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撂下这句话, 越歌转身就走,即便还没能消化这个消息,在越歌侧身而过时, 乔修远仍旧本能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因为太过震惊, 他胸腔起伏, 双眼被怒火烧得赤红, 抓着越歌的手腕越攥越紧。
“你们在交往?!”乔修远喘了喘,压抑着火气挤出一句:“说清楚!”
“我说得很清楚。”
越歌依旧是不疾不徐的语调, 神情却更冷, 他看了眼江画,身侧的拳头终是松了。
“放手。”
虽然刚刚就觉得这两个人相处的气场和预想中不一样,但乔修远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他不禁转头望向江画,冷峻的脸上有一瞬间的复杂茫然。
在他眼里,江画就是个缠人的小孩子,大脑构造简单得离谱, 基本没什么可挖掘的内涵,即便年龄相仿,他却从来没有拿江画放在同一水平比较过。
‘赢’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所以他对失败格外难以忍受,四个月根本不足以消化被拒绝那一瞬的狼狈, 这次回国本想抹掉这次失败,却没想到让他碰了壁的越歌会看上他嫌烦的惹祸精江画。
乔修远眉间拧成川字,强压下纷杂的情绪, 只觉得不可能,想叫江画过来问清楚,没想到缩在门边的江画却先一步唤了声。
“越歌...”
乔修远愣了愣,瞬间又蹿出一股火, 这股火气来得莫名其妙,让他一时搞不清缘由。
江画原本同样处于震惊之中,见越歌被乔修远抓住了,当即回神,一双桃花眼直直盯着乔修远的手,说不出的不得劲。
那一瞬间,他不加思考地唤了声,叫完越歌,瞥见乔修远瞬间阴沉得要滴水的脸色,又没出息得缩回了头。
手腕上的力道很大,越歌拨开时表情如常,反而是乔修远脸上一闪而过讶异,整个人都呆了一呆。
等他反应过来,越歌已经走向江画,关切地问:“冷不冷?”
江画摇摇头,一颗心随着他靠近而提起,想偷瞄乔修远的反应,眼珠刚转过去,就被越歌揽住肩头背回了身。
“走吧,先下楼。”
被半推着走了几步,江画慢半拍地恢复记忆,想起刚才发生的事,紧扒住路过的房门,也不管是哪一间,推开就拉着越歌一起进去,反手扣紧了房门。
冲进的刚好是他的卧室,江画背靠房门平缓了半天受惊的心跳,越歌则面露不解,只站在一旁无声看着他。
“怎么了?”
“你还问怎么了!”江画瞪圆了眼珠,责怪道:“你刚才为什么突然亲我?”
越歌眨了眨眼,重复解释:“因为看错了号码。”
“骗人,那怎么可能看错!”
“确实看错了。”
不管别人信不信,江画是不信的,如果真是看错,亲一下脸不就好了,为什么要特意亲嘴巴。
他再次质问,越歌却仍然回答的滴水不漏。
“习惯了。”
“...”
总是这样,越歌有时候说的话总是让他觉得哪里不对,偏偏又没法反驳。
以前他觉得白莲花不会撒谎,可现在进度都到百分之四十了,这一点已经不具参考价值了。
江画梗着脖子和他对峙了一会儿,对着一张人畜无害甚至有一点点委屈的脸,气场很快矮了下去,最后彻底泄气,生无可恋地扑到了柔软的大床上。
“呜,完蛋了,这下真的完蛋了。”
没多久,脚步声接近,他感觉到床铺塌陷一快,越歌坐到了他旁边。
“怎么了?”越歌问。
“乔哥知道了。”
江画埋在被子里,一股无力感涌上,声音里都带上了哭腔:“不但知道,他还看到了,他以后肯定不搭理我了。”
房间里沉默了一会儿,越歌倾身,手肘半撑着床,拉近了与江画的距离,垂眸便能看见他的发旋。
“你很在意他?”
问话时,他的声音比平常低沉了些,江画心神不宁,没能注意到这微妙的变化。
“当然了!”他想也没想便肯定道:“我从小就很喜欢乔哥,他和别人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涉及到自己的糗事,江画犹豫了好半天,才慢吞吞地解释起来。
乔修远很厉害,小时候就是一群小豆丁的中心,但那时候江画虽然也觉得他厉害,但还没崇拜得太过盲目,直到他五岁那年被乔修远救下后,这份崇拜感才开始泛滥。
江家底蕴雄厚,自十几年起便一直住在这片别墅区内,这些年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商场上自然也结下了很多仇家。
江家上一任管家姓刘,儿子也在江家的公司任职,是江氏一家酒店的财务主管,却因为沉迷赌博擅自做假账,拨走公司两百万公款去填补赌债,结果又输了个精光,在江家总部查账前填补不上这笔账务,走投无路之下,与刘管家商议,打算绑架江画赚一批赎金,然后一齐卷款走人。
两父子里应外合,刘管家在楼下支走保镖,男人挑在江画午睡时迷晕带走他,谁知道江画那天因为做了错事心虚装睡,男人从窗外爬上来时,两人直接来了个大眼对小眼,全懵了。
不过男人很快镇定下来,打算先哄骗江画一番,再趁机将他迷晕打包,江画那时刚五岁,心性比长大还要单纯,因为被保护得太好,对陌生人也没什么防备心,还挺开心有人陪他聊天,然而两人聊到一半,他心虚的源头找上了门。
他当天下午没睡着觉,就是上午在乔家搞了破坏,乔修远黑着脸找来时,他吓得不行,听着走廊里的怒吼,男人却更是吓得冷汗直流,肝胆欲裂。
江画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拎小鸡似的拎去了浴室,男人面露凶相,不知从哪抽出把刀抵着他威胁,让他说自己在上厕所,赶走冲进卧室的乔修远。
这倒是刚好戳中了江画的软肋,他从小就怕疼,男人的刀尖只是假模假样地在他脖子上划了个小口他就疼得不行,再加上他也害怕乔修远,所以毫不犹豫就照做了。
结果气势汹汹冲进卧室的乔修远不知怎的安静了下来,在浴室门口站了几秒便走了。
时隔十多年,江画仍然学得绘声绘色,眉飞色舞地吹嘘着乔修远:“乔哥特别厉害,我当时明明哭都没哭,他竟然就知道出了事,叫了几个保镖上来守在门口,把那坏蛋逮了个正着!”
大概弄清了事情的缘由,越歌嘴角笑纹渐浅:“是挺厉害的。”
不知不觉,江画转过了脑袋,此刻早已将心事抛在了脑后,好像怕他不信似的,不住给予真挚的目光。
“真的,不止这个,反正乔哥从小就特别厉害,我很喜欢他,所以不想和他绝交。”
“你很崇拜他,所以当初才会跑来问我为什么不答应他?”
沉吟片刻后,越歌不声不响将这份感情总结为崇拜。
江画没做他想,下意识点头:“对啊。”
当初他的确想不通为什么,索性就想问问越歌,没想到会惹出一堆麻烦,还被系统胁迫。
越歌又问:“你现在这么怕他,是因为和我交往吗?”
这还用说么,乔修远出国那么久还对越歌念念不忘,要是知道他天天和越歌黏在一起不说,还天天亲嘴,不得气死。
江画侧过身,给了越歌一个‘你好傻’的眼神,点了点头。
随着他侧过来,两人的距离又被拉近了几分,耳旁的发丝被呼吸吹动,搔得脸颊痒痒的。
江画想退开一点距离,越歌却突然倾身而来,两条手臂撑在他身体两侧,他被逼得不得不平躺在床,整个人都被笼罩在了身下。
这下距离更近了,近的呼吸直接打在脸上,逐渐交缠在了一起。
“你...你干什么?”
事发突然,江画看着近在咫尺的越歌,紧张得吞了吞口水,一说话才发现声音干涩得厉害。
越歌垂着眼皮,半路的眼眸中流露着星星点点的碎光,近看之下,好像莫名有些失落。
“你不开心?”江画试探着问。
越歌摇头:“可是我不喜欢他,只喜欢你。”
江画呼吸一滞,微微睁大了眼睛。
心脏好像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短暂停拍后,又更剧烈的跳动了起来。
越歌突然的表白让他不知所措,一张脸像被温热的呼吸点着了火,转瞬星火燎原。
他慌乱避开眼:“我、我知道,你突然说这个干什么。”
“就因为这样,你最近才会这么不安,是我的错。”
品味了半天这话里的意思,江画气得一推越歌:“喜欢我怎么就错了!”
越歌飞快勾了下嘴角,江画看去时,只看到他抿了抿唇。
“如果没错的话,你为什么会惴惴不安?”
江画噎了噎,怏怏道:“是没错,可我很喜欢乔哥,不想看他难过,也不想被他讨厌...”
越歌这次没有纠正,他沉下眼,手肘涌上几分力道,与江画拉开了些距离。
鼻尖的清香淡了些,江画一怔,视线追逐而去,正对上了他陌生而又隐忍的目光。
“...怎么了?”
“我不喜欢他,只喜欢你。”越歌一脸认真地重复了一遍。
脸上的红晕刚刚褪去一点,顷刻间再次卷土重来,江画恼羞成怒地想捂住他的嘴,却听越歌接着又说。
“他发现你出事,有可能是窗户没关好或者屋内留下了脚印,也可能是你的声音和平常不同。”
说完,越歌问:“江画,我也很厉害吧。”
江画认真想了想他的话,发现可能是这样没错,犹豫着点了点头。
越歌这才再次露出微笑,拨开江画凌乱的刘海,目光很认真。
“他会的我都可以学会。”
片刻之后,他再次俯身贴近,在吻上江画前,用带有微弱请求的语气说。
“所以你不要崇拜他了,崇拜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