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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被戳中软肋, 江画心下一慌,反驳的话脱口而出。
“没、没有!”
越歌轻轻抿了下嘴唇:“我只是感觉你还没喜欢上我,所以想多给你些时间适应。”
“...为什么这么说?”
“你很少主动和我亲近, 也从来没说过类似的话。”
说到这, 越歌抬眸望向他, 清亮的眼眸微微闪烁, 好像能穿过伪装看透他的内心。
“江画,你当初为什么答应和我交往呢?”
“我...”
软肋再一次被戳中, 江画苍白着脸, 心虚地避开了眼睛。
越歌却不罢休,侧过身追问:“江画?”
“...我、我当然是因为喜欢你。”
江画僵硬狡辩,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一咬牙,双臂勾住越歌的脖子,整个人抱了上去。
“真的, 我真的喜欢你!”
面对他这番证明,越歌只是保持原姿势坐在椅子上,江画等了一会儿, 没得到一点回应,这下彻底慌了神。
越歌的话不止打消了他纠结一周的疑问, 撕开了他深藏心底的罪恶感。
要是问江画这辈子做过最坏的事情是什么,一定就是编织了数种谎言来欺骗一朵白莲花了。
这会儿他像只没头苍蝇般仓皇无措,只能在心里不断追问系统。
江画:“怎么办!你也怂恿我答应了, 现在你说该怎么办!”
系统倒没有他一样手忙脚乱:“小问题,他只是感觉,又不是确定。”
江画:“你就直接说怎么办!”
系统:“你现在就做的挺好的,通过实际行动, 让白莲花打消这个念头呗。”
既然这样...
江画控制着僵硬的身体,一点一点蹭到了越歌腿上,而后撑着他的肩膀望去。
越歌仍旧半垂着眸,似乎在思考他所说的真伪,眉目间流露出复杂迷茫之色,好像在犹豫应该不该相信。
江画见状,轻吸了一口气,下定决心,捧起越歌的脸就吻了上去。
不就是不够主动吗,他可以的!
少年纤细的身体并不沉重,即便是跨坐在身上也没有多少压力,呼吸交错之间,越歌将目光挪到江画紧闭颤抖的眼睫上,眼底暗了暗,泛起淡淡的笑意。
即便如此,他还是没动。
江画急得快哭了,他两条手臂抱上了越歌的脖子,身体前倾贴得更紧,笨拙又主动亲吻间,细弱的呜咽声自齿缝留出,像只不知所措的小动物发出的。
终于,腰间揽上手掌的温度,江画顿了下,睁开了眼,桃花眼中刚迸发出放松的喜悦,很快瞳仁便紧紧一缩。
唇齿被撬开,原本浅尝辄止的气息侵略而来,江画慌慌张张想后退,然而方才让他雀跃的回应转瞬成了桎梏,让他动不了分毫。
“等...唔!”
随着亲吻深入到下一阶段,热度顺着脖颈飞攀而上,红霞很快蔓延至整张脸,四肢被抽干了力气似的软绵绵的,别说挣扎,就是呼吸都开始不受控制。
...原来这才是越歌所谓的‘忍不住’吗!
江画泪眼迷蒙地想,有了这次对比,不用习惯一个月,下次普通的吻他肯定能面不改色心不跳。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江画感觉嘴唇都快麻木了,越歌终于退开了距离。
几乎是一瞬间,身体全凭重力作用瘫软在了越歌身上,剧烈的喘息声和心跳同时响彻耳畔,给他一种濒死逃生的错觉。
“你...呼呼...你太过分了...”
“还没有很过分。”越歌说。
“...!”
江画眨了眨打湿的睫毛,简直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不过...耳边同时也听到了越歌有些凌乱的呼吸和心跳。
他眼眸闪了闪,感觉这次越歌好像没那么淡定了,下意识就想去看越歌的表情。
谁知道,就像知道他的打算一样,换在腰间的双臂突然一紧。
越歌将下巴伏在了他肩头,刚巧避开了目光,江画只瞄到了一只嫣红的耳朵。
“怎...怎么了?”
“没什么。”
越歌无声凝视着空气,像是在看着书桌,又像是在看着不远处的衣柜。
浪潮渐渐褪去后,不知想起什么,那双淡色眼眸显得有些空泛,隐约夹杂着一丝微不可查的疲惫。
转瞬,手臂收紧,他缓缓合上了眼。
“只是休息一下。”
肩膀上半天没动静,江画缓过气后,又开始惴惴不安起来。
依靠眼下的姿势,他凑近越歌耳边说:“我真的喜欢你。”
越歌好像睡着一样没有反应,江画咬了咬嘴唇,凑得更近,用气音强调:“真的!”
气流拂过敏感的耳朵,越歌偏头躲了下,含笑道:“有多喜欢?”
“额...就、就是很喜欢。”
“和苏闻比呢?”
“...苏闻哥?”江画迟疑了一会儿,最终为了任务,违心地小声说:“更喜欢你。”
其实他根本对比不出来,和越歌相处的感觉跟和苏闻相处时完全不一样,起码五六岁之后,苏闻哥就没这么抱过他,更不会随便亲人。
亲就算了,中间还咬了一下,江画抿了抿滚烫的嘴唇,简直怀疑越歌是属狗的。
听完答案,越歌又不说话了。
江画靠在怀抱里,等着等着就开始犯困,在他快睡着时,隐约听到越歌说。
“放假吧。”
他的声音低低的,和往常不同,带了点亲吻后的沙哑。
“嗯?”江画艰难眨了眨眼:“...什么?”
“等放了寒假,就陪你去染头发。”
......
赵夜白输了!
晚上八点半,比平常下课时间晚了半个小时,江画钻上轿车,第一时间就想给赵夜白一个重击。
不过刚敲几行字,他又犹豫了。
没有证据,说了赵夜白肯定也不信,不如等寒假染完头发,他拍照发过去,直截了当给予重锤。
一想到那时赵夜白的反应,江画眉眼弯弯,提前得意地笑了。
车窗突然被敲了两下,他一愣,见窗外是越歌,赶紧放下了窗户。
“怎么了?”
开窗的瞬间,凉风顺着车窗灌入。
十一月的天气已经不暖和了,越歌送他下楼只穿着简单的t恤衫,但他看起来好像一点都不冷。
“最近有和赵夜白一起玩么?”越歌问。
要不是知道窗户是外面看不见的材质,江画都要怀疑越歌看到他的短信了。
他瞪圆了眼,本来想点头的,但想起事情的起因,中途赶紧改成了摇头。
越歌‘嗯’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信还是没信,指了指车后排的帽子。
“忘了还么?”
江画看向帽子,猛然发现他竟真一直忘了还。
“我周一还给他。”
“拿来吧。”
越歌挑了下嘴角,不知是不是因为暮色浓稠,浅色的眼眸都浓郁了几分。
“周六他常来嗨街,我帮你还。”
将帽子递给越歌时,江画右眼皮狂跳,在濒临反悔时,越歌抢先拿过帽子走了。
“...”
车窗合上,司机发动了轿车,除了少了个帽子,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赵夜白虽然说过越歌的坏话,但以越歌的性格,知道后多半是想去化除误会,好好聊聊吧...
江画安慰着自己,就算被带歪了百分之三十五,白莲花脾气依旧没怎么变,最重要的是,越歌也不会打架啊。
对...应该不会有事。
即便如此想通了这事,回家的路上,他仍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在后排沉思了一路。
一直到回到江家,洗漱完毕躺到床上,江画才猛然想起了什么。
他火速摸索起手机,翻找和越歌的聊天记录,从十一月中旬一直回翻到了十月初。
【七彩话梅糖:苏闻你知道吗,也是咱们学校的,高三刚毕业,人可好了。】
【x:不知道。】
十月初越歌还不知道苏闻呢,今天怎么会突然提起他?
潜伏在意识里围观了全程的系统清了清嗓子:“你在中间提起过啊。”
江画狐疑道:“我有提过吗?”
系统:“有提过,可能白莲花记在心里,吃醋了吧。”
江画本想问什么时候提的,一听后半句的‘吃醋’,话到嘴边打了个转。
他瞠目结舌:“吃...吃醋?”
系统‘嗯’了声,怕他不理解,还特意举例说明:“大概就像你听到乔修远跟白莲花表白时的心情。”
江画没好气地说:“吃醋我还是懂的好么!”
他只是惊讶,好好脾气的白莲花竟然也会吃醋。
不过白莲花喜欢他,吃醋好像也可以理解,他很快接受了这个理由。
想到喜欢,江画又想起了几个小时前自己的‘主动’,羞耻地埋进了被子,一张脸火烧火燎的,老毛病犯了,又开始失眠。
他在床上发了半天呆,实在受不了,去楼下喝了杯冰水。
“对了。”江画打开冰箱,问:“进度应该有涨吧。”
系统:“涨了,直接窜了百分之五,现在百分之四十了,才过了不到三个月,宿主你太厉害了!”
冰水勉强将嘴唇消了点肿,江画欲哭无泪,代价也很大啊。
不过按照这个进度,说不定高二他就能完成任务,赶走威胁生命的系统,再用高三一年将带歪的白莲花掰正,等一切尘埃落定,然后...
他脚步一顿,呆站在客厅,脸上闪过一抹迷茫。
...然后呢?
......
眨眼间,距离江画的生日仅剩一周。
自回国至今,江家父母为了挽回‘心如死灰’的儿子,毫不吝啬地抛洒着关爱,江画每天回家,都会被包裹得喘不过气。
以前他的生日宴基本都是阿谀奉承的交际场,即便有许多同龄人参加祝贺,实际与他熟悉的却不多。
经过这段日子的关怀,江母很快发现了一个大问题,那就是自己可可爱爱的宝贝儿子,不知道为什么没多少朋友。
幼时他想邀约的对象是乔修远和苏闻,十七岁时竟然仍只是这两个人,江母提议江画邀请些要好的同学一起玩,江画却摇头拒绝了,表情很不自然地说‘没有特别要好的’。
这可不行,江母顿时心中警铃大作,担心江画仍不知道如何和同龄人相处。
彻夜和江父商议后,利用周末两天,两人给高二一班每个人都发去了请帖。
周一上学,一班格外热闹,在走廊都能听到叽叽喳喳的讨论声。
江画打着哈欠迈进班级时,班级里骤然安静了下来。
“...?”
一道道火热的目光射来,看得江画哈欠定格在半路,头皮发麻,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上次被这么盯着,还是他穿了粉色外套的那天。
他后知后觉地低下头。
果然,老妈不知何时又给他套上了那件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