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怀柔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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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闻声音疲倦,带着淡淡的鼻音。

    江画看了眼时间,这才想起时差问题,不由有些后悔:“我是不是打扰你休息了?”

    “没有。”话筒里一阵窸窸窣窣,苏闻似乎起身喝了口水,清过喉咙才问:“画画,怎么了?”

    江画栽倒在沙发:“我妈回来了。”

    “伯母?”苏闻了然:“旅游结束了么。”

    江画点了点头,突然想起对方看不见,赶紧‘嗯’了一声:“我妈说是乔哥出事了,乔阿姨要去看他,乔哥怎么了啊?”

    问话时,江画战战兢兢的,生怕听到诸如乔修远被打伤,正在医院的噩耗。

    苏闻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无奈笑了一声:“别胡思乱想,只是小事而已,现在已经解决了。”

    江画好奇心比猫还强,何况对方是他最在意的竹马,他抱着对话厮磨好久,总算缠出了前因后果。

    纵然过了两个多月,远赴他国,乔修远还没走出失恋的阴影,年少时的心动本就深刻,何况是初次萌发的感情。

    两人应同学邀约去酒吧,本想放松心情,却没想到遇见了一个与越歌七分像的华人服务生,对方被老外咸猪手,乔修远酒意上头,来了场‘英雄救美’。

    乔修远学过散打和跆拳道,最后还是把对方打趴了,连带破坏了一些设施,正巧那人有点背景,乔伯母担心留下后患,决定亲自去国外处理。

    “原来是这样啊...”江画似懂非懂。

    白莲花人是还不错,长得也还行,可就是个书呆子,有时候还奇奇怪怪的,怎么把乔哥迷的神魂颠倒的。

    江画暗暗在脑子里想两人站在一块的模样,怎么想都不搭调。

    系统解释:“没办法,白莲花约等于万人迷,人人都爱白莲花。”

    江画不服了:“我不是人?”

    系统干笑了声,闭嘴了。

    乔修远和苏闻不同,他从小就寡言少语,清冷又高傲,小时候的夏天,江画还曾把他当成制冷剂来解暑过,要不是苏闻拦得快,差点就要挨打。

    当初乔修远和越歌表白的事,在学校掀起了好一阵风浪,最高冷优秀的学生被俘获,高年级的老师都忍不住互相打听越歌是哪个班的。

    如果不是全校喜爱度排行榜第一的白莲花,换成其他学生,还不知道要承受多少敌意。

    但因为是越歌,反而会让人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总之不用担心他。”苏闻话音一转,温声问:“画画,你的伤怎么样?”

    “伤?”

    江画下意识摸向额头的创可贴,摸完才反应过来,苏闻是指他被篮球砸晕的事。

    “没事,包很快就消了。”就是脑子里多出个狗系统。

    “对了。”江画想起当初砸他的体育生:“那人怎么样?”

    说实话,江画都不晓得谁砸的他,只知道那人是篮球队的现任队长,对外貌名字却是完全没有印象。

    恒安中学是a市拔尖的高中,整体学生素质很高,要么有钱有势,要么学习刻苦,这两种人家教都不错,唯独被特招进的体育生是例外。

    最近校体育队却特别安分。

    寻常,放学后的篮球场是那群人的狂欢基地,围观的女生越多,个个越是风骚炫技,最近不管多少人围观,打球都有气无力的,江画每次经过,都会被行番阴恻恻的注目礼。

    江画试探问:“是不是你搞小动作了?”

    苏闻又笑了下,转开话题:“没伤到就好,在学校乖一点,不要惹事。”

    “我怎么会惹事!”江画不乐意听了:“我高一也没有惹事啊。”

    “受了委屈要告诉我。”顿了顿,苏闻淡淡补充道:“告诉修远也可以。”

    江画嘀咕着‘告诉有什么用’,还是乖乖应了。

    如果把系统的事情告诉苏闻,说不准明天就被送去精神病院检查脑子,话在舌尖上翻滚几圈,又被江画默默吞了回去。

    摆弄着外套拉链,江画煞有介事地问:“闻哥,你会打架吗?”

    苏闻愣了半晌:“会一点。”

    “真的?”

    江画有点不信,苏闻和乔修远不同,为人处世都温文尔雅的,从小到大,江画就没见他黑过脸,这样的人,竟然也会打架?

    “嗯。”

    “那打架要怎么才能学会?”

    江画的问题一向天马行空,苏闻没做怀疑,很认真地分析:“与其说学习,打架的话,实战比较重要,比如这次,修远虽然学过很久散打,因为缺乏实战经验,当时还是吃亏了。”

    江画消化时,苏闻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你没必要学,江家有保镖。”

    大概有了点方向,江画想也没想便说:“我不学,我怕疼。”

    苏闻低低笑了声,宠溺道:“没事,你不用学。”

    互相打听过近况,挂断电话,江画在床上滚来滚去。

    系统出现的时机非常微妙。

    本来他的心思都在朋友双双出国上,每天生闷气,上学都心不在焉的,然而在系统出现后,他的注意力却不得不落在了越歌身上。

    江画脑细胞有限,专注一件事后,总会分不出精力再去想其他。

    他从被子里侧过头,双眸飞快闪过一抹精光。

    “实战啊...”

    ......

    江母回来之后,江画蓝色的校服外套正式宣告退休。

    第二天一早,眼看着就要迟到,江母还在和江画对峙,扯着江画的衣服,大有一副你不换就别上学的架势。

    要是以前,江画倒很乐意旷课一天,如今生命进入倒计时,他一天都不想耽误。

    在江母开始无理取闹地装哭之后,江画选择了妥协,换上了那件粉粉嫩嫩的外套。

    到学校时,他还气鼓鼓着一张脸,再度成了被围观的‘粉猴子’。

    一路上,隐隐约约有人在说闲话。

    “哇塞,那是江画?!”

    “今天穿的好艳,怎么开始打扮了,谈恋爱了这是?”

    “妈呀,谁敢追啊,男的女的?他不是暗恋乔修远么,最近天天针对越歌。”

    江画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猛地扭头:“我针对越歌?!”

    说话的是两个高一女生,见状脸一白,撒腿就跑了。

    江画:“...”

    系统安慰:“别在意,我懂你。”

    江画:“...你还是闭嘴吧。”

    不管怎么说,和越歌的矛盾在先,有这种误会也不能避免,就是现在,江画内心深处都没想明白越歌拒绝乔修远的原因。

    但这不妨碍他保命。

    ......

    开学考的第二天,恒安中学很热闹。

    各年级的诸位教师加班加点批改出了考试成绩,根本不给刚经历过考试的学生一天喘息的余地。

    高二一班。

    周大嘴按着人中,一副缺氧的模样:“我说句丧心病狂不过分吧。”

    江画对着窗户的倒影左照照右照照,粉色的外套越看越碍眼。

    周大嘴伸手在窗户前挥了挥:“班长去拿成绩单了,你咋办啊?”

    “我怎么了?”江画有点紧张:“我这衣服看起来很奇怪吧?”

    “...”

    拎出全年级十个班的倒数第一,周大嘴肯定,没一个能有江画这种觉悟的。

    “还行,不是挺多人自己配外套么,你长得漂亮,粉色衬你。”周大嘴很颜狗地点评。

    上课前的十分钟,越歌拿着成绩单走进教室,教室顷刻安静,接着又是一个小爆发。

    “班长班长,我考怎么样啊?”

    “班长!咱们组第几?”

    “这次咱班整体咋样,比二班强不?”

    在叽叽喳喳地声浪里,越歌只是慢条斯理地答:“别急。”

    在教室前后各贴了一张成绩单,他将后黑板的跑道上的bce各往前挪了一步。

    越歌所在的小组第一次没拿到前三。

    教室安静了一瞬,看过成绩的人,不约而同瞄向江画,而江画嘴唇上架着签字笔,满不在意地垂着眼。

    贴完成绩单,越歌回位,路过江画身边时,脚步一停。

    “江画同学,许老师让你去一趟。”

    江画掀了掀眼皮:“因为成绩?”

    越歌没否认,想了想,说:“英语老师有表扬你。”

    白莲花还真是好人...

    江画哼了一声,放下笔问:“我考多少?”

    越歌一愣,转头看向黑板,好在最后一排离黑板很近。

    “语文:23,数学:13,英语...”

    白莲花倒是耿直,一个一个往外念,江画只想知道自己英语打多少分,听到前两样,佯装不在意的脸立马绷不住了,火速攀上两片绯红。

    “停!别说了!”

    江画跳了起来,伸手就要捂越歌的嘴。

    结果鞋尖被桌推绊住,他一个趔趄朝前扑去,当即吓得瞪圆了眼。

    越歌下意识后退,身后却是墙和黑板,江画冲势太猛,一冲上来,他直接撞上了后黑板,退无可退。

    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再看后排,江画正双手撑墙,身体半弯,额头紧贴在越歌肩膀。

    这是一个尤其安静的早上。

    这一撞撞到了江画额头的伤口,他痛的低呼,光顾着消化疼痛,一时忘了退开。

    “嘶...好疼。”

    清淡的香味转移走了几分痛觉,这时,耳边拂过一缕气流。

    越歌抿了抿嘴唇,轻唤了声:“江画。”

    江画心里咯噔一下,如梦初醒般飞快后退,结果又因为太急,一屁股坐回了原位。

    “没事吧?”越歌问。

    因为高低视角,江画半抬起头。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越歌冷白的皮肤仿佛更白了,浅色的双眸点缀在上面,就像两颗清透的宝石。

    太过干净,偶尔又显得有些冷情。

    “没、没事。”

    “吓我一跳...还好班长在。”周大嘴眼皮抽搐了两下,干笑着打圆场:“那,那个,画儿,你这次成绩还不错啊,都过两位数了。”

    除了江画,a组整体成绩都看得过去,数学更是全员及格。

    大庭广众之下,江画撞了人也说不出道歉,张了张嘴,尴尬挤出句:“你衣服脏了。”

    气氛更尴尬了,周大嘴认输,捂头转回了身。

    越歌点了下头,褪下校服外套回了座位,好像并不在意方才的意外。

    系统突然嘀咕:“白莲花耳朵好像有点红。”

    越歌已经走回自己座位了,江画下意识望去,皱眉道:“没有啊。”

    系统:“比平常红一点点。”

    江画探头看了半天,既没看出白莲花哪红了,也没搞懂为什么系统突然说这个。

    插曲发生后,整个早自习时间,刻意压低的讨论声就没听过,一道道目光射来,只有江画自己觉得,是因为他今天穿了件粉衣服。

    考试成绩一出,江画被几科老师分别谈话,陀螺一样游走在各个楼层,历经几个课间,最后才来到班主任的办公室。

    班主任姓许,是个精明干练的女人,此刻却握着江画的手,苦口婆心得像个母亲。

    “江画,你知道,老师其实对你没什么要求,但现在进了高二,以后各班都要比较平均分,咱班这次就差点垫底。”

    没有一般差生的吊儿郎当,面对老师,江画坐的很端正,说的也坦坦荡荡:“老师,我拉低了。”

    班主任:“...”

    班主任彻底没了脾气,叹气说:“这样吧,还有一个多月期中考试,老师只给你定个小目标。”

    小目标...?

    江画脸一挎,他觉得自己现在这样挺好,赶紧拿出手机给班主任瞧:“老师你看,我爸妈看完我成绩单还夸我进步了。”

    “不要当着老师的面拿手机...”

    班主任粗粗扫了一眼,脸色顿时五彩斑斓。

    【妈咪:数学十三分!出息了我的儿,终于突破两位数![欢呼][雀跃][转圈]】

    【爹地:不错,想要什么。】

    ...这可能就是有钱人的快乐吧,就是两位数这么简单。

    不过但班级平均分涉及奖金,班主任没有被洗脑,仍然‘固执己见’,面对学校的投资人,只能采取怀柔政策。

    “江画,眨眼高二了,你很聪明,老师觉得你的成绩还能提升一下,这学期我们先把目标设立在五十分怎么样?”

    江画避开老师殷切的注视,还想推脱,许老师先一步打断:“当然,这个目标对你自己来说有点难,老师会找人帮你的。”

    叩叩叩。

    办公室大门被推开,越歌走进来。

    看见坐着的江画,他脚步忽然一顿,将目光转向老师:“许老师,找我有什么事吗?”

    班主任松开江画的手,笑眯眯地去拉另一个:“越歌,你这次开学考是学年第一,听说平时还要辅导班上的学生,压力是不是很大?”

    越歌收回手,摇头说:“还好。”

    “老师觉得你压力挺大的,其实很多人的问题都可以各自解决,没必要非得问你,对吧?”班主任笑容不变:“这样吧,你以后不用辅导何毕他们了,老师给你安排个新任务。”

    越歌眼皮一跳,在旁围观的江画左看看,右看看,完全搞不清情况。

    “越歌啊。”

    许老师拍了拍越歌的肩膀,期盼中透着无助,严肃中流露恳切,还有一丝不易觉察的疲惫。

    “这学期,你努努力,把江画各科带上五十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