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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女消失后的雪山恢复了正常的白色,天空也变得格外的晴朗,终于有了蓝色的痕迹。封印珠子归位的那一刻,水仙也获得了重生,继续值守保护封印珠之责。
雪狐群在外面看着发生的变化,就已经明白了发生的一切。整个狐群伫立在雪山的前面,时间仿佛停止了。
紫罗从里面走了出来,只轻轻说道:“她已经自愿放弃了封印珠。”
依然是为首的雪狐道:“她根本没有征求我们的同意。”便转身离开了,整个狐群开始随着它离开。
“你们要去哪儿?”
它丝毫没有回头,最后留下一句:“去找我们新的住处。”她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它们要重新安居下来,在冰雪天安居下来。
狐群数量可观,整支队伍都迁徙了,星星点点,分布十分广阔。
看着它们的背影,紫罗在他们的身上看到了一种无法弥补的失落,在某种无法抗拒的东西面前,它们只能选择这种无声的沉默。何必把生命的嚎叫徒留给不属于自己的辉煌?
雪女的选择确实只顾虑了她自己,但当时她的心情是和雪狐们现在的心情是一样的。一瞬间,它们都接受了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事实。既是事实,便无法改变和逆转,实则内心是早已接受了的。
来回搏斗了一圈,仍然回到了故事的原点。生命的消逝最终只是换来了内心的心甘情愿,只是已经改变的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雪女和狐群,让紫罗觉得命运就是喜欢捉弄人,是一场玩不起的游戏。可是,能让游戏继续下去的动力,到底是什么呢?
静静地伫立着,周围的一切开始变化起来。封印珠归位的时候,水仙就已经告诉她,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随时都可以出去。现在是她该出去的时候了。
来到的地方是落红园,这时的落红园与进来的时候感觉不一样,因为两个时空都是不一样的。风灵洒和青鸾他们刚好在这里找到了她。
看到风灵洒,紫罗突然发觉自己有些有些害怕见到他了,他没有问她忽然跑出来的原因,就直接把她接回了云缇观。
“二师兄,紫罗这是怎么了?感觉跟以前有些不大一样。”风灵洒的房间里,青鸾不解地问道。
“我也不清楚,你去好好陪陪她吧!”青鸾本是要走的,却还是回过头来提醒了一句:“二师兄,师妹……她……我是想说,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这份感情远比其他感情来得更加珍贵,紫罗她的性子师兄是了解的,她心里决定要做的事,恐怕连师父他人家都劝不动。你若是明白她的心意,还是不要强求的好。”
晚上,紫罗在房间里睡着,忽然感觉到有人抚摸她的头部。还未睁开眼,她便下意识地叫了一声“师父”。
云缇老祖在黑暗中应了一声,道:“罗儿这几天可好?”
紫罗侧过脸。“师父,徒儿不好。”
“知道师父为什么不见你么?”
“师父为什么不听听罗儿的意见,却执意把我嫁给二师兄?”
“你师兄对你好,师父很放心把你交给他。师父这样做,是为了给罗儿你找一个强大的靠山。再说,你师兄对你的爱慕之心,你是些许知道的,师父这是成人之美,罗儿你何以忍心拒绝呢?”
“罗儿不需要什么靠山,罗儿有师父就可以了,师父这样做,也是伤了四师姐的。”
“哦?这怎么会与你四师姐有关呢?”
“四师姐从小就喜欢师兄,罗儿很早就知道了。所以我和四师姐,对师兄的感情不是同一种。师父这是牵错了姻缘。”
云缇老祖在黑暗中笑道:“罗儿这是吃错了,还是责怪师父不该擅做主张了?”
“师父替徒儿做主,本就毫无怨言,徒儿不敢责怪。只是,若徒儿真的嫁给了二师兄,才是对师兄真正的不公平。二师兄对紫罗最好了,紫罗不想在感情上欺骗他。”
“这怎么会是欺骗呢?你们之间的相处,一直就是真情实意,真诚相待的。如果你害怕给他的爱不多,对他不公平,那你就努力对他好一点不就行了么?”
顿了一下,紫罗才开口。“师父,不是不多,是……完全没有。”
云缇老祖抚摸紫罗头发的手停了一下。“那……罗儿是不愿意了?”
她转过身看着师父。“罗儿不想违背师父的意愿,只是……若是嫁给了师兄,罗儿总觉得会有后悔的一天的。”
他的手继续在紫罗的头发上抚摸起来。“因为什么而后悔?”
“徒儿说不清楚,不过徒儿相信直觉。”
接着,云缇老祖的气息深长了一些。“或许在以前师父可以是罗儿坚实的靠山,但是以后,世事无常,恐怕师父再也无力向你的二师兄那样保护我的爱徒了。洒儿年轻,生命力旺盛,有很多的提升空间,而师父风烛残年,说不见就可能突然永远消失在你们的生命里了。”
“怎么会呢?”紫罗握紧了云缇的手,她不允许这一切的发生。
云缇看着她,真是像极了她的母亲,几千年他一直坚持的信念,在每次见到紫罗后,都会加倍地增强,这就是他得以坚持下去的原因。
“什么事都可能发生,特别是在师父这里。师父只想要你们安安全全的,其他的师父都不在乎。你四师姐不过是一只鸾鸟,是不配嫁给你二师兄的。只有你,罗儿,你和洒儿是一样的,只有你们般配,所以师父才做了这个决定。”
“师父,四师姐为什么——”
“罗儿,这个就不要问了,以后你会知道的。师父怕自己哪天忽然不见了,却还没把罗儿安排好,师父是万万放心不下的。”
紫罗有些想哭了,她想起以前师兄师姐说过的离开师父之类的话,现在感觉却不是那种简单的暂时离开了,师父刚刚的话越来越像是在交代遗言了,她担心起来,害怕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
“师父,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您告诉徒儿!”
云缇抚摸着她的头发,让她平静下来。“罗儿不用担心,没有发生什么事,只是师父放心不下你。罗儿要是被坏人骗了,师父就是死了也不会安心的。”
紫罗的手又握紧了。“不要说这种话!师父一定会长生不老的!”她极力地渴望着这种情况的发生,在她的眼里,师父是从来不愁寿命的,他一定可以万寿无疆的。
“长生不老也不是你我说了算的,师父已经活得够久了。”
“师父……“她不知道要说什么话来安慰师父听起来带着漫无边际的恐惧的话语。她只知道,师父活得再长都不够久。
“罗儿,师父想把你安排好。明天就是你与洒儿的大婚之日了。大婚之后,你便回去星灵宫,再也不要回到我这云缇山来。”
“师父!为什么?”她激动起来。
“为师从此把你交给洒儿了,明白么?”
师父没有*她,她可以感觉到,若拒绝了这桩婚事,她可能从此会失去很多珍贵的东西,而不仅仅是大婚之后不得再回云缇山而已。“我答应你,师父……”她低着头,声音十分低沉。
云缇的脸上露出平静的笑容。“这才是我的好罗儿,师父这便放心了。”
忽而,她抬起头,抓着云缇宽大的袖袍。“请师父收回刚刚的成命。”
“待你等完婚,师父自有主张。”
师父离开了,紫罗一个人蜷缩在床沿上。没有人*她,但她却改变了心意。如果幻景轩真的不辞而别了,那她就认命了。
第二天一大早,青衣和蓝素就在房间里为紫罗小心打扮着。
一夜之间,好消息就传到了风灵洒的耳朵里,他正在等待着与紫罗成亲的那一刻,青鸾在为他小心准备着,平日里,他是从不准任何人碰他的,所以从没有贴身精灵仆在一旁伺候。
如此近距离地看着风灵洒,青鸾的心忍不住地跳动起来。穿着新郎的红装喜服,再加上整个房间洋溢着的喜气,在所有人为他们祝福的时刻,她却要眼睁睁地看着他娶紫罗了,应该替他们高兴的,尽管心里在隐隐地作痛。
风灵潇来到紫罗的房间外,远远地望着被梳妆打扮的她,想起了第一次与她正面相见的时刻,原来那就是他的小师妹。有时候,他真的明白了为什么从小的时候,风灵洒就喜欢和她们呆在一起。与他的世界不同,他的外表从来都是冷漠与严肃在装扮着。
此时,风华殿里,孔雀正在向云缇报告有人闯进了云缇山之事。云缇掐指一算,便让他们将人领了上来。看着山下郁郁葱葱的一片广阔的幽绿之象,他点点头,自言自语道:“真是喜上加喜。”
当一个红色的身影出现在紫罗的房间外时,房间里面一片红,紫罗的身上一片红,再加上红服一片显眼的红,青衣和落实简直眼花缭乱了。
红服一出现,便向紫罗跪下了。消失了这么久,终于回来了。
紫罗扶起她,真是意外地高兴。还未细细叙述她这段时间消失后发生过的事情,她就被这连身上的红色吸引了。刚刚一路走上山来,就觉得山上一定在办喜事,原来是主人的。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内,再次见到紫罗时,竟是她的成亲之日了。
风华殿内,云缇正对着佛像,断臂的秋浦歌站在其后,将一封信件呈上。
云缇摸一摸信封就知道里面写的是什么了。“秋浦歌,师弟之唯一爱徒,初出人世,涉世未深,现交由师兄差遣,望成兄之大业,不负弟之心意,且其命安即可,为吾之忧甚。”
其实在此之前,他们已经万里传音过了。云缇知道有这么一个师侄会过来,只是中间耽误了许久,这来的也刚好是时候,正好可以参加紫罗的婚礼。
他转过身,走到秋浦歌的身边,摸了摸断臂的伤口,突然猛地捏紧,秋浦歌一痛,忍不住叫出声来。他又立刻松了手,缓缓道:“伤口虽然愈合了,但如果不做特殊的处理,这只手臂怕是很难再重生。”
秋浦歌一听到手臂还能重生,忍不住激动起来。“师伯,您说的是真的么?我的断臂还可以重生?”
云缇点点头。“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时机一到,便可以。”
“那什么时候才是您所说的时机呢?”
“天机不可泄露,你师父该告诉过你这句话吧?”
“我离开的时候,师父也总是说天机不可泄露,我怎么问,他老人家都不肯说,似乎我的身上真的有很多不可泄露的天机。”
“每个人的身上都有天机,安守本分自然能顺应天命。”
“你师父遣你来,有没有多说什么?”
“师父说该说的都在信中了,师伯会明白的。”所谓“兄之大业”即将完成,师弟又派遣了自己的徒儿前来,这连比他高明的云缇都有些捉摸不透了。
“孔雀,带浦歌下去安顿一下。”秋浦歌走后,面对着佛像,云缇还在想着师弟给他出的难题。
吉时很快就到了,风灵洒在青鸾的陪同下来到了偏殿,婚礼正在此处举行。而从她的房间到偏殿的路上,紫罗在青衣、蓝素和红服的陪同下,一步步踩着莲花来到了偏殿。这是云缇特殊的安排,他一定要让紫罗出嫁得最为风光和吉利。
这段路在风灵洒的眼里似乎经过了百万年之久,才在偏殿的门口看到了紫罗的身影,今日的紫罗绝对是无可比拟的美丽了,虽然看不到,他也少有地心跳加速了。
众人在两旁看着新娘入殿,这是秋浦歌第一次见紫罗,虽然看不到她的脸,但一看到风灵洒就可以想见紫罗的绝世无双了。
看着全身红艳的主人,青衣牵着她的裙摆傻傻地替主人高兴着,而蓝素和红服则由衷地祝福着紫罗,在她们的心里,都同样有一份不为人知的情愫在一个合适的情境下不觉滋生着。(未完待续)