,活像只幽灵在飘来飘去。
三天后,江画的卧室里。
赵夜白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一言难尽地望着地上打游戏的江画。
“你该不会这几天一直这样吧?”
江画看起来比前几天消瘦不少,现在那一张小脸几乎只有巴掌大,苍白得透明,再没了生动的神采,偏偏即便这时嘴唇还是漂亮的樱红色,看起来更加勾人,就像是精心雕琢的洋娃娃。
他身上那件纯白色的t恤显得空荡荡,裸露着的手臂更是细嫩得好像轻松就能折断。
“我怎么了,我好的很。”
江画跳过屏幕上的game over,重新打开了一局,幽幽道:“你来干什么?”
“当然是不放心,来看你。”
赵夜白挠了挠头,挪到他身边坐下,拿起另一只手柄:“你倒还是那么没良心,我来陪你打游戏行不行?”
江画没吭声,默默选了对抗模式,两人各自挑了一个角色互殴,玩着玩着,他发现自己几乎每把都在赢。
不是很顺利的直接赢,而是被打压到只剩一点点血,再逆风翻盘的赢。
经历了几局这种消极到紧张再到专心的心情起伏,不知不觉间,江画被迫忘记烦恼,开始全神贯注在眼前的格斗上。
打完几局,他思绪回笼,肩膀一耷,泄气问:“你是不是故意的。”
赵夜白挑眉:“故意什么?”
“故意放水。”江画丢开手柄,不想玩了:“前段时间都有电竞的战队来学校挖你了,你连我都打不过,蒙谁呢。”
赵夜白愣了愣,旋即眉开眼笑地惊呼:“没想到啊,小少爷这么关注我。”
“嘁,班上女生说的。”
有段时间,女孩子们总是叽叽喳喳地提到赵夜白的名字,江画无意中听到几句,那时才发现,赵夜白确实如他自己所说的一般,什么都很快学会,轻松做到最好。
他因为自己对游戏起了兴趣,一两个月竟然就能那么厉害。
这可能就是天才,天赋不止在唱歌,当初听说他退出乐队,江画还挺替他遗憾的,现在想想,自己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你打得好就别唬我。”
江画忿忿把游戏给关了,发泄怨气的途径颇有些迁怒无辜:“我现在最讨厌别人骗我!”
见状,赵夜白反而松了口气。
他不怕江画发泄,就怕这小傻子给自己憋抑郁了。
“又不是一种游戏。”赵夜白虚虚辩解,突然问:“你打算怎么办?最近你们有联系么?”
屋内只有他们两个,还都是知情人,这种环境让江画少了些倾诉的压力。
他随手扯来个青蛙玩偶,有一下没一下的‘虐待’着,脸上不自觉浮现出几丝怨气。
他是跟越歌说出国了,但又没说自己要去失联的地方旅游,整整三天过去了,越歌竟然一通电话都没打来。
本来他的心态就摇摇欲坠,几天过去,彻底心冷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钻牛角尖,他现在就是莫名认定以前就都是自己先联系的越歌,要是他不联系,越歌就不会主动发来消息。
他怨气上头,甚至没去翻记录查证,看到那些聊天记录心脏就疼。
江画凉凉看向赵夜白:“能不能别提他。”
闻言,赵夜白心下了然,帅气的脸上笑容更加灿烂。
江画眯起眼:“笑什么?你在嘲笑我吧!”
“没有!我是那种人么!”
赵夜白赶紧收敛表情,清了清嗓子,转开话题:“今天天气不错,要不要出去玩会儿?”
“大冬天的,屁的天气好。”
“怎么说也是晴天啊,最近不是转暖了么,嗨街晚上还挺热闹的。”
江画兴致怏怏,摇头拒绝。
“去吧,我有让你心情变好的魔法。”
江画一脸不信:“我都说了别骗我。”
“你都快呆发霉了,呆出毛病来,越歌那冷血的家伙可不会心疼你!”
赵夜白没管自己说得话多扎心,站起身,毫不费力地将江画从地上拉起来,一副大人教训小孩的口吻:“不就被骗了么,你前十七年太顺了,老天看你哪哪都好,就是缺点磨难,过去不就得了。”
江画可听不进这些,这哪是一点磨难,系统天天嚷嚷着要抹杀他。
被硬生生拖起来,他张嘴就要骂:“用你管!什么...”
话说到一半,赵夜白直接把他嘴巴捂上了。
“我来时听见楼下管家说,今天你再这样就要汇报你爸妈了,你确定不跟我出去?”
江画眼珠凝滞,扇子似的睫毛微微颤动,看得赵夜白突然心头像被扫过般泛起一阵痒意。
不过片刻,江画终究垂下眼睫,不再挣扎了。
临近二月,a市气温回暖。
被赵夜白拖出家门,两人乘车来到嗨街附近,下车后,江画呼吸着久违的新鲜空气,不得不承认今天天气确实不错。
几天过去了,他一头粉色头发还没褪色,因为洗完澡乱吹了一通而显得蓬松柔软,没有特意修饰却透着种慵懒的自然,再搭配那张写满了不乐意的脸蛋,以及粉嫩嫩的外套,在路上非常有回头率。
“我的妈!那个、看那个!好可爱!!!”
街道旁,一个长发少女压低声音尖叫,顺手拉了一旁的短发妹子一把。
短发少女一回头,忍不住惊呼:“卧槽,活的漫画脸,还是小妖精型?!”
“拍照!快拍照,把旁边的痞痞的大帅哥也拍进去,值了,这趟出门太值了!!!”
“我先补个妆行么...”
“补个屁!啊啊啊啊他俩已经锁死了!这他妈也太配了叭!”
这些小声的议论江画并没有听到,他只是觉得后背发凉,被来往行人盯得浑身不自在。
“...烦死了,看什么看。”
江画越走越慢,没多久就想打道回府,手腕却先被赵夜白一把扣住。
相比之下,赵夜白好像根本不以为意:“那是看你长得好看,你要顶着张路人脸,哪还有人看你。”
江画用看外星人的眼神看着他问:“你喜欢被人盯着?跟盯猴子似的。”
“小少爷,你这是什么比喻,那明明是想吃了你的眼神。”赵夜白嫌弃似的扫了他一样,啧啧摇头:“你这脑回路,难怪十七八才谈恋爱。”
江画:“...”你这脑回路更可怕好吧!
“我刚转恒安时还挺纳闷呢,你这小脸花容月貌的,怎么在学校那么不招人待见。”
江画一把甩开他的手:“靠!谁不招人待见了!”
赵夜白人挺好,可惜偏偏长了张嘴,狗嘴吐不出象牙,总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赵夜白耸了耸肩,笑得露出一口小白牙:“这样也挺好,要是性格再好点,追你的人都得从恒安排到怀水了,我哪还有机会啊!”
说完,他拉着江画的胳膊接着朝嗨街广场走,江画一开始听着像夸他,半分钟后才反应过来不对劲,当即用力踢了赵夜白小腿一脚。
“我性格怎么不好了?你再说一遍?!”
嗨街上人来人往的,赵夜白想躲,抓着手指动了动,没舍得松,索性生生挨了一下,疼得面上肌肉直抽动。
他小口抽着气,无奈服软:“没怎么...多可爱啊。”
江画看出他在忍疼,这才满意地露出抹得意的笑,傲娇地‘哼’了声,不搭理他了,没发现他撇开头的瞬间,赵夜白扬起了嘴角。
他们出门时刚下午五点钟,天色渐暗。
今晚嗨街好像有活动,四周的街道挂满了彩灯,卡通玩偶四处卖萌,一个个分发着彩色的气球,广场布置得很梦幻,江画东看看西望望,一时被转移了注意力。
进入人多的闹市区,四周灼灼的视线也更加汹涌,嗨街里流连最多的就是打扮前卫的年轻男女,不管是结伴前来还是独自闲逛,惊艳的目光总是会在江画脸上定格停驻,偏偏当事人迟钝得令人发指,因为排斥,早已已经习惯了无视。
赵夜白看向正四处张望、稍微有了点精神的江画,心里确实生出了几分若有似无的庆幸。
正巧江画这会儿转过头,对上他目光时眼神顿了顿,随即飞快翻了个白眼,看得赵夜白忍俊不禁。
他问:“瞪我干嘛?”
“看你烦!”
对周遭的好奇心逐渐减弱,江画收回注意力,甩开了赵夜白的手。
赵夜白虚空拢了拢手指,掩饰般捏了捏鼻梁:“...行吧,你开心就好。”
嗨街有很多游走的商贩,许多未毕业的学生都会趁闲暇时间在这里做些小生意,远远望见两个人,一个带着猫咪头饰的妹子眼睛一亮,挤过人群凑了上来。
“两位帅哥,买个头饰吧!都很可爱的,今天新进了情侣款,有兴趣吗!”
路被拦住,两人不约而同停下了脚步。
赵夜白时常在嗨街玩耍,对于这类无证小贩早已习以为常,但拦下他询问的这倒是头一个,毕竟他看起来就不是能装可爱的气质。
他只是略略扫了一眼便打算绕路,视线中途忽地定格在了一对兔耳朵上,说:“那就买两个。”
对于没问价就表示要买的主顾,妹子笑靥如花,看在两个帅哥的份上,并没有坐地抬价:“好嘞,两个给您打个折,三十。”
江画一脸惊讶地瞪向赵夜白:“你买两个干嘛?我可不戴,你娘不娘啊!”
赵夜白瞥了眼他顶着的粉毛,又瞥了瞥他那张明媚艳丽的小脸,张了张嘴,虽然没说话,但眼里的意思不言而喻。
“我还行吧。”他含糊说,先指了指那个兔耳朵,犹豫了一下,又选了个狼耳朵。
妹子收完钱,兴奋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转,很有眼色的走了。
买下头饰,赵夜白对着江画边比划边忽悠:“小少爷,你觉不觉得这耳朵跟你头像那兔子很像?”
“哈?哪里像了?”
赵夜白递过去让他自己瞧,江画接过,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渐渐的,竟真觉得挺像的。
但像又怎么了?
“你要不信,戴上我给你拍张照,你对比一下。”
江画嘴角一抽,没好气地瞪了过去:“赵夜白,你是不是真觉得我傻啊!”
赵夜白无辜眨眼,自己先把耳朵戴上了:“我没有,我就想拍个照,要不也让你拍我。”
“骗鬼呢!你狗不狗啊,我才不戴!”
赵夜白突然也火了:“靠!天天骂我狗东西,我才买个狗耳朵让你拍,不拍拉倒,反正过了这村没这店了。”
他声音大得太突然了,江画先懵了几秒,而后迟疑道:“...你那是狗耳朵?”
赵夜白拨弄了两下黑灰色毛绒绒的耳尖,脸不红气不喘地编瞎话:“狼狗,不是为了逗你开心么。”
江画:“...?”
没想到赵夜白买这种东西是为了逗他开心,江画面上一阵纠结,有些猝不及防。
确实...要不是赵夜白,他可能现在还蒙在鼓里,家人朋友都不在,唯独赵夜白这个知情人耐着心哄他,甚至不惜自贬戴上对狗耳朵,这让他有点不忍心辜负对方的好意。
...反正只是丢个人,不会有什么损失。
扯了两把兔耳朵,江画不太乐意地戴上了。
他的粉色头发和兔耳朵意外的很搭,再加上这几天哭过,一双桃花眼眼尾泛红,因为不情愿,脸颊微微鼓着,不止赵夜白,许多路人都扛不住冲击,偷偷拿出手机拍照。
拍好照片,赵夜白又和他拍了张合照,满意地喟叹道:“这下收集两张了。”
“什么两张?”
“加上上次的狸猫。”
江画努力回忆,片刻后,脸一黑,正想骂他,赵夜白余光瞥到什么,表情突然变了变,长臂一伸,揽着江画就朝广场走。
江画下意识想挣扎掉肩膀的手,问:“你干什么!”
“别动。”赵夜白压低声音,面色严峻,继续目不斜视地朝前走:“我看到越歌了。”
江画挣扎的动作僵住,心脏瞬间刺痛起来。
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赵夜白手臂紧了紧,又将他往怀中带近几分。
温热的体温因此贴近,低沉的声音像响在耳畔。
“他正在旁边的绿贝打工,透过玻璃可以看到外面,你这头粉毛太显眼,我得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